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父!”
“你犹豫什么?还不赶紧去做?”
“……”
阿若谭显然心有不甘,满眼怒火,但是当着李修樗的面,他又不敢说不是。
因此他只得挥挥手,叫人将李元锦送下楼去。
李元锦慢吞吞回到盛涉川等人身边,头都不敢抬。
而盛涉川狠狠瞪了他一眼,叫度无忧和袁坠雨拉住李元锦的胳膊,死死把他看住。
“盛掌门,你提出两个要求,我可以先满足你一个,至于另一个,等你上来与我们详谈之后,我再去办。”
盛涉川坦然道:“原应如此,请吧。”
“掌门……你,你是真知道吗?”
度无忧有些担忧地问他。
盛涉川道:“事关你我四人性命,我还能开玩笑吗?”
“那……那若让他们知道这个秘密,岂不帮了他们?而且……姑姑还想见一见小锦,我们就这么走了的话……”
然而,她刚说出这句话,盛涉川却忽然说出一句很奇怪的话: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这个秘密对我们来说没有任何用,对他们而言……也未必有太大的用。至于度千馨的话,这个不必着急,我们早晚还会再回来的。”
盛涉川说完,便离开三人,独自向着李修樗的方向走去。
他没有兵刃,能够依仗的只有一把木剑,这让三人都忍不住为他捏了一把汗。
盛涉川在蜃楼奴婢们的指点下,缓缓走上高楼,李修樗和阿若谭早已在里面等候着他。
阿若谭一看见盛涉川走近,心中便气愤难平,抓住十八学士就想要跟对方一决雌雄。
可是李修樗却一反常态地将他呵斥住,说道:“住手,不得无礼。”
阿若谭听对方再三阻挠他,早已有些不满:“义父!他是我的杀父仇人,与我有血海深仇,你明明也最恨他,为什么却一再阻挠我?”xiumb.com
“珍郎,这件事等我之后跟你解释。”
“你是想跟他打听祀山台的消息吗?哼,他一个正道的人,怎么可能知道祀山台的秘密,我看他根本就是胡扯。”
“小教主,此事关乎我们几人的性命,我还没那么无聊,拿我们几个人的性命开玩笑。”
“哼……”
阿若谭仍旧不信,说道:“就算你真知道什么,我也不信你会把实情告诉我们。”
盛涉川见他如此“顽固”,一时间也知道没法儿跟他交流,于是只好看着李修樗道:“李护法,想必你最近也在寻找祀山台的下落吧?”
“让我来猜一猜,你之前的十几年中,应该很少会琢磨祀山台究竟在什么地方,因为一则你知道祀山台早就被深深藏在屠日城中,二则你们父子势单力薄,仅凭你们两个人的力量是找不到那地方的。”
“不过,随着你们来到蜃楼,想必你们很快就发现了郁久闾父女一直在苦苦追寻祀山台的秘密。从那时候起,你们就打算密切关注他们的动态,打算随着他们的步伐,暗中打探祀山台的下落,好坐收渔翁之利。”
“可是让你们没想到的是,那郁久闾父女潜心钻研数年,居然一无所获。时至今日,你们所能得到的线索,唯有一首名为《弹歌》的谜语,对吗?”
李修樗听了这话,说道:“这事确实是这样的。”
“那首《弹歌》是一首比较古怪的歌谣,它只有简单的八个字,却描绘出一副动态的场景——在我第一次看到这首歌的时候,我就有一种预感,这支谜语肯定要放在一个特殊的场景下,才能获得解开秘密的契机。”
李修樗道:“不错,盛掌门所想,与我所想完全一致。”
“在我想出这一点没多久,我就又想到了一样事,既然这个主意能被我这么轻易地联想到,那么郁久闾父女不可能联想不到,而他们有财有力,完全可以自己前去屠日城,结合当地的景致,推算出祀山台的下落。”
“可是……这么多年,他们却一无所获,这其实很容易令人心生怀疑,怀疑那郁久闾父女是否早就找到了祀山台的地址,但在你们面前却故意装作解不开的样子。”
“在抱定了这个主意之后,一个想法就在我的心中萌芽——如果郁久闾父女早就找到了那些财宝,那么他们或许早就开始利用那些财宝,而我在潜伏蜃楼的这段日子里,曾设法查阅了蜃楼这些年的账本,我发现自从十几年前开始,郁久闾岩山曾经发过一笔来历不明的财,那笔钱超出了他以前所赚过的所有的钱,而那个时间段,正是屠日城之战的一年之后。”
“他拿到这笔钱之后,立刻大肆扩张他的生意,而随着资金的充裕,不到一年时间,他便将手中的钱翻了好几番,不仅富甲天下,而且还建立了美轮美奂的蜃楼。”
“在捕捉到这两者之间微妙的联系之后,我当时茅塞顿开,立刻意识到,在这个时间段,郁久闾岩山极有可能已经找到了祀山台的地址,并且将祀山台中的财宝都运了出来。”
“哈哈哈……好!好个盛涉川,你说的完全正确,想不到你果然有本事。当年你与度千岁合力打败轩辕教主,我曾一度轻视于你,觉得你的天下第一浪得虚名,但而今看来,你心智机敏,不在轩辕教主之下。”
“不过,你说错了一点,我并不是来到蜃楼之后才开始找祀山台的,其实自从屠日城之战之后,我便和珍郎一直寻找祀山台的下落,但是却一无所获。”
“后来,我们因为机缘巧合,遇到了郁久闾岩山,他见我落魄,还带着珍郎四处躲避,便洋洋得意,羞辱于我,我素来瞧不上此人,但谁知一别数年,他却从一条摇尾乞怜的哈巴狗,成了巨富之人,当时我就觉得十分古怪,于是我便假意奉承,并拿出圣教的武功为诱饵,说愿意为他效力,而他并未有所怀疑,所以便将我带入了蜃楼。”
“在见到蜃楼的豪华景象之后,我便更加怀疑他的钱是从什么地方来的。想到他曾经为圣教装潢过房屋,当时我就疑心,是不是他在为圣教工作的时候,偷偷拿走了圣教的财物?”
“而圣教大部分财物都隐藏在祀山台中,从那之后,我就越发怀疑,他是不是已经找到了祀山台的下落,并且挪用了圣教的财产。”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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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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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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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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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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