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千人都是新征入伍的民户,并没有进行过系统规模的军事操练。
无论列阵还是兵器对抗,都可以用一塌糊涂四个字来形容。
不过,可圈可点的是,这些新入伍的士兵在气势上一点都不输从金陵带来的五千中央精甲,甚至和自己带来的近卫军比,也差不了多少。
至少,也没想的那么不堪。
“指挥使大人,您看这将士们操练的如何?要不要指点一番?”
身侧,一名叫李国忠的副将小心翼翼问道。
“李副将,你需要多久才能操练出一支合格的军队上战场?”
“回指挥使大人的话,若要将他们操练的跟卫所兵一样,以末将的能力,大概需要三四年时间,
但主要还是得见见血,毕竟没见过血的士兵,都只能算是新兵。”
这一点,沈浪非常赞同李国忠的看法。
他深知一个道理:没有经历过真正战火考验的士兵,无论他们经过多么严格的训练,都无法成为真正的战士。
在这个风云变幻、各国纷争不断的时代,战争已经成为了家常便饭。
只有那些曾经身经百战、见过生死的人,才能在战场上保持冷静和勇气,应对各种复杂的情况。
而这些经验,是书本知识和平时训练所无法替代的。
因此,对于那些从未经历过战火洗礼的士兵来说,他们还需要更多的磨练和成长,才能成为一支真正强大的军队。
说到底,自己一手组建的新军也是如此。
“太慢了,时间不等人,必须得另辟蹊径才行。”
沈浪根本没有那么多充裕时间,让这群临时征召的平民,有足够的时间去按部就班的接受军事训练。
“传我军令,全体集结,我有话说。”
“是!”
李国忠闻令,立马抬手一挥,沉喝一声:“全体停止操练,集合!听从指挥使大人训话!”
话音一落,整个校场的士兵开始三三两两的集结,各自横七竖八的瞎站一起。
等他们好不容易集结完毕,沈浪终于开始发话了。
“战事紧迫,尔等既然响应征召而来,想来也是不愿意自己和家人沦为麓川人的奴隶,成为被肆意屠戮的对象,
你们应该也听说了,就在数日前,玉溪又有一座小镇遭遇麓川兵洗劫,城内沦为一片废墟,一个活人都没有,
麓川杂种抢光了镇里的财物,杀光了所有反抗的男人,
凌辱强暴了无数女人,就连十三岁尚未及笄的女孩都没放过!”
听到这里,场上的士兵眼神逐渐变得通红。
不少人握紧了拳头,表情愤慨充满了恨意。
“这群畜生就这样肆无忌惮在我们大楚的国土上烧杀劫掠,
如此嚣张的行径,就该付出应有的代价,
我们应该怎么办?把他们赶出去么?
不!我们要杀到他们的国土上去,把他们在我们国土上做的一切,
十倍百倍的还回去!麓川杀害我们南诏边民一人,他们就必须付出二百人的代价,
为什么,因为我们楚国的军民比他们要文明,比他们要优越!
文明岂能向野蛮妥协?只有亮出铁拳予以真正的回击,他们才会知道什么叫做害怕!
现在,我,大楚女帝亲封的南诏宣慰使,南诏卫所临时指挥使,给你们这个复仇的机会,
把战火燃烧到他们的国土,奴役他们的妻儿,烧毁他们的房屋,将人性的野蛮尽数还给那群畜生,
你们在麓川所做一切,都是合法合理的,只要不把自己的武器对准自己的同袍,
肯听从命令,那么你们想做什么都可以尽情去做,
这是大楚朝廷给你们的特权,也是我大楚军民向入侵者吹响反攻的号角!
将士们,你们愿意期待这一天的到来么?
杀进麓川王都,抢他们的财富、女人和地盘!为我们的同胞复仇!”
“杀进王都,抢钱、抢地、抢娘们儿——”
“杀进王都,抢钱、抢地、抢娘们儿——”
“杀进王都,抢钱、抢地、抢娘们儿——”
顿时,校场气氛被点燃,爆发出山呼海啸的声浪此起彼伏。
沈浪却是格外的平静,丝毫没有被这高涨的热情给渲染分毫。
在这番最为粗浅的大复仇理论思维灌输下,眼前这群平民很快就会蜕变成一支残忍的虎狼之师。
等经过鲜血洗礼,尝到战争带来的红利后,他们注定再也回不到安心耕种的生活状态,只会不断渴求战火的冲击。
而以后,随着工业化进程的到来,楚国上下对外保守的战略思维注定会发生改变,从而走上大规模对外扩张的道路。
这是一个大争的时代,固步自封只会慢慢被锐意进取的文明取代。
见现场气氛抵达一个顶点后,沈浪立马趁热打铁:“好,从现在开始,本指挥使宣布,改变校场操练规则,
兵器操练全部改为长枪,长枪攻势只练一种,那就是刺!”
沈浪一把夺过一名侍卫手中长达五米的长枪,随后平端,枪尾抵住胸膛,奋力向前一刺。
顿时,空气如同被撕裂一般,发出一声尖锐的嘶响,看的李国忠是目瞪口呆。
“你们要操练的项目很简单,就是刺,结阵,前进三种!”
“七天时间,我只给你们七天,七天后,本指挥使将带你们杀向麓川军,取得最后的胜利!”
话音一落,忽然有名少年举起手。
“少帅(南诏底层士兵普遍对年轻指挥使的称呼),只练这一招,万一敌人刀剑砍来由该怎么办?”
“那就看是你的枪快,还是对手的刀快,近战搏杀,没有任何取巧可言,比拼的就是技战和勇气!
赢了,你活,输了,无非一条命,绝对没有其他选择。”
“那如果敌人从侧面两翼偷袭呢?”
“不要分心管你们的左右两翼,把他们交给你们身边值得信任的战友吧!”
此话一出,所有人倒吸一口凉气。
就连李国忠都大感不可思议。
这等同完全放弃防御,全力进攻的不要命打法啊!
这么做,真的不会让军队崩溃么?
想到这里,李国忠忍不住吞咽了下口水,再看向沈浪时,才发觉眼前这年轻人冷静的过于可怕了。
人命在他眼里,似乎就是一个冰冷的数字。
“好了,各级教官,全部按我指示,重新开始操练!
七日后,不管操练进度如何,必须全部向玉溪前线开拔!
到时能不能在战场上活下来,就全看你们这七天的操练水平了。”
说完,沈浪直接走下点将台向外走去。
李国忠赶紧跟了上去。
等来到校场外,沈浪转身对他说道:“李副将,这些新招的民夫家眷住在何处,你应该知道吧?”Χiυmъ.cοΜ
李国忠:“自然,这些新兵都是良家子,由沐太守指示,末将一户一户去征召的。”
沈浪:“战争迫在眉睫,将这些家眷都接到滇州军营范围定居吧,以免他们遭受麓川兵洗劫乱了心神。”
“末将领命。”
李国忠根本没有想太多,只觉得这沈浪人还怪好的,还当自己之前错怪了他是个冷血的野兽。
但他哪里知道,沈浪这是要把这些士兵的家眷集中管制,就是以此为质,防止那些新兵上了战场逃逸用的。
他可不会轻易相信自己几句鼓动人心的话术,就能王霸之气一震,迅速让一群才征召不久的平民甘愿服从卖命。
战争不是儿戏,身为主帅,必须要把所有不利的因素尽数从身边剔除。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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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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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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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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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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