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卫点头,目送傅辰安熟门熟路地走进了一团雾气中……
肖迎春接到电话时,正急得不行:“他还没回来!”
这次小崽子已经去了四个多小时,怎么还不回来?!
到底是在那边吃饱喝足睡着了?
还是遇上了危险?
傅辰安见肖迎春急成这样,又是心疼又是愤怒:“等他回来的,老子不揍他,我就……”
肖迎春一跺脚:“你还扯这些做什么?”
“赶快找孩子啊……”
“好好好,我这就去……”
傅辰安着急忙慌又走了。
大东山,盘子谷外。
温必成正在给猎狼人们打鸡血。
“各位今晚一定要吃饱,再轮流好好歇息一夜,等天亮了,我们齐心协力,一起发大财!”
众人被说得热血沸腾:“好!发大财!哈哈哈……”
“嘘……”温必成竖起指头在嘴边提醒得意忘形的那人,让他小点声。
再过去两里地就是盘子谷的入口了,惊扰了狼群,他们谁也兜不住。
于是众人齐齐闭嘴,再开口,又细声细气了。
今晚不能喝酒,温必成画了“明日酒管够,大家不醉不归”的大饼后,又小声说起了计划来……
傅辰安听着对讲机传出的动静,叮嘱了亲卫几句,悄然抄另一条道往盘子谷内摸了过去……
夜色渐浓,天空漆黑,地上和树枝上斑驳的白雪让人能看见路。
黑白相间中,动物们蛰伏下来只要不动,谁也看不见在哪儿。
傅辰安动作轻便地爬上一棵大树,举起红外望远镜。
夜色中,大大小小的红点一览无遗。
他看着红点的形状和大小,在心中判断这东西的品种,再决定怎么办……
刚买的麻醉枪就在手边,复合弩和狙击枪也在背上,他冷静地观察了一阵后,又轻巧地下地,往选好的另一棵大树摸去。
一连换了四五棵大树,傅辰安几乎围着盘子谷跑了个圈。
期间他不可避免地惊动了两头狼,看着绿油油的眼睛朝着这边走过来,再靠近对方就该嚎叫了……
傅辰安果断出手,直接用麻醉枪放倒,下地用绳子捆住脚和嘴拖进树丛中……
他摸清了盘子谷的势力分布情况。
盘子谷中除了东山狼群,没有大型猛兽。
想来也对,这么大族群的东山狼,旁的猛兽哪里敢跟它们抢地盘?
第二点,晚上母狼和公狼并不在一起睡。
母狼带着崽子们分别睡在各自的洞穴,公狼们却扎堆躺在盘子谷中间的一个歪脖子树下。
那里有个盘根错节的半敞开树洞,公狼们基本集中在那里。
最诡异的是:公狼们还会派出巡逻的狼,不时在盘子谷中巡弋。
今日盘子谷外的动静狼群应该也是听到了,它们竟然还会让公狼在谷口盯着……
傅辰安找到了五个母狼洞穴,分散在盘子谷的四周。
现在有两个大难题。
第一个是,怎么才能在不惊动外面公狼的情况下,知道旺旺到底传送到哪个洞穴中?
第二个是,怎么把旺旺弄出来?
哪怕弄回肖迎春身边也行呢……
……
亥时(晚上9-11点),盘子谷口的猎狼人逐渐安静下来,他们开始分班睡觉和守夜。
因为天冷,许多人带着缝制成筒状的被子,地面烧得热乎干燥后,挪开火堆再铺上干柴和干树叶,把被筒往上面一放,人就钻进去睡觉……
剩下的人就在火堆旁小声说话守夜。
“盘子谷已经多少年没有人掏过了,里面有五十多头狼,母狼少说也有十多条!”
“这时节,狼崽子最少也有几十个……”
“这要是都掏出来,哪怕咱们有百来号人,分下来也能赚不少钱啊……”
“温少爷说了,这次得到的所有狼崽子都折算成银子分给我们,他只要狼崽子,钱他来出……”
“这要是成了,回家修个青砖大瓦房,再买点田地,好好在家过日子……”
“这有今天没明天的日子,咱不过了。”
守夜人畅想着美好未来,嘴角逐渐压不住地上扬。
旁边一直沉默的另一个忍不住泼冷水:“哪有那么容易?这么多年,又不是没有人打过盘子谷狼崽子的主意,都没了。”
所有守夜人都看向他,怒目而视:“说什么晦气话呢?”
“这次温少爷叫了这么多人,还制定了兵法,用箭激怒狼群,再将它们逐个猎杀……”
“咱这么多人,一次只对上几头狼,射也射死它们了!”
“这怎么就不能行?”
“可东山狼很聪明的……”怎么可能任人宰割?
那人还想说下去,对上众人愤怒的眼神,终于缩了缩脖子,不说话了。
气氛因此沉闷下来,大家看着火光发呆。
有人组织,全军覆没应该不可能,但毫无伤亡也不现实。
就是不知道这次会死多少人?
死的是哪些人?
会不会是自己……
沉默中,守夜人首先听到了盘子谷中的一声狼嚎。
他们瞬间看向盘子谷方向:天还没亮,狼怎么就叫起来了?
或许是其中一头狼睡懵了?乱叫?
可不等他们多想,更多的狼也叫起来了。
狼嚎声此起彼伏,这下所有的猎狼人都被吵醒了,纷纷出声询问:“怎么回事?”
温必成也懵,他研究过东山狼的习性,忍不住问了一句。
“各小队查一下人数,有没有人偷偷跑进盘子谷,惹了狼群?”
“是。”
这边窸窸窣窣地有人开始查人,那边却听到了不一样的声音。
一个穿着白色劲装的高大身影如风一般冲出盘子谷,朝着营地飞奔而来。
一边跑,他还一边喊:“狼来了!快跑啊!”琇書蛧
“卧槽!”
“你谁啊……”
“你个瘟天灾的!你想害死我们啊……”
营地顿时乱成一团。
还在被筒里的猎狼人手忙脚乱往外爬,轮班守夜的却赶忙找大树往上爬……
东山狼跑得极快,却不会爬树。
想跑赢东山狼是不可能的,上树才是王道!
百来号人,照着那些合抱粗的大树就往上爬,竟然很快就都爬上去了。
始作俑者此时却像一阵风,竟然一溜烟跑远了!
这时候,狼群也追来了!
它们没追上刚刚那人,却看到了树上蹲着的人,顿时将树围了起来!
所有人目瞪口呆:光是围着树的狼就有六十多头!
而且照东山狼的习性,第一次出来的一定只是东山狼的一部分。
山谷中定然还有带幼崽的母狼,还有最后守卫的公狼……
不算幼崽,这个狼群也至少有八九十头啊……
有人喊:“谁带了弓箭上树?射它们啊!”
“我带了!”
“我也带了……”
稀稀拉拉的回应,竟只有五个。
再一看弓箭,箭头倒是铁的,可整体制作一看就是小作坊出来的。
射个兔子还勉强,想射死体型壮硕的东山狼?
做梦呢……
只能激怒东山狼。
所有人看着树下聚集的东山狼,心都凉了。
捅了狼窝的傅辰安此时却已经回了卧龙山庄,打电话叫肖迎春拉自己过去。
“怎么样?小兔崽子回来没有?”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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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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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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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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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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