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后来发现你是男孩子,我想了又想,没有给你带过来,这套首饰也搁置了。”
“这……这太贵重了,我不能要。”
李元锦把这些首饰看了又看,立刻意识到这些东西可能价值不菲。
其实,当他知道这些东西是专门给自己打造的时候,他就已经很开心了,但让他佩戴的话,他会感觉很别扭。
一个是他总感觉这像是女孩子的东西,再一个是他总觉得这些东西太贵重,根本不适合自己的身份,即便戴上也会让他感觉像是偷了别人的东西戴一样别扭。
“给你的,你就乖乖戴上。”
“……”
盛涉川的声音不算柔和,而当李元锦看见他的目光,也被对方骤然降温的眼神吓了一跳。
盛涉川拉过李元锦的右手,在确定他已经把镯子摘下来之后,这才从箱子里取出一对粉色和翠色搭配的玉跳脱带到李元锦的手腕上。
里面还有一串特别漂亮的璎珞,是粉色宝石和翡翠还有珍珠串起来的,坠着的如意上还用黄金镶嵌,看起来不比度无忧的首饰档次低。
除了这串璎珞,还有一对粉色和绿色的发簪,还有……
李元锦注意到里面还有一对连坠式的珍珠耳环,白色的珍珠下是用粉色宝石和绿色宝石坠成的流苏。
李元锦看盛涉川还要给他戴,连忙小声提醒道:“掌门……这个就……我,我没有耳洞。”
盛涉川顿了一下,捏起李元锦的耳垂轻轻揉捏了一下,似乎在确认那里的厚薄。
“没关系,可以现在穿一对。你的针线呢?”
“……不,不要,不要穿……”
李元锦拼命摇头,但话一出口,他又看见对方威胁的目光,他的反抗又不不得软了下去。
李颜轻给他们翻出了针线,盛涉川挑了一根针,用火焰烧灼过针尖,然后面向李元锦。
李元锦看着那根针,不知为何,心底竟生出一种难以言喻的恐惧。
针线原本是他赖以生存的工具的,但自从被令狐娴用针扎过之后,他就对针这种东西产生了强烈的抵触心理。
李元锦眼看着对方一步一步走近自己,下意识地往后挪动。
“去哪儿?在这里坐好。”
盛涉川指了指就近的梳妆台。
可是李元锦吓得浑身发抖,根本不想靠近盛涉川。Χiυmъ.cοΜ
“不穿了好不好?掌门不要穿了,我害怕……”
“你害怕什么?”盛涉川抓住李元锦的胳膊,很轻松地就将他摁在凳子上。
李元锦看见烧红的针尖,那一瞬间大脑空白,他绝望地握住盛涉川的手,悲哀地求饶道:“求求你了掌门!我不要被针扎,求求你了掌门……嗯……啊!疼!别碰我!放开我!放开我!”
李元锦感到右耳一阵钻心似地疼,慌乱之间,他抬起脚踹在盛涉川的心窝上。
这一脚对于盛涉川来说其实不痛不痒,因为李元锦的力气并没有多大。
但他确实没想到李元锦居然敢攻击他,即便这很有可能是无意的,但也足以让盛涉川心生愤怒。
而李元锦直到这一刻,才意识到自己闯了多大的祸,他脸色一白,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盛涉川目光阴沉地看着李元锦,说实话,他恼火地并不只是被李元锦踹了一脚,他更恼火地是李元锦的反抗意识。
因为他联想到,如果李元锦真的跟度家人相认,他对自己的反抗意识只会更强。
“度翾元?你翅膀硬了!不想活了?”
盛涉川说话间手腕倏翻,一个耳光结结实实打在李元锦的脸上。
李元锦哪儿受得了这一巴掌,顿时被盛涉川掀翻在地,嘴角和鼻腔涌出的鲜血立刻染湿了他的新衣服和新首饰。
“掌门!”
