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源跪在地上一字一句向曹猛哭诉起来。
曹猛此刻心情极差,十万石粮草,结果现在只剩了一车粮。
前线姜崇正急等着军粮,后方却出现了这样的事,这让他感觉十分焦躁。
“你如何知道军中有内奸?”m.xiumb.com
“曹将军,我和随军押运的将士亲眼看到军中有人擅自离开,去了密林偷偷和人接头。”
“那个人是谁可看清了?”
“回曹将军的话,那人不是别人,正是督运梁志!”
“你放屁!”
曹猛直接一脚踹翻黄源。
“狗东西,死到临头还敢编排这些是非,梁志第一时间就赶回了军营跟本将军禀报粮草出事,
怎么可能他是细作,分明是你为了逃避罪责转而嫁祸他人,真是好卑鄙的手段。”
黄源重新起身,连滚带爬到曹猛脚下,一把眼泪一把鼻涕:“曹将军,卑职所言句句属实,
随行的辎重营都可以作证的,如果有半句虚言,卑职甘愿受军法处置。”
见黄源一脸信誓旦旦的样子,曹猛也就信了几分。
“你说的可是真的?”
“运粮的兄弟们都看到了,难道大家都会说谎么?曹将军,卑职自知死罪难脱,没必要死前还要拉个垫背的啊。”
曹猛想了想,旋即冲帐外喊道:“来人,速去把梁志喊来。”
不一会儿,梁志大步踏入主帐。
不等他行礼,曹猛直接问道:“梁志,黄源说你私通贼寇,里应外合烧毁军粮,你承不承认?”
梁志立马单膝跪地,拱手回道:“曹将军明察,卑职绝无此等行径,是黄源自知失职死罪难逃,打算将脏水泼到卑职身上。”
黄源立马回道:“梁督运,你就承认了吧,你刚出城就私下与外人接触的事,运粮的兄弟们可都亲眼所见。”
“你胡说!”
“我胡说?”
黄源压根不给梁志开口机会,抢过话对曹猛道:“那日辎重军饷运至事发地,我见四周山势陡峭,又有密林深不见底,
故而催促赶紧加快脚程,可梁督运却以运粮劳苦为借口,硬是把我们留在事发地歇息,也就是那晚粮队便遭遇了贼寇袭击,
请曹将军明察,卑职所言每句每字都是事实,辎重队的兄弟都可以作证。”
“黄源!你敢颠倒黑白!”
梁志没料到黄源竟然无耻到这种地步,顿时气的脸都绿了。
黄源:“梁督运,事到如今你就承认吧,你撇下大家,独自一人赶回来,定是要将罪责撇清?
但是犯了这么大的事,你以为你真的可以洗脱罪名么?”
“将军,黄源他血口喷人!他在污蔑我啊!”
梁志急的是面红耳赤,想要辩解却不知道问题重点在哪。
“够了,都别吵了,是真是假,一问便知,来人!”
曹猛大吼一声阻止了这无意义的争执。
很快,帐外进来两名侍卫。
“你们去抓几个运粮队的过来,本将军要查清楚,那晚粮草被烧到底怎么回事。”
“遵命。”
侍卫立马退了出去。
两刻钟后,侍卫领着一群兵卒来到帐内。
“说,那晚到底怎么回事?”
这群位于军中最底层的兵卒被曹猛一喝,不由齐齐一怔,不敢开口。
黄源立马转头说道:“都别怕,把那晚的情况如实跟曹将军说就是了,不要有任何隐瞒。”
看到黄源向自己使了眼色,几人壮着胆子向曹猛说起了经过。
他们的话基本都和黄源说的一致,都是看到梁志暗中与人勾结,又强迫粮队在事发地休息。
曹猛听完,狠狠一拍桌案,登时桌案四分五裂。
“梁志,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将军,我是冤枉的啊!”
“冤枉?黄源或许是在冤枉你,那其余人也都在冤枉你?亏本将军对你还信任有加,没成想你会是这么个东西!”
“将军啊!”
梁志满脸委屈跪在曹猛面前。
“属下为什么要烧毁粮草?这对属下有什么好处啊?”
话音一落,黄源立马回道:“梁志,定是你对当年我抢了你的运粮官身份耿耿于怀,所以借此机会要报复我,
但是,你有什么可以冲我来,为什么要害粮草被毁,害得王爷他们为粮食发愁呢?”
梁志一时语塞,不知道该怎么说了,只能把希望寄托在曹猛身上。
但曹猛显然已经不相信梁志,直接喊来刀斧手。
“来啊,将这个败类立刻推出营门外斩首示众。”
“将军!”
“带走!”
曹猛根本不给梁志任何辩解机会,直接让人把梁志拉出去准备斩首。
黄源看到这一幕,低垂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得意。
“慢着!”
就在这时,帐帘被挑开,一道中年身影和一个光头的武者一起走了进来。
“李业,你不是在永安么,怎么在这儿?”
看到来人一刹那,曹猛不免有些意外。
李业看了地上二人一眼,随口说道:“王爷出征前便调本官入府都暂管王府政事,
今日方才抵达,便听闻粮草被焚一案,特意前来看看。”
曹猛:“原来是这样,不过本将军已经调查清楚一切是梁志所为,是他勾结贼寇烧了粮草。”
李业:“曹将军,适才你们在帐内的对话,本官都已经听到了,觉得其中有可疑之处,请容我问他们几句。”
曹猛点点头:“那你问吧。”
李业立马转头直接对黄源说道:“刚才你说你看到梁志私下与贼寇接触,那么本官问你,可有看清贼寇长何样貌?”
黄源一时语塞,小心翼翼回道:“卑职没看清,但……”
“那有几个人你可看清?”
“一个人。”
“一个人?你如何断定你看到的那个人就是贼寇?”
“那人一脸横肉,浑身都是刀疤,一眼望去就知道不是好人。”
“刚才不是说没看清么?怎么现在又说他一脸横肉了?”
“我……”
黄源顿时哑口无言。
李业转头又看向其他兵卒:“你们呢,可看清梁志与谁私下交涉了?”
几人顿时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来。
“之前不是信誓旦旦说看到了梁志与贼寇私通焚烧粮草么?怎么现在都不说话了?”
“那人长什么样?”
“对方有多少人?”
“彼此都说了些什么?”
酷吏出身得李业一番连环追审,直接把人问的彻底慌了神。
“那么多人都亲眼说看到了梁志私通贼寇,却没有一个人看清对方长相,没听到谈话内容,
也不知道对面有几人,更在笃定梁志有问题的情况下,还听他的话把粮草辎重安置在盗匪出没的官道,
你们不觉得这逻辑说的通么?”
帐内黄源等人鸦雀无声,已经完全没有了之前的神态。
“事到如今,还是不愿意交代?非要上了刑场才知道后悔?”
伴随最后一句话落下,这些兵卒的精神终于崩溃了。
“大人,是黄源让我们这么说。”
“其实是黄源执意要在官道上歇息,梁督运几次警示他都不听。”
“出事后,黄源怕被军法处罚,这才让我们一起陷害梁督运的。”
真相大白后,曹猛顿时大吼一声:“好啊,敢欺瞒到我头上来了,麻了个巴子的,老子一刀砸烂你狗头!”
黄源闻言自知死劫难逃,顿时眼前一黑当场晕死了过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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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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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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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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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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