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岂有此理!那个贱人居然也敢!来人!赶紧随我去云鸿别院,我要找盛涉川问个清楚!”
令狐娴知道自己不讨盛涉川喜欢,从来也不会主动去找盛涉川惹晦气。
但这一次不一样,盛涉川居然敢让李元锦欺负自己的女儿,她无论如何也要为女儿要个说法。
“慢着!先别忙,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度千岁从房间的屏风后绕出来,向母女两个询问事情的始末。
度无忧哭哭啼啼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但却隐瞒了自己找盛涉川学武的事。
可度千岁不是傻子,在听完了度无忧的话之后,狐疑地问道:“你说阿川让你和李元锦比试?他为什么要这么做?李元锦不是不会武功吗?还有你为什么会去云鸿别院?”
度千岁地一席话倒是把度无忧给问住了,度无忧略作犹豫,自然不敢把自己偷学武艺的事情告诉父亲。
她索性胡搅蛮缠地大哭道:“哎呀我怎么知道他非让我跟那个小瘸子比试!盛涉川有病又不是一天两天了!我是他正妻,我怎么不能去他的云鸿别院了?”
“我不管我不管!我不管别的!我受气了!就要爹和娘给我做主!你们要是推三阻四地不管我!一味地让我忍让盛涉川,我就不活了!说什么也不活了!”
度无忧说着,干脆一下坐在房间的椅子上边哭边跺脚。
“掌门,夫人,盛掌门带着人往这边来了。”
度千岁夫妻两个正忙着安慰度无忧,门外却已经进来个仆从传话,说盛涉川已经领着李元锦来了。
“盛涉川来了?好啊!他来的正好,我还要去找他呢!”
令狐娴听到盛涉川的名字就生气,气冲冲地便叫人赶紧把盛涉川和李元锦带上来。
李元锦紧紧跟在盛涉川后面,一路走来始终不敢抬一下头。
这或许是他来到嵩岳派以后走过的最长的一段路。
不知是不是因为太久没有用过自己的双腿行走,李元锦觉得自己走的每一步都很别扭,为了走起路来姿势不至于那么难看,他在右脚的靴子里塞了很多棉垫子,每走一步,他都感觉自己的脚被撑得很疼,但即便是这样,他依旧能感觉到一路上似乎有不少人注意到了他的残疾。
那些似有若无的目光让李元锦本就惶恐的内心更加煎熬,寒冷的冬天里,他觉得羞得浑身是汗,怕得浑身发抖。
“盛掌门?你好啊!我们正准备去找你呢!听说你纵容妾室打伤了无忧,不知有这回事没有呢?”
令狐娴一跟盛涉川见面便愤愤不平地讥讽盛涉川,盛涉川看了看她,随后让李元锦在自己身后躲着,坦然说道:“是我让无忧和阿元比试武艺,阿元不小心弄伤了无忧,这是我的不对,也是阿元的不对,所以我们两个来向无忧道歉。”
“道歉?这怎么道歉?我们无忧从小到大哪里受过伤?我甚至听说盛掌门你还故意包庇这个小贱人,他只不过是一个妾室,若是放在别人家里,胆敢对正室不敬,活活打死也是没什么问题的,盛掌门你莫要因这贱人生得有几分似荃沅君便色迷心窍!做出些让江湖英雄耻笑的事来……”
令狐娴伶牙俐齿,揪着盛涉川数落个不停。
可是她的话还没说完,一旁的度千岁却轻轻扯了扯令狐娴:“行了,别说了,你没听见吗?阿川本意是让两个人比试武艺,又不是让阿元欺负无忧,阿元弄伤无忧也是无心之举,而且人家也过来道歉了,你们就不要不依不饶了。”
度千岁这话一出口,一旁的度无忧立刻嚯地一下站起来说道:
“不依不饶?爹你在胡说什么啊!我刚才明明说了是这个小杂种耍诈才伤到我的,怎么就成了他的无心之举?爹!你怎么也跟着颠倒黑白?你叫我别跟他们计较,我可没那么大度!”Χiυmъ.cοΜ
“你……那你想怎样嘛?”
“我就要他砍下左胳膊来赔我,否则这事没完!”
“胡闹!你这是什么道理?”
“怎么不行嘛!他刺伤了我的左胳膊,我就是要让他用左胳膊来赔,我的命就是比他值钱,我不管!”
“你……”
度千岁被度无忧的一席话气得不轻,但当着令狐娴母女的面,他自然不好把李元锦的身世说出来,因此只能想办法做个和事佬,让母女两个息事宁人。
“就是,无忧的命就是比这个小贱人金贵,我们没要他拿命来赔已经很仁慈了。你们看看他,这个小贱人自从进了这棠棣小筑,见了我们主人家竟连个礼也不知道行,说是来赔罪的,可是仗着有盛掌门的宠爱,连头都没给无忧磕一个,我看他根本就不是来道歉的,是来看无忧的笑话的!”
李元锦闻言,早就吓呆的身体轻轻挪动,显然想走上前去给两人磕头道歉。
可是盛涉川却捏住了他已经出汗发凉的手,让他乖乖在后面待着。
“令狐夫人此言差矣,我们确实是来道歉的,也并没有来看笑话的意思。我方才也说了,这件事我和阿元都有错,我们愿意补偿无忧。但是阿元确实是无心的,没必要索要他的性命和胳膊来赔。”
“哼,好啊,那盛掌门是什么意思?嫌我们小题大做,是觉得这个贱人不应该受罚吗?”
“与人约定比试剑术,私下却用暗器伤人,这的确是他的罪过,罚自然是要罚的。”
“哼!盛掌门这句话说得好,那我请问盛掌门觉得应该怎么罚他才合适呢?”
“差不多得了,你少说几句吧。”度千岁见令狐娴仍旧不依不饶,连忙出言劝说。
令狐娴见度千岁一再阻拦,心中早已有些不满,当即眼中就噙起泪花,颇为委屈地看着度千岁:“岁哥!你今天这是怎么了?他们让咱们的女儿受了欺负,我还不能给女儿出口气吗?你今天为什么一再维护这个小贱人?莫非你也被这个小贱人迷住了心窍吗?”
“我……我自然不是,我只是觉得这事没必要罚得太重,他们两个说到底不过是小孩子之间的玩闹罢了。”
“什么小孩子之间的玩闹?我看这个小贱人就是故意欺负无忧,今天他敢刺伤无忧,明天说不定就敢谋杀无忧,这样的人绝不能轻饶,依我说,起码也要把他扒光了吊在山门前示众,每天都叫狠狠打他一顿,让他长长记性。”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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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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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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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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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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