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也真是的,罚小姐在前厅外面罚站,人来人往的,小姐不知遭受了多少白眼……”
“长孙向来对弟妹都这么苛责的。”
耳边是抱玉和春绿窸窣的对话声。
感觉到眼皮发沉,阮凝玉很快入睡。
翌日。
不用被谢凌罚书后,她便很少去书案前。
早晨这会她经过时,却发现窗前书案上多了一串樱桃。
这个时候是樱桃成熟的月份。
这串樱桃的果实饱满可爱,红艳艳的,晶莹剔透,正压在一张宣纸上,加之窗外的天空很蓝,只叫人觉得耳目清新。
阮凝玉却眯起了眼睛。
哪来的?
她记得她适才经过的时候还没有。
她方想把两个丫鬟找来,问是不是她们放的,但很快就被她在心里否决了。
前世当皇后养尊处优惯了,倒忘记樱桃其实是寻常人家吃不到的水果了,而且樱桃还是皇家贡品,每年送到她未央宫的樱桃也并不算多。
所以,这一串色泽鲜艳的樱桃又如何会出现在她这个表姑娘的闺房里?
阮凝玉很快往窗外探头,明眸闪烁着,试图见到一抹身影。
但什么也见不到。
阮凝玉蹙眉,默默将樱桃收了起来。
过了一个时辰,春绿在书案那边惊奇地问:“咦,这书案上怎么会有一支珠花?”
阮凝玉本来在美人榻上摇着团扇,闻言顿住了。
春绿拿过来的是支蝶恋花的珠花,特别的精致。
春绿问:“小姐这是你新得来的首饰吗?这个一看就很名贵呢。”
珠花……
阮凝玉抿了抿唇,心里有了猜测。
接下来的一天里,东边窗前的书案上总是时不时地出现些小玩意,有玲珑球,也有一把团扇,但这把比阮凝玉早晨拿在手里的还要的华丽好看。
而后面出现的东西也越来越难以启齿。
有红豆,有玉佩,甚至有梳子和同心结……
梳子有寓意“结发同心”,而同心结更不用说了。
这位暗中往她书案上投放东西的人,足可见他有多么的嚣张和吊儿浪荡。
春绿也觉察出了不对劲。
“小姐,该怎么办……”
总觉得这些的行事作风,很像一个人。
阮凝玉忍无可忍,她很快怒气冲冲地推开屋门,往无人的庭院一喊。
“沈小侯爷,你玩够了吗?”
她当然知道这是沈景钰干的好事。
以前他一惹她生气,她故意不理他的时候,他身份金贵低不下头求和,便会像这样往她的书案上放东西,偷偷地示好。
但这种事,前世等她变成太子妃之后便再也没有发生过了,故而阮凝玉看见这些的时候一时有些恍惚。
沈景钰当初知道她移情别恋了慕容深,那天晚上独自在锦雀楼醉酒了一夜。
据说,她大婚的那天,沈小侯爷红着眼,偷偷翻上了东宫的墙只为了偷看一身红色嫁衣的她。
但这只是传闻而已,是不是真的并不能证实。
阮凝玉在庭院里寻找了一圈,很快便见一个穿着玄色窄袖骑装的少年正斜倚在园中的一棵槐树上,他不知道什么时候爬上去的,一如当年般懒洋洋地交叠着双腿躺在上面晒太阳,虽纨绔潇洒,却贵不可言。
阮凝玉都走到了槐树下,也不见他垂眼皮看过来。
她仰头,“你在这里做什么?”
沈景钰把玩着手里的东西,不羁地笑了,“你们谢府的墙都没把天全给挡上,本世子有本事,自然想过来就过来。”
就知道这个混世魔王嘴里吐不出象牙来。
定睛一看,才看清楚他手里在把玩的竟是那日他在姚国公府门口骑马从她头上摘走的白色珠花。m.χIùmЬ.CǒM
阮凝玉黑脸。
她忙去让春绿把沈景钰往书案上丢的东西拿个箱子给装了起来。
她将这箱子放在槐树底下。
“小侯爷,这些东西还给你,免得被人发现了又给你我添麻烦。”
沈景钰却在树干上坐了起来,曾经那双满眼都是她的星目里只剩下来了冷嘲热讽,“表姑娘,你还是叫我阿钰吧,你以前最喜欢叫本世子阿钰了。”
“那日躲在洛阳山上的山洞里避雨烤火时,你边喊着本世子的名字,一边亲我……说来我学会接吻,还是姐姐亲自手把手教我的呢。”
阮凝玉比小侯爷大一岁。
她很快红了脸。
当过皇后,岂容他人在她面前放肆说这些污言秽语。
“住口!”
听到她语气的变化,沈景钰眯眼看了过来,他盯着这张他朝思暮想的脸,讥讽地勾唇:“也是,这些你早就忘了。”
“看来,没有了我,你也能过得很好。”
阮凝玉心里有火,一时也不说话了。
忽然间。
少年注视着她道:“阮凝玉,其实我不介意。”
“什么?”他这次声音就变得很小了,又刮起了风,阮凝玉没听清。
沈景钰却红了耳根,他看了她一眼,便抿唇偏过脸去。
语气很冷硬,“没什么。”
阮凝玉并不好奇,她只想驱客:“沈小侯爷,烦请你马上离开吧,若是被谢府的人发现,舅爷们又是不会放过我的……”
“本世子自是知道!”沈景钰眉眼沾了戾气。
如果没有万全不被别人发现的胜算的话,他是绝不会过来她的海棠院的,他不想拖累她。
“至于你以前赠的那些东西……”
阮凝玉想了想,近日那个教谢易墨礼仪的安阳嬷嬷入府便是最好的时机。
沈景钰脸色更难看了。
让她归还那些东西本就只是他为了接近她找的借口而已,如何真的会想让她将礼物归还然后跟他撇清关系?
他巴不得她一辈子都不会还给他。
他送给她的大多都是些实用之物,这样……她每次见到这些东西的时候就会想起他,就会念着他的一些好。
沈景钰越想越烦躁,他很快从槐树上跳了下来。
见尊贵恣肆的少年忽然出现在了她的面前,阮凝玉下意识后退,“小侯爷,请你自重。”
沈景钰却一步步逼近她。
“怎么,你怕本世子?”
见她被自己逼到树下,一脸防备地盯着自己,沈景钰眸光暗了下去。
很快,阮凝玉就被眼前的小侯爷强行往怀里塞了样东西,沈景钰那张俊美的脸侧向别处,唇角弧度冰凉,“送给你的,爱要不要。”
阮凝玉拿起来一看。
竟是文广堂不用考试便可直接录取进去里面读书的邀请帖。
她有点诧异,沈景钰他是求了多少层关系才求来了这免考便能入学的名额?
阮凝玉攥着纸,轻风吹得她眼帘微动。
是了,沈小侯爷还不知道她定了亲……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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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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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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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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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秀书网为你提供最快的重生后,她成了权臣黑月光更新,第97章 小侯爷,请你自重免费阅读。https://www.xiumb9.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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