外面听见声音的李颜轻和羔羔连忙跑进来,结果就看见盛涉川已经拎住了李元锦的后衣领,拖着他往屋外的方向去。
“滚出去!”
李元锦边痛哭边求饶,盛涉川揪他的时候揪住了他的头发,这让李元锦感到很痛苦。
“掌门我不敢了,掌门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李元锦的哭声和求饶根本没有熄灭盛涉川的怒火,盛涉川把人拖到门外,往雪地里一丢,旋即就要离开院落。
羔羔见李元锦身上只有一件单薄的睡衣,连忙脱下身上的棉袄想要给李元锦披上。
盛涉川愤愤转过头来骂道:“不许给他衣服穿,不许给他食物吃,就让他待在外头,等他知道错了再放他进去。谁敢帮他,别怪我不客气!”
可是李元锦早就知道错了。
盛涉川却还这样说。
他不过是想要等自己气消了再放李元锦进去。
也趁这段时间,他要让李元锦知道反抗自己的下场。
“阿元!阿元!刚才你们怎么了?掌门怎么会打你?赶快起来吧,我看掌门走远了,外面多冷啊!快趁他不在,你快进去。”羔羔跑到门口,眼看盛涉川走了,连忙又跑回来给李元锦披衣服。
李元锦浑身上下又冷又疼,本来就很难受,如今一被人追问安慰,濒临崩溃的情绪终于绷不住了。
李元锦不肯说话,俯身在雪地里嚎啕大哭起来。
血和眼泪在雪地上晕染开,李元锦又羞又怕,都不敢把自己被打花的脸给两个人看。
为什么就突然打了他?
之前明明对自己那么好。
雪卿挠伤他的时候,他甚至没有舍得打过雪卿,可一换成了自己,他就拳打脚踢,为什么……
难道真的,自己连只猫也比不上吗?
是啊,或许真的比不上。
一只猫尚且来历干净,被主子搂着抱着喂养大,可自己呢?
一旦得罪了盛涉川,他一点儿退路都没有。
那一刻,他甚至都不敢埋怨盛涉川打了他,反而后悔自己为什么那么“不懂事”,居然敢反抗盛涉川。
可是……可是他真的太害怕那根银针了,真的很害怕。
羔羔见李元锦始终不敢抬头,连忙催着李颜轻去院门口盯梢:“你快去门口守着,掌门一回来赶紧告诉我们。”
李颜轻连忙跑去门边,而羔羔等他一走,连忙想要搀扶李元锦起来:“起来,快起来吧阿元,咱们去屋里暖和,我叫颜轻去盯梢,掌门一回来咱们再出来,你别傻乎乎在外面待着,掌门肯定是在气头上才吓唬你的,快随我进去。”
可是,李元锦却使劲儿摇摇头:“不,是我冒犯了掌门,我不能进去,如果违背了掌门的命令,他……他肯定会更生气,就……就不要我了。”
“你……你真是的,他怎么舍得不要你?快听话,进去吧。”
“不,不行,掌门会为难你们的,我,我就待在这儿,我就待在这儿吧。”
羔羔见状,不再说话。
她见劝李元锦没用,又看李颜轻老老实实背对着他们站在门口。
那一瞬间,她的眼眸转动,想出一个办法。
她趁李元锦不注意,一个刀手砍在李元锦后颈,李元锦登时失去意识,整个人软软地昏倒在她的怀里。
“哎呀,不好了!阿元昏倒了!小颜!小颜你快来!咱们快把人抱进屋里去吧。”
羔羔故意装出一副惊讶的样子,轻声呼唤李颜轻。
李颜轻闻言被吓了一跳,连忙跑回来看李元锦的情况。
李元锦靠在羔羔的怀里,双目紧闭,泪痕未干,雪白的脸上有显而易见的青紫和血污,看起来特别可怜。
“阿元!阿元!真是的!掌门干嘛要打他!我这就把他抱进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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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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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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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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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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