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像是一支棍棒敲击在一块圆石上,敲得它身上落下碎石的同时,还滚动了起来,随着敲击滚动得越来越快,躲避着棍棒的敲击。
它身上的碎石掉落一地,和此刻躺在地上的一地尸体几乎没什么两样。
匪寇们朝着敌人相反的方向奔跑着,终于有人发现前面是条河,他们没地方去!ωωω.χΙυΜЬ.Cǒm
有人赶紧从“包围”的缺口中逃脱,但有的人所处位置太差,此刻处于“口袋”的深处,根本没有逃跑的空间。
“完啦~完啦~”
“跳河,跳河游到对岸去。”
“我不会水怎么办!”
“河水可能不深,两下就游过去了。你不去我走了。”
不少人果断开始脱身上的累赘,生怕浸了水变重,让自己游不快。
也有不管不顾的直接就往河里跳,使劲地摆动起手臂就往河对面游。
这里的确是条活路,因为水流不是很快,河面不算很宽,只要有游几十米的本事就能到对岸。
只不过对于不会游泳的人,这条河的河底并不浅,还是会淹死人的。
喊杀声越来越近带来的刺激下,更多的人跳进了河里扑腾。也有自己不会游泳,但是脑袋一懵就跟着跳进河里的。
这些不会游泳的人千万救不得,有人本来想拉他们一把,被他们像八爪鱼一样抱住,结果两个人一起纠缠到河底喂了鱼。
混乱,无比的混乱。
冉飞原本还想组织一下人手继续进行抵抗,但是现在已经没有想法了,只想着能跑走一些是一些。
只有在“口袋袋口”的那些人才值得救,太远的已经可以被放弃。
看着已经有人吓到跳进河里逃命,冉飞咬咬牙一边转身跑,一边喊着:“从这边走,从这边撤!”
他招呼守着辎重的兵赶紧撤退,寄希望于运气好能把马车上那些劫掠到的东西带走。
他觉得这股官兵真的凶狠,居然在这埋伏了自己。自己之前还是太大意了,这么一支千人的军队就敢拦自己8千大军,显然是有仰仗的,自己却没有注意到这一点,今后一定得好好改掉这个毛病。
此时冉飞还不知道他哪里只是对旁边有埋伏大意,他连撤退的过程中还有骑兵拦阻这件事都没想到。
等到远远看到骑兵的身影时,冉飞才悚然一惊。
“糟糕,我怎么忘了官兵还有骑马的!”
冉飞看了眼守在辎重旁自己的人手,他们现在已经有些慌乱了。冉飞脸色阴晴不定。
他忽然喊道:“把车子往前推!我们没地方跑啦,把车子推过去送给他们抢!”
他的手下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他们见过官兵和地主武装的贪婪,只要丢下一些财物,那些人就会拼命争抢,根本不管追击。
就算军官知道追击,那些兵也不会听军官的话,抢成一团。
这种场景,几个月来他们见过好几次,毫无例外。
此时他们见到官兵的骑兵发现他们之后,果然骑马追了过来,大家虽然都很紧张,但却仍抱有一线希望。
“再等等,再等等,别着急。”
冉飞紧张地额头冒汗,他知道自己骑着马肯定要被对方追逐,毕竟这匹马是从官兵那儿获得的战利品。
所以他靠的比较后面遥控,一边紧张地看着前面,又不断转头观看身后发生的事情。
匪寇们已经失去了抵抗能力,就算有反抗也是下意识的。
成片的匪寇开始投降,跪下之后把武器丢远,一个个就乖乖地被要求头顶在一起趴在地上,谁敢抬头或者起身就杀了。
这些投降的匪寇见到大部分的官兵继续去追杀了,看守他们的人数不多。某些人的心里立刻又起了逃的想法。
他们并不觉得自己活着落到官兵手里能讨到什么好。
但是很快他们就失望地抛弃了之前的想法。
面对乾州遭遇的入侵,延寿教乾州的护教者是不可能眼睁睁看着不作为的,他们组织了千人到达战场附近。
为了不“打扰”新兵们第一场见血的战斗,他们并没有一开始就露面,而是当成了一种双保险。
现在战斗胜负已定,他们立刻冲上来抓俘、清理战场。
看到“官兵”还有援军,投降的匪寇顿时心如死灰,知道就算逃都逃不掉了。
冉飞见到“口袋”里的求活军越来越少,投降的人越来越多,跳河的人也越来越多,整条河段上都是扑腾的人。
甚至先跳的人会被后跳的人砸到水中去,后跳的人也会被先跳但要沉下去的人抱住,要死也要拉一个一起死。
生死面前无交情,哪怕是眼熟的、认识的人,照样拳脚照死了招呼上去。
冉飞见到官军的骑兵已经到了一百米外,大喊一声:“把东西丢了,我们跑,快,把东西洒到地上。”
这些看守辎重的匪寇也知道此刻是关系到自己能不能逃命的关键时刻,顾不得心疼,把他们从南到北抢到的财物从车上丢下来,洒了满地都是。
然后大家就往旁边跑,等着这些骑兵冲过来争抢地上的财物,这样他们就有机会逃掉了。
冉飞在远处偷偷观察着,如果见到骑兵们去捡财物,他就找机会骑马逃跑。
地上的财物里白的、黄的都有。白的是银子,也不是非常白,表面氧化后有些灰的颜色。但这不妨碍它货币金属的身份。
黄的不是黄金,极少的黄金冉飞已经装进了自己口袋里,随身携带,根本不会交给其他人。黄的是铜钱,撒了一地,是大家抢的最多的钱币。
冉飞一个人没办法抢这么多的。大多是匪寇们挨家挨户抢的,然后又因为无聊赌钱,一点点汇聚到冉飞这个“庄家”的口袋里。这才有洒了一地铜钱的景象。
至于其他一些绫罗绸缎并不多,因为农民们不识货,见到一些贵重的绫罗绸缎觉得还不如布衣衫保暖呢。而且抢到的不少都染了血,谁也不会去洗,直接就丢了。
乱七八糟的其他东西也有不少,但匪寇们知道官兵们看到钱的状况下谁也不会去抢个瓶子、杯子什么的,谁知道那值不值钱。
大家都期待那些地面上反射着阳光,泛出一大片迷人金钱光泽的东西,能让这些官兵们下马抢夺。
但是令他们目瞪口呆的情况发生了。
这些官兵直接纵马从满地的钱上踏了过去,根本不在乎马蹄会不会把钱踩坏了。
更是没有人放缓马速多看一眼这满地的钱,仿佛不认识这些东西似的。
冉飞见到这些骑兵竟然从钱上踏过去时真的呆住了。他看到了那些钱被马蹄踩踏飞起来,在阳光下旋转之后掉进泥土里的模样。
但只是愣了一下神,他才发现不好,怎么这么多骑兵冲着自己来了。
冉飞面色发白:“该死,是因为这匹马。”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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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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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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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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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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