她跟疯了一样地扑到了谢老太太的跟前,去抱住她的腿,哭哭啼啼,泪打衣裳,楚楚可人。
“祖母,我都是被阮凝玉蒙蔽了双眼!我是被阮凝玉陷害的!”
谢老太太沉了目。
不到一刻钟。
阮凝玉披了件碧绿绣花外衣,便匆匆忙忙跟着丫鬟来到了老夫人的院子。
她方进去,便见到了乌泱泱的仆妇,以及跪在地上抹泪的表姑娘文菁菁。
文菁菁见到她,目露恶光,但看到她肩上的绿色外衣时,却觉得又有什么思绪在脑子里一闪而过。
阮凝玉大概猜出是文菁菁把她给告发出来了。
这在她的意料之中,没有什么要紧的,文菁菁无凭无据,只要她不承认,文菁菁也不能把她给一口咬死。
阮凝玉往抱厦里面走深了些。
又穿过了道荔枝红撒花软帘。
这才余光瞥见了踩在脚踏上的一双缎靴。
只见老太太身边坐着个身姿斐然的男人,烛光在他神祇般雕刻的脸上明明灭灭,他正侧目望着老夫人。
阮凝玉心下一惊。
忽然间脚步有些慌。
谢凌竟然也在这里……
她原本以为以谢凌的性子,他就算知道了此事,也绝不会到老夫人的院子里来的。
他在这里的话,以他似海的城府说不定会将她看穿,知道是她怂恿算计了文菁菁。
更何况,她前不久还被谢凌看见她恶毒地撺掇别人掴掌一个将军府的庶女。
阮凝玉藏在淡白衣袖里的手指蜷缩着。
“阮表姑娘,文菁菁说是你怂恿的她,让老身把她赐婚给大公子当妾,可有此事?”
阮凝玉脸上恰到好处地出现了抹迷惘,而后被欲证明清白的急色所替代。
“回祖母,凝玉也是刚知道文表姐的事,怎么可能会去怂恿文表姐呢!”
文菁菁见她把自己推脱干净,像只毒蛇般恨不得扑过来咬死她,“你撒谎!”
“阮凝玉,你好恶毒!”
“祖母,你不能听她的!真的是她害的菁儿!”
阮凝玉在她旁边跪着,垂下眼帘,“祖母,给凝玉一百个胆子凝玉也不敢唆使文表姐。”琇書蛧
见文菁菁红着眼跟泼妇般在那吵,谢老太太又重重拍着扶手,“够了!”
她看了两位表姑娘的神色,看起来都真情流露,不像有假。
虽说阮表姑娘私奔过,可自从她被凌儿家法伺候过,之后便安分守己,性子也静了很多,瞧着也不像会干这种事。
至于文菁菁……
老太太看见她,就头疼。
自己虽疼爱这个远房外孙女,但她不是不知道文菁菁嫉妒阮凝玉。
一时间,就连老太太也决断不出。
谢老太太于是看向了身边平静的长孙,“凌儿,你怎么看?”
这话一出,却是让底下的阮凝玉攥紧了手。
她硬着头皮,因为心虚,不敢看座上的男人。
谢凌又动了动乌黑的睫羽。
阮凝玉能感觉到他那道薄薄的目光落在了她的身上。
见外祖母询问表哥,文菁菁面上一喜。
表哥向来不喜阮凝玉这个表姑娘。
私奔时,还是表哥对阮凝玉动的家法。
表哥最是克己复礼,定觉得阮凝玉放荡狐媚。
就连阮凝玉也垂下了眼帘。
她背后全是冷汗,这一刻,她也死心了。
她自然明白,在文菁菁跟她之间,谢凌不用睁眼也会选择相信文菁菁。
一时间,文菁菁眼里全是得意。
谢凌注视了地上的阮表姑娘半晌,这才侧过脸对座上的谢老太太道:“祖母,文表姑娘无凭无据的,孙儿也不好下定论。”
“但依孙儿看来,阮表姑娘自禁足过后便改过自新了许多,孙儿想,以她的性子,应该也没胆做出这么恶毒的事情来。”
文菁菁瞳孔震惊。
阮凝玉以为自己听错了,也抬头看去。
谢凌在说她……不恶毒?
她不恶毒??
在那文广堂的园子里,撺掇姜知鸢被嫡姐连扇十个巴掌的人又是谁??
她若是不恶毒,那这天底下就没有恶毒的人了!
阮凝玉嘴角抽搐,她紧紧盯着男人那张出尘的脸,试图看清楚他今儿个是怎么了,从他薄唇里说的话怎么这么惊悚。
谢老太太见谢凌也这么说了,再低头去看如今格外安分的阮凝玉。
故此对于文菁菁的火气,也更大了。
阮凝玉有没有陷害文菁菁她不知道。
但文菁菁眼里对谢凌如痴如狂的爱慕,她又不瞎,还是看得出来的!
“我知道你平日就跟阮表姑娘不对付,平日小打小闹也就算了。如今自己做错了事,还想着拖对方下水!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
亏文菁菁还是她最喜欢的表姑娘。
“来人!打文表姑娘十个大板!”
“禁足一个月,罚抄经书百遍,至于这文广堂暂时也不用再去了!”
文菁菁惊愕失色,“外祖母!”
谢老太太乏了,很快就让嬷嬷扶着自己进里屋,再也不看她一眼。
转眼,文菁菁就被拖到院子里狠狠杖责了十下。
冷清的月光下发出凄惨的叫声。
至于那容色矜贵的男人,正在里头扶着老太太说话。
阮凝玉不敢再多留,被春绿扶了起来。
文菁菁被打完十下,强撑着最后的意识,睁开眼睛时,便刚好看见容颜姝丽的阮凝玉被丫鬟扶着跨出了房门。
月光浅浅地为她笼上一层珍珠般的细腻光泽,而少女纤骨柔柔,姿色娇妩。
文菁菁眼皮微颤,这才注意到披在阮表姑娘肩上那件浅绿色的外衣,在月色底下露出翡翠般通透的颜色,更衬得表姑娘肌肤冷白如雪。
绿色……
文菁菁瞬间就想起,适才在抱厦里座椅上的表哥时不时向下的薄冷目光。
起初,文菁菁还以为是自己的错觉。
如今看到跨出荣安堂的阮凝玉,再见到她那浅绿色的衣裳,只是一眼,她便如窥探到了什么巨大的秘密,不敢置信地直哆嗦。
她忘了,当时表哥状元游街,他看向酒楼她这个方向时,站在那个方向的不只有她,还有她身边神色淡淡的阮凝玉……
谢凌竟然对阮凝玉……
怎么可以,阮凝玉是他的表妹啊!!
文菁菁气疯了,连身体都蹬直了,两眼一翻,就此疼晕了过去。
阮凝玉也看到了文菁菁看她时那个无比怪异的眼神。
她微蹙眉,未曾察觉出什么,便回了自己的海棠院。
隔天,出府回来的春绿便喜气洋洋地进屋。
她看向榻上的美人影。
“小姐!卖了卖了!”
“大公子的那棵稀世红珊瑚树,卖了二千两!”
打开盒子,看着手里的银钞,阮凝玉的眼睛露出了抹诧异。
卖了这么多?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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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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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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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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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秀书网为你提供最快的重生后,她成了权臣黑月光更新,第172章 谢凌竟然对阮凝玉……免费阅读。https://www.xiumb9.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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