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蕖红觉得这事甚为荒唐,但偏是盛涉川不依不饶。
闻蕖红很是无奈,她心中暗暗笃定主意,回家以后一定偷偷把这个事告诉爹和娘,让他们在江湖轶闻上添上一笔,就说这个盛涉川也跟没有传说中那么正经正常,他可怕地很,幼稚地很,身受重伤,还不忘吓唬老婆,考验老婆真心。
“行吧行吧,我可以答应你,但是我得提醒你,现在咱们最重要的是救倦哥,盛叔叔你不要分不清主次。”
“好说,一定。”
“还有,要是事情败露了,你可别说我跟你串通好了,人家还想在元锦哥那里留下个好印象呢。”
“这个也答应你。”
盛涉川将闻蕖红的要求一一答应,闻蕖红这才不情不愿地同意。
闻蕖红准备稍作休息,然后下山找个脚夫之类的,将盛涉川带回去。
谁知两人说完那话没有多时,既听到山中有人在喊“掌门”和她的名字。
“是小锦找来了。”
盛涉川立刻认出了对方的声音,警惕起来,他缩回自己的干草堆上,好好躺着,然后对闻蕖红说道:“你就说我伤得很重,一直没醒,懂吗?”
“……”
闻蕖红都不爱搭腔,翻了翻白眼,答应了他。
很快,李元锦和盛寒镶就按照地址找了过来。
一进山洞,李元锦简单跟闻蕖红问了好,就迫不及待扑到盛涉川的身边:“掌门!掌门你怎么样了?”
盛寒镶跟在李元锦后面,他跟闻蕖红属于相互看不顺眼,进来后,他俩相互没好气地瞪了对方一眼,话都懒得说一句。
“爹,我爹怎么了?”
忍着不适,盛寒镶还是主动跟闻蕖红说起话。
闻蕖红想起跟盛涉川的约定,都觉得臊得慌。
她索性撇撇嘴说道:“还没醒呢,急什么。”
李元锦闻言,担心地不得了:“怎么还没醒呢?是不是伤得太重了?掌门……这可怎么办呢?”
李元锦的话刚说完,盛涉川忽然突兀地轻咳了一声,很是虚弱地呻吟了两声。
“掌门?掌门!你醒了吗?”
李元锦丝毫没发现是盛涉川在装,反而信以为真,盛涉川在他的呼唤之下悠悠转醒,醒来第一件事,就是茫然地看向山洞的顶部,轻声呢喃道:
“这……这是哪儿?你是谁?”
闻蕖红:“……”
“掌门,我是小锦啊,掌门……”
李元锦很是担心地看着盛涉川,使劲儿拉着他的手,希望能够唤起盛涉川的回忆。
“小锦?你是小锦?你怎么会在这里?现在是什么时辰,天怎么这么黑?”
“天黑?现在天没有黑啊。”
李元锦还没太反应过来,盛寒镶立刻先反应过来,他来到盛涉川面前道:“爹,我是斑斑,你的看得到我吗?”
他说着,试探着伸手,在盛涉川的眼前乱晃。
可是盛涉川一点儿反应都没有。
“我爹是不是看不见了?”
盛寒镶问向闻蕖红,闻蕖红很遮掩地回答道:“是。他在黄龙洞中受了伤,眼睛可能暂时看不见了,不过,以后应该能好。”
“什么?”
即便早有准备,李元锦和盛寒镶也十分惊诧,李元锦更是方寸大乱,很心疼地看着盛涉川的眼睛,说不出话来。
盛涉川还在演,他假装惊讶地问道:“什么?我看不见了?怎么会这样?”
“掌门,你别害怕,小红说你还会好的,失明只是暂时的,我会好好照顾你的。”
李元锦连忙安慰盛涉川,眼中闪烁着盈盈泪光。
盛涉川见状,反而有些不好意思。
盛涉川强敛心神,清了清嗓子,说道:“小锦,别,我不能拖累你,要不,你还是离开我吧,我这样,只会成为你的累赘,何况无忧现在虎视眈眈,你赶紧回青城山去保护无倦,别管我了。”
“你说什么呢掌门,你怎么会是累赘,而且倦哥那边都安全了。”
李元锦赶忙把闻蕖蕊的事一说,说完,盛涉川也十分意外,惊讶于闻蕖蕊的效率和能干。
“如此,倒也好……”
“爹,现如今,最倒霉的人就是你了,你还是好好听我们的话,让我们照顾你吧,其他的你都不要操心。”
“话虽如此,但是我怕我出了事,别人会趁机欺负你们两个。”
“别怕,爹,就算你不在,我也会保护好自己和李元锦的。”
听到盛寒镶这般有责任心,盛涉川十分欣慰,轻轻点头。
“此地不宜久留,我看我们还是先回去吧。”
盛寒镶倒是很有主意,主动说要背盛涉川回去。
闻蕖红本来想雇个人,一听这小子主动请愿,一时间倒是给她省了钱,也便不再吭声,任由盛寒镶卖力气背他那狡猾多端的狐狸爹。
盛寒镶和几人约定好,将盛涉川失明的事保密,只说他受了轻伤,需要静养。
至于看护他的责任,则自然落在李元锦身上。
盛涉川的饮食起居由李元锦全权负责。
盛涉川一开始见李元锦很紧张他,还觉得很是不好意思,但后来,他渐渐觉得李元锦这么尽心照顾他,倒是非常难得,一时间反而自得其乐,装瞎装上瘾了。
闻蕖红每天都会亲自来给他看诊,但每次,当她碰上盛涉川借机装柔弱,吃饭喝水都要李元锦亲自喂的时候,就觉得很是荒谬,恨不得自挖双目。
这日,她照常前去盛涉川的房中看病,一进门,又看见盛涉川跟李元锦在床前拉扯,李元锦半个身子探进床帐里面,不知道在跟盛涉川干什么。
不过,闻蕖红可以肯定的是,这两人肯定没干什么正经事。
因为这几天,只要她一进门,就总会看见李元锦因为受到声音惊吓,立刻从床帐里退出来,站直身体,满脸通红,匆忙地整理自己的上半身衣物的样子。
“小红……”
李元锦话里话外透着一种心虚的情绪,这让闻蕖红更加肯定,他一定是又让盛涉川那个老狐狸给揩油了。
“元锦哥哥,我上次给你开的药方你煮了吗?你别忘了给盛叔叔拿来吃。”
“哦,煮了,正在灶上呢,寒镶帮忙看着,我现在就去拿来。”
李元锦说着,赶紧出门端药,他前脚刚一走,闻蕖红立刻板起脸质问盛涉川:“盛叔叔,差不多得了,你想装到什么时候?”
盛涉川很尴尬,但还是勉强装作长辈的样子,轻咳一声,说道:“我是真的身体不适,需要多休息两天。”
“哼。”闻蕖红没好气地冷哼了一声,对对方这种无赖行为非常不齿。m.χIùmЬ.CǒM
她心中暗下决心,必须要制止这场欺骗行为。
她从小坏心眼儿就多,她相信自己一定能很快想出一个主意,撕下这个老狐狸虚伪的嘴脸。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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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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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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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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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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