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就回来了。
回来的时候,手上捧着一个东西。
仔细一看,却是一张黄褐色的纱布,纱布之中包着一些药渣子。
“这是……”薛玉容忍不住地问了一句。
对于薛玉容来说,若是能落井下石将孟侧夫人彻底赶出府去,也是一件难得的好事儿。
周嬷嬷道:“这是在葳蕤院的树下发现的。”
“老奴到葳蕤院的时候,发现葳蕤院有一棵树下的土,似乎被翻动过,老奴便命人将此处刨开,便在这发现了这些药渣。”周嬷嬷继续道。
萧老夫人闻言皱眉,便道:“孟氏,你说,这是什么?”
孟侧夫人被问住了。
“我也不知道这是何物。”孟侧夫人最终回答道。
“既然不知道,那便让人验验!”萧老夫人淡淡吩咐。
许郎中一直等候在外面,如今被带了上来。
他拈起一块药渣,轻轻地闻了闻,又翻看了一下所有的药渣,这才道:“这是一副上好的催产药……”
“催产药?孟氏!你好大的胆子!原来岁兰妹妹竟是你害的!”薛玉容当下厉声呵斥。
此时的薛玉容已经放心了下来。
瞧着今日这局,的确不是冲着她来的。
既然如此,她何不趁水摸鱼,解决掉孟侧夫人?
薛玉姣可恨,但孟音音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好不容易赶出府了,如今又回来了……今日,她一定要种种地踩几脚,将孟音音彻底赶出去。
玉姣坐在一旁看戏,并不多话。
她已经将戏台子铺好了。
每个人的戏本子发下去了。
剩下的,她是打算做观众的,可不打算真入戏的。
且看这些人怎么演吧!
白侧夫人一番筹谋,本想坑了玉姣,不曾想,玉姣不但自己抽身了,还反手把屎盆子扣在了孟侧夫人的身上。
如此一来,孟侧夫人和白侧夫人二人,若今日都被赶出府去也罢,若是还要在这府中,那就互为死敌了。
玉姣瞥了一眼春枝。
春枝和玉姣心有灵犀,当下就道:“孟侧夫人,可是我家侧夫人为你求情,请主君将你带回府上,没想到你如今还要害我家侧夫人!”
孟侧夫人已经回过味来了。
今日,这些人的矛头竟然是对准她的!
孟侧夫人看向萧宁远。
她不在乎别人的态度,只在乎萧宁远的。
“主君,请你信我,我绝对没有做这件事。”孟侧夫人神色慌乱,想从萧宁远的眼神之中看到信任,但很现实……她注定会得到的,只有失望。
萧宁远正失望地看向孟侧夫人,低沉的语气之中带着几分恼意:“孟音音!没想到,你害了姣姣的孩子还不够,如今连岁兰肚子里面这个也不放过!”
“你竟如此心狠手辣!真是太让人失望了!”萧宁远沉着脸说道。
“来人啊!将孟音音……”
“主君!”孟音音打断了萧宁远的话。
她双目噙着泪花,眼神之中满是失望和绝望,她的声音之中甚至有几分倔强:“主君,我知道你觉得,这件事就是我做的!我怎么争辩也没用。”
说着说着,她的脸上又带起了笑容。
这又哭又笑的模样,看着怆然又狼狈。
看得出来,孟侧夫人今日受到了不少的打击。
孟侧夫人咬牙道:“主君为了白姐姐肚子里面的孩子,为了这位被冤枉的玉侧夫人……想惩治我,也是应该的。”
“但妾请主君看在兄长的面子上……好好调查一下这件事。”孟侧夫人继续道。
薛玉容冷冰冰地说了一句:“孟音音,昔日你就仗着你兄长,在府上横行跋扈,可如今,你伤的可是岁兰妹妹!就算是府不罚你,你觉得贤妃能放过你?”
“啊!啊!”隔壁的屋子里面,惨叫声更大了。
萧宁远突然间站起来,神色焦急地往外走去。
“主君!”
萧宁远路过孟侧夫人身边的时候,孟侧夫人伸手去拉萧宁远的衣袖。
“来人,将孟侧夫人给我关入柴房!等着岁兰醒过来,问过岁兰再说如何处置。”萧宁远一边甩开孟侧夫人,一边吩咐着。
孟侧夫人踉跄了一下,直接跌在了地上。
玉姣瞥了孟侧夫人一眼。
瞧着这孟侧夫人,怕是在府上待不长了……
萧宁远自然不可能允许,孟侧夫人这种歹毒之人,继续留在府上。
一声响亮的啼哭声。
划破了寂静的冬夜。
接着,便有人喊道:“生了!生了!是个小公子!”
屋内众人,你看我看你,神色各异。
萧老夫人端坐在那,不见喜怒。
萧婉的神色之中,到是有了几分欢喜……府上总算是有后了。
但很快,萧婉将目光落在了叶灵秀的身上,见叶灵秀脸色惨白,她便拉住叶灵秀的手,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小声安慰着。
“灵秀姐姐,你别难过,那白侧夫人再怎么样,不过也是一个宫女出身,哪里比得过灵秀姐姐……日后灵秀姐姐嫁进来,生下的孩子,那才是真正的金尊玉贵之人。”萧婉轻声道。
叶灵秀抿着唇没说话。
也不知道有没有把萧婉的这番话听进去。
再见那季小娘,满脸欢喜,不知道是装出来的,还是真欢喜。
至于孟侧夫人,脸色越发的苍白了。
她的心中是又妒又恨!
白岁兰那个贱人,一边生孩子,还一边叫她的狗,如此害人!
就这么容不下她吗?
她被赶去梅园的日子并不好过。
虽然说萧宁远未曾在吃穿用度上亏待过她,但她知道,若是没办法回到府上,她和萧宁远就永远的完了。
今日好不容易回来了……还没几日,竟又一次要被赶出去了。
孟侧夫人就算是再蠢。
也忍不住地联想起来。
之前那次,她只是叫那道士,算出薛玉姣腹中的是灾星,后来老夫人中毒,逼着薛玉姣落胎的事情,并不是她的主意……
如今细细想来。
难保这些事情,和那白岁兰没关系!
她之前一直把薛玉姣当成自己的头号敌人,如今才想明白,真真是会咬人的狗不叫!
她咬着牙,眼神之中淬着毒,恨不得将白侧夫人挫骨扬灰。www.xiumb.com
再去看那薛玉容,此时的神色格外复杂,虽然没孟侧夫人那么恨,但脸上那强行装出来的,大夫人的体面,已经有些维持不住。
昔日的忠勇伯爵府,今日的侯府长子之位,如今,已被那白岁兰后来者居上,强行争了过去!
萧宁远则是快步往外走去。
还没等着萧宁远走出去,稳婆就迎面走了进来,怀中抱着一个绣着金丝祥云的包被,裹起来的小襁褓。
“恭喜侯爷,恭喜老夫人,喜得贵子!”稳婆喜气洋洋地说着。
萧宁远走了过去,玉姣也状似好奇地起身,往那边凑去……
连带着薛玉容、季小娘,除却地上瘫坐的孟侧夫人没去看之外,大家围在一起。
萧宁远轻轻地拨开包被。
在众人或期待,或嫉妒的目光之中。
一声凄厉的野猫叫声,突兀地从襁褓之中响起。
众人皆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地看向眼前这一幕。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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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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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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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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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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