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道理说他肯定要直接否认自己会一日千里的法术,否则确实好像对钦差公公有点看不上的感觉。
可是周宇又不想把自己会法术的人设给丢了,因为在这个时代,它就是好用。
延寿教可以在不拜虚无缥缈的神仙的情况下紧密团结,和周宇在教徒们眼中形同陆地真仙的形象是分不开的。
周宇下达的命令、指示可以被所有人不打折扣地执行和完成,都和周宇会法术,是陆地真仙的形象分不开。
他如果在这里正面否认,在现场的观察使和钦差两位眼中,延寿教立刻就要变成以欺骗教徒起家的骗子教派。
可能他们现在看在延寿教的体量足够大,不会在这当场表现出来,但是心里绝对会看轻周宇。
周宇不觉得他们的看轻是好事。未来要是真的有什么大的变动,譬如北原南下,彭秋东会抵抗还是跑?
如果他心里觉得延寿教是个骗子教,肯定会一触即溃的话,那他说不定就自顾自跑了。
而万一周宇和兴汉朝廷敌对了,周宇更希望彭秋东把周宇当成不可阻挡的人物跑了,而不是把延寿教当农民兵看,自己据城死守。
总之,周宇微微一笑,对于公公说:“事有轻重缓急,我也不知道公公在等我,所以就没有用一日千里回来。”
于廉猛地看向周宇:“你有法术的事情在安右道传得沸沸扬扬,向天借粮的法术最为玄妙,我刚来不久就有所耳闻。”
彭秋东在一旁想驳斥,子不语怪力乱神嘛。但是一看房间里,一个教主一个公公,就他一个读书人,算了算了,还是保持沉默吧。
周宇点点头:“此法术是有借有还,向天借一石粮,今后就得还两石粮。所以等延寿教的大家不缺粮之后,我就没有再向天借粮了。”
于公公颇感兴趣地问道:“竟然真有此等法术?教主可为我展示一番。”
周宇却摇了摇头:“不缺粮却用法术借粮作甚,我又不是街头杂耍的艺人。”
于廉脸色有点不好看:“哦?连我也不行,是要我求你么。”
周宇心说此人自卑又自大,把他钦差的身份看得很重,给人一种但凡敢拒绝他,就是蔑视朝廷的态度。
周宇知道自己不能真的和他交恶,代价太大,没有必要。
于是问道:“不知于大人的属相是?”
于廉眉头一皱:“你问这个干嘛?”
周宇说:“于大人你属什么,我就给你变个出来。”
于廉一愣,然后笑了:“若我是属龙,你能给我变条龙出来?”
周宇也跟着笑笑:“于公公你真的属龙?”
他似乎听说过当太监的都不属龙,不知道是属龙就不让当呢,还是当了之后改了出生年,让自己不属龙。
果然,于廉斟酌了一下,最终还是说出了自己的真实属相,没有乱来。他其实对周宇的法术很感兴趣,想当面看看到底是真的,还只是障眼法。
“我属鼠。”
于是周宇走到他的面前,伸手在他旁边的桌上放下了个东西,就又走回去了。
“嘶~”
于廉和彭秋东都紧盯着周宇干什么呢,结果谁也没看见他手里的东西是怎么出现的。
于廉赶紧伸手抓起桌上的东西——一只金子做的老鼠。
一只手那么长,肥肥胖胖的很可爱,还挺沉的。
于廉眼睛一亮:“呀,是实心的!”
然后就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整个人态度大变。刚才还是个有些阴冷的太监,现在突然就成了一位脸上露出亲切表情的朋友。
“教主这真的是法术?我刚才可没看清楚,要不然再给我变一次?”
周宇也一副这就是见面礼,大家心照不宣的模样。
然后就趁机提道:“公公,那榨油厂的股份其实不值钱。若是我把榨油厂关了,那股份立刻就一文不值了呀。”琇書蛧
于廉却假装没听到,还是笑眯眯地说:“要是我属牛就好了。牛比较大,教主你送我一只大大的金牛,让我天天骑在上面,那我真是做梦也能笑醒。”
周宇心说你还是去做梦吧。要不看你是安右道的一省钦差,破坏力足够,也不好随便暗杀,连这玩意儿也懒得给你。
周宇知道不能厚此薄彼,又转头问彭秋东道:“观察使大人属什么呢?”
彭秋东也想不到这周宇还会问自己呢。这朝廷的钦差谁知道还带了什么任务过来,要是皇帝让他们顺便反腐,自己这时候和于公公一样放浪形骸,今后说不定就栽在这上面了。
所以他摇摇头笑着说:“教主,我还是不用了吧。”
周宇解释道:“大人想多了,我只是要展示一下袖里乾坤的法术而已。待会儿于公公手里的金鼠,我可是要再拿回来的。”
于廉愣住了,这东西不是送给我的见面礼?你敢耍我?
因为钦差的身份,于廉下来地方之后真的是谁都没放在眼里,也没人敢忤逆他,所以真的碰到敢把东西送到自己手里又要回去的人,他一时间最大的感受不是生气,而是觉得荒谬。
这人是傻了还是不要命了?
彭秋东觉得周宇这又拿回去,有点不给公公面子啊。觉得自己也得这样一次,否则只有公公伤了面子,那发作起来……
于是他一副不好意思的表情说道:“我却的确是属牛。”
周宇哈哈一笑:“这牛,确实要比鼠大。”
然后他看了眼脸色已经很不好看的于廉,手一伸,从虚空中捏出了一个画轴,走到彭秋东的桌前摊开。
这画轴里是一幅画,山水、老农、水牛,整幅画展示着一片悠然的田园气息。
彭秋东一见这不是什么金银俗物,立刻就放心了不少,指着画里的水牛笑道:“确实有牛。”
于廉在一旁冷飕飕地说道:“周教主待会儿连这幅画也要收回去?”
周宇说:“观察使大人要是觉得这画能入眼,就拿来当个摆件吧。要是看腻了不喜欢,将来再还给我也行啊。到时候我再给你换一幅。”
彭秋东觉得这幅画的意境很好,确实有点喜欢。也大概明白周宇这么说这么做的意思是不想把送礼做的太直白。
说什么当个摆件,不喜欢再还给他,无非是种好听的托词罢了。
彭秋东看了眼低气压的于公公那边,对周宇点头道:“好,这幅画我明天就挂起来。”
赠画又不是行贿,就算官司打到金銮殿里,所有的文官都会站他这边。
听到彭秋东收下了,周宇这才转身对于廉说:“既然如此,于公公,这金鼠你也拿回去当个摆件吧。什么时候想属牛了,我给你换个摆件也行啊。”
于廉立刻明白过来,这周教主原来送个礼还在这儿瞎讲究呢。绕了半天,就是为了好看点呗。
他立刻就不恼了,整个人又变成笑眯眯模样,把金鼠放到手里摸了摸。
说:“我看啊,最好把它当个床头摆件陪我睡觉,肯定天天都是美梦。”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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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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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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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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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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