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想要达到的阻挡一下延寿教骑兵冲锋的效果并没有达到。他们成了今天第一批成建制阵亡的士兵。
兀里烈来不及为他们心痛,看着北原骑兵开始和对方互射,但是阵型和马匹似乎出了点问题。
原来是之前的麻药箭将北原的战马射中之后,它们一时还没有被麻倒,还能蹦跶一小会儿。
但是很快就像喝醉了一样摇摇晃晃,即使骑兵用鞭子催促它们也失去了效果。不少马儿终于支撑不住双腿,软倒在了地上,他们的骑手也一起摔倒到地上。
还有许多马儿身上并没有骑手,它们也软倒到了地上,反而变成了一个个障碍物,要么被踩踏到,要么就得越过它们才能前进。
这种情况让北原的骑兵根本没办法好好地列队整队,陷入了不可控的混乱。他们没办法认真地张弓搭箭注重反击,反而要分心去躲避周围混乱的环境。
而这边,延寿教的弓骑兵和骏骑军们则没有这个顾虑,他们一口气把麻药箭射光之后掏出了铁箭头的箭矢开始抛射。
因为受到的反击比预想中少,他们中箭落马的数量也只是零零散散,让他们大胆地不停开弓,仿佛准备一口气就把对面全射死似的。
北原骑兵原本行军就将自己的队伍拉成了一个长条状,虽然他们的数量超过延寿教骑兵的数量,但是首尾不能相顾,此时中段的骑兵遭受到了密集的攻击。
大量骑兵面对雨滴一般密集的箭矢,纷纷中箭。没有中箭的也是因为躲到了马后,用战马来抵挡箭矢。
中箭的人和马越来越多,战马受痛开始狂奔,也不管地上的是人还是马了,直接踏上去奔跑。
这让北原骑兵的伤亡短时间内不断飙升,而且还没有什么反击的手段。
枪盾骑兵冲过了亲卫骑兵的阻截之后,虽然丢失了一些骑枪,也被刺落了少量士兵,但是继续抽出马刀,直接冲进了北原骑兵之中,开始了砍杀。
面对全盔全甲骑兵的近战,北原胡骑扭头就跑。他们根本不可能和这样装备的怪物近战,那样的话除了给人家的马刀上多添一条亡魂,不会有其他结果。
兀里烈看见这一幕,终于想到了击败周宇这支骑兵的方法。
他飞快地在空中摇晃手指和手臂:“包围,包围,把他们包围起来!”
他决定放弃中段这些士兵,把他们当成诱饵,当这支延寿教骑兵沉迷于屠杀的时候,他的军队可以将他们包围起来,用北原骑兵最擅长的骑射对付他们。
他当然知道不容易,可是他现在已经想不到更好的办法了。
于是在兀里烈的命令下,其他的北原骑兵开始脱离中段,开始逆时针旋转起来,准备尝试包抄这支来袭的骑兵。
但是遭受突袭的他们组织不畅,反应有些迟缓,当延寿教的大量骑兵已经冲进他们行军队列的中段,将北原胡骑追得到处乱跑的时候,他们才刚刚将命令传达到位,开始列起习惯的队伍并开始骑射。
周宇看到北原军队的指挥和阵型变化,大概知道他们是想在更大的范围内形成一个圆,看看能不能把他们围住,在外围进行射击。
只能说他们想得太天真。周宇的目标一直都是兀里烈,他像切黄油一样把对方的中段拦腰斩断就是要在削弱对方兵力,降低对方兵力优势的同时,又在局部战场制造优势兵力来进攻对方。
当他发现分割成功之后,立刻开始下令分兵。这是之前他们就定下来的战术。
旗帜开始挥舞,单于义明白自己这个师将要抵抗一侧所有北原胡骑的攻击。但他反而在心中充满了兴奋,只要他把这些胡骑截住,那边如果成功抓到兀里烈皇帝,那么他的功劳将会极大,有机会当上骏骑军的军长。
而且周宇也不是没有给单于义一些支援。
单于义的骏骑军第一师本来就在冲锋的右边,此时直接面朝北原骑兵的后队挡去,并且从阵中冲出120名穿着碳纤维铠甲的胡骑,直直朝北原骑兵的队列中冲去。
他们之前没有参战,手上也没有拿弓箭,只拿着骑枪和马刀,一副敢死队要上去拼命的样子。但其实除了他们披甲之外,连他们的战马都披了甲,作用就是吸引敌军的火力。
很显然他们确实吸引到了火力,北原胡骑没有多想,直接将箭矢向他们倾泻而去,想要把他们射杀在半路。
然而箭矢在他们的铠甲上只能留下叮叮当当的声音,根本射不穿。
