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阿若谭赶到的时候,医师刚给郁久闾楼瑶查看完伤势。
“教主,少楼主身上足足有十几处骨折,但幸好都没伤及要害,不过,即便如此,还是要休养几个月才行。”
郁久闾楼瑶在床上卧着,想起方才被盛涉川丢下去的那一幕,气得浑身发抖。
偏偏阿若谭不知实情,听了这事后,非但没安慰郁久闾楼瑶,反而皱起眉头问道:“你逃什么?现在好了,你满意了吧?”
“……”
“你乖乖跟着我回蜃楼,看在往日的情分上,我绝不会杀你,你又何必自讨苦吃,我……”
“滚出去!”
阿若谭话还没说完,郁久闾楼瑶早听不下去了。
她骂不了盛涉川,但却敢冲阿若谭使性子发疯。
“我不想看见你,滚!”
“你……顽固不化,我不管你了。”
阿若谭见自讨没趣,也是生气,干脆拂袖而去。
盛涉川站在一旁冷眼旁观,等众人都散尽了之后,他装模作样来到郁久闾楼瑶面前,单膝跪地,微笑着说道:“少楼主,接下来的日子,就让我来伺候您吧。”
“你……你真够贱的!亏你还是正道的领军人物,你就这么下黑手!你怎么这么不要脸!”
饶是冷静如郁久闾楼瑶,在面对盛涉川的挑衅下,也不得不破口大骂!
“啊……少楼主,你在说什么呀,我听不太明白呢。”
“我说你不要脸!”
“说什么?”
“不要脸不要脸不要脸!”
“哦?真是条听话的好小狗,叫做什么就做什么,可惜,我还是听不清,你再多说一百遍我听听。”
“……”
盛涉川明明距离她那么近,却就是要犯贱气她。
郁久闾楼瑶气得吐血,但又奈何不了他,干脆闭上眼睛眼不见为净。
与此同时,袁坠雨的马车中,度无忧和袁坠雨秉烛共同观看那首《弹歌》。
两人在记住歌词之后,将两张纸焚烧,并将歌词用手指蘸水,写在木桌上。
“奇怪。”
看了足足有半日,袁坠雨忽然叹了口气,说道:“还是想不通。”
“想不通什么?”
“谜底。”
“……”
度无忧闻言轻哂:“我还以为你想什么呢,人家父女十几年都没研究出的东西,你能一个晚上就想通吗?”
“诶,不能这么说,要解谜语,最关键的,不能看耗时,而要靠脑子和缘分,有时候人家努力了多年,或许不如咱们灵光乍现。”袁坠雨倒是很乐观。
度无忧扁扁嘴巴,说道:
“得了吧,郁久闾楼瑶看起来可不是蠢货。而且,说实话,这首歌描述的是奴隶们劳作的画面,这场景是动态的,但是祀山台是一处景物,那是死物,为何轩辕焰会选择这首歌作为线索呢?莫非,这副动态的画面要套用到祀山台附近,才能理解其中的含义?”
“嗯……有些意思。”
袁坠雨觉得对方言之有理,但却也说不出更多的话。
“还有就是……”
“还有什么?”
度无忧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有些警惕地看着他:“我要是说的话,你不许笑我。”
“笑什么?我觉得你有时候说的话挺有道理的,说呗。”
度无忧虽然在青城派有些地位,但从来没参与过重要的谋划做过重要的决定,因此她很怕自己的发言招来别人的耻笑。
“就是……我感觉,这个歌谣有个很奇怪的地方,方才你说祀山台在屠日城,而我刚才又说道,这首歌或许需要结合祀山台附近的景物才能理解,但若真是如此,那就很不对劲。”
“展开说说。”
“我们现在要去的地方是蜃楼,不是屠日城,屠日城距离蜃楼虽近,但也要几日的路程,而我们和掌门如今都被困在阿若谭的眼皮子底下,谁能抽出时间跑到屠日城去破解谜底?”
“……”
度无忧倒是一语惊醒梦中人,不过袁坠雨略作思索,说道:“咱们几个虽然如今受制,但是唯独掌门是在暗处的,或许掌门可以前去祀山台啊。”
“不对,这不对……我们的命都被捏在别人手中,就算掌门在暗处,只怕也不敢轻举妄动,何况他应该也知道楼瑶不是什么好东西,不能轻易相信。”
“可是……我觉得,你能想到的这些,掌门或许也能想到,可是……若真如此,掌门为什么还把这个给我们呢?而且,郁久闾楼瑶也身陷囹圄,自身难保,为了报仇,她应该不敢拿假线索来糊弄我们吧?”
“我也不清楚……总之,我们要去的是蜃楼,要解密的东西却在屠日城,就算屠日城里有宝贝,也远水解不了近渴,何况离开屠日城,我们恐怕也解不开这个谜底,这本身就很矛盾,反正,我觉得不对劲。弄不懂他们要干什么。”
“莫非,她是想让我们先研究着,然后找个机会送我们去屠日城?”
“不懂,总不能那个祀山台在蜃楼里吧?还是说,其实这首歌要结合蜃楼的景色来看?”
度无忧说着,声音渐渐小了下去,而袁坠雨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只是坐在一旁发呆。
正当两人发愣的时候,马车外忽然传来敲门声,两人一愣,只听门外有奴婢的声音响起:
“度小姐在吗?小教主找您。”
“哦……在,在的。”
度无忧边答应着,边迅速伸手抹花桌面上的字迹,佯装镇定地走了出去。
阿若谭身披斗篷在门外等着她,见她出门,微微一笑,将她从头到尾打量了一番:
“你跟这个姓袁的小子来往很密切啊,怎么?喜欢他?”
“我……我才没有,你找我什么事?”
度无忧摇摇头,连忙撇清关系。
“没什么,我们马上就要到达祁连山了,在进入祁连山的蜃楼之前,我想跟你商议商议去见度千馨的事。”xiumb.com
“……”
度无忧哦了一声,点头道:“是了,我倒险些忘了。”
“不过,姑姑现在在你们手里,你想怎么安排还用得着跟我说吗?”
“之前跟你说过,需要你稍微易容一下,我这里有个不错的易容师傅,他根据我的描述,可以把你装扮成男孩子的样子,而且几乎天衣无缝,叫人看不出任何的差别。”
“一会儿你就跟我过来,随他的指示把服装和容貌都改变一下。”
度无忧闻言没有任何反对,其实她也很期待能够见到度千馨。
阿若谭带领她前去化妆的马车,在易容师的精心打扮下,度无忧换上了一件男孩子的衣服,头发束起,五官和骨相虽然没做太大的变动,但在对方的着笔下,却显得英气了不少,眉色更深,鼻骨更高,嘴唇更薄,身材挺拔纤细,看着确实有了少年人的样子。
度无忧看着镜中的“陌生人”有一丝异样的感觉,只因她忽然意识到,如果李元锦没有被改变容貌,那么他或许就是自己现在这个样子。
他和自己是龙凤胎,长得像也实属正常,不过,当她瞥见一旁阿若谭的目光时,却发现对方的眼神似乎远比自己的更为期待和惊诧。
“像……你们真像,跟我想象的小锦简直一模一样。”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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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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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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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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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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