这一个120人的骑兵大队就至少吸引了北原胡骑3千人的火力。
北原骑兵们此时还没有搞清楚情况,他们看不到战场的另一面。两万多人开始和单于义的一万多人较劲,根本没有打穿他们的意思。
而周宇这边则带着主力三万人,反而开始朝着北原骑兵的前队涌了过去。这支骑兵里有兀里烈,而且人数只有两万。
兀里烈忽然感觉不妙,他看不到整个战场,但还是能看到敌军忽然向他这边涌来,根本不是骑射,而是准备近距离接战。
他麾下的士兵们正在自行抵抗,大家互射箭矢。可是对方一边射一边冲上来,如果他们针锋相对就应该一起冲。否则一边拥有冲锋的决心,另一边却是被迫应对,双方接战后的效果将会差距很大。
“该死!你告诉我这是鲜于家的牧民俘虏?”
兀里烈在接到信鸽送来的情报之后,一直把骏骑军当成了投降周宇的鲜于家牧民。在他看来这些人就算信了周宇的教,也不可能在这么短时间内有脱胎换骨的变化。真的到了生死关头,该躲的还是躲,该降的还是降。
否则胡人们都信长生天,都相信死了之后魂魄归往长生天,那他们本应该都不怕死才对,为什么当了俘虏呢?
可是眼前所见的,骏骑军的攻击热情肉眼可见,他们不像是被周宇逼迫过来打仗的。被逼着上阵的绝不是这种气势。
这让兀里烈头皮发麻,他误判了敌军的士气。
虽然之前他认为自己确实被周宇料中了行军方向,在这里被恰好打了个突袭,但双方战斗力绝不是一个等级的,自己并不会轻易失败。wWW.ΧìǔΜЬ.CǒΜ
现在看起来,古尔车城的沦陷或许给了这些鲜于家的牧民勇气,让他们觉得自己可以战胜兀里烈皇帝,取得一场大胜。
但兀里烈少算了一些东西,那就是骏骑军在这段时间内所受到的待遇和所接受的训练,都为他们凝聚了更高的士气。身上的皮甲和手上结实的弓箭,以及射出去的铁箭头箭矢,都成为了他们愿意建功立业的勇气。
他们觉得经过了训练,用上了这么好的装备,他们在厮杀中大概率能够活下来,原本会致死的伤害可能现在只会让他们受伤而不致命。
还有一些精神上的因素。他们已经呼喊“活捉兀里烈”好多次了,每一次的呼喊都是一次心理暗示,让他们的脑海中不断削弱对兀里烈的皇帝滤镜。
现在兀里烈就在眼前,目标就在前面,他们忍不住那股涌上来的兴奋。
兀里烈想要率队跟着反冲,可是扭头环视自己的手下们,他们的脸上无不带着紧张和忧虑。
兀里烈暗叹这就是被突袭的后果,如果直接厮杀到一起杀得难解难分大家还不用想得太多,现在他们背后有空间可以跑,难道真的能凝聚起士气将对方杀败吗?
看着越来越近的敌人,以及被敌人追着射的纷纷落马的己方骑兵,兀里烈觉得没有机会。
他最终还是下令:“撤!避敌锋芒,边跑边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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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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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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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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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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