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亚硝什么盐是什么我都不知道。之前我做菜的时候用的就是盐罐子里的盐,烧汤的时候我不小心把盐罐子弄撒了,正好晓慧过来了,拿了一袋盐给我,我就用晓慧给我的盐烧的汤。”
“这些吴妈都看到了。”
“是的,这冬瓜海带汤就是用晓慧丫头给的那袋盐做的,当时我还觉得有些奇怪,早上的时候明明只剩下小半袋了,但晓慧拿出来的时候却又变多了。”吴妈连连点头作证。
苏婉皱着眉头,眼眶泛红,委屈无助地说着:“霍叔叔都答应我只要我考的好,就能帮我转学,而且也许诺我就算我考不上,也会为我找一份好的工作,给我介绍对象,让我在北平安家,我为什么要那么做?”
接着又一脸痛楚难过地看向苏晓慧:“晓慧,我知道你和霍团长相亲半年没有结果,而你又十分喜欢霍团长,但你怎么能这样做呢?”
坐在椅子上一脸虚弱,嘴唇泛黑的方瑜一下明白过来:“原来你之前和霍团长相过亲啊,难怪你会对我这么热情,一直挨着我给我夹菜,自己却没吃多少。”
李素梅也没有想到事情竟然会这样,剑锋一下直指苏晓慧:“你一个小丫头,年纪轻轻的竟然有着这么狠毒的心肠,没被霍团看上,竟然就想毒死我女儿,我一定要报公安。”
比起苏婉,明显苏晓慧更有作案动机以及条件,苏婉成绩差,化学就只考了23分,估计连元素周期表都背不全,又怎么可能知道亚硝酸盐是什么。
倒是考了全县29名的苏晓慧肯定对亚硝酸盐有所了解。
苏晓慧的脸色瞬间变得异常苍白,死死地咬着唇,瞳孔紧缩。
她清楚地意识到,她的计谋被苏婉识破了。
从一开始苏婉就认出了被她掺在食用盐里的亚硝酸盐,所以她将计就计,故意当着她的面弄撒盐罐,又让她重新拿一袋盐过来。
让吴妈看到这一幕,之后将她拿的食用盐换成了她掺在里面的亚硝酸盐。
她诬陷没成功反倒被反杀了。
她真的没有想到她那个蠢货姐姐竟然有一天会变得这么聪明。
面对霍叔叔和霍大哥朝她看来的复杂锐利目光。
苏晓慧一咬牙,惊慌失措地跪下身,一脸的不知情:“霍叔叔,霍大哥我不是故意的,这个盐是我路过一家熟食店捡来的,我看上面写着亚硝酸盐就以为是盐,我还尝了一下,确实是咸的,我就把这袋盐带回了家,然后倒在了盐袋子里,我真的不知道亚硝酸盐有毒。
如果我要是知道的话,我又怎么会拿冬瓜海带汤泡饭吃。”
苏晓慧一边痛哭流涕的解释着,一边脸色痛苦地呕吐着。
接着又开始冲着方瑜道歉,“砰砰”地磕着头:“方瑜姐,我是真的不知道亚硝酸盐有毒,都是我的错,我不应该乱捡路边的东西,我也是看你是我的学姐,我才对你格外的亲切,我真的没有坏心的。”
苏晓慧最擅长的就是装可怜,卖惨,现在的她是要多凄惨就有多凄惨,额头都磕出了一道红印。
“谁是你的学姐,亚硝酸盐是什么你都不知道,你就是想害死我。”方瑜抓着自己的喉咙,呼吸越来越困难了,恨不得动手打她。
但看在霍家人尤其霍团长正看着她的份上,她只能强忍着。
李素梅也更是连杀了苏晓慧的心都有了,勃然大怒地指着苏晓慧就开骂:“你说你不知道就是不知道,谁信啊?就这么巧的在我和女儿来霍家相亲的时候,你就捡到了亚硝酸盐。
你一个乡下来的野丫头,也不掂量掂量几斤几两,什么高枝都想攀,我一定让公安查清楚,绝不会放过你这个下毒杀人犯。”
“李阿姨,对不起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苏晓慧哭得越发凄惨,一边哭一边趴在地上呕吐,脸色惨白之极。
见霍家没人来阻止、劝说,她索性抬起手就用力地扇着自己的脸:“霍奶奶,霍叔叔都是我的错,我不该乱捡东西回来的。”
那一巴掌下去几乎将她半张脸都打红了,“啪啪啪”的左右开弓,丝毫不留情面。
苏婉站在一边儿冷冷的看着,苏晓慧的举动让她越发相信,原身就是被冤枉的,一个能对自己这么狠的人,对别人只会更狠。
她都能自导自演被牛踩伤腿,区区几个巴掌又算得了什么。
霍红见状连忙去拦,毕竟苏晓慧也中了毒。
而这时苏晓慧突然口吐白沫浑身抽搐地晕死过去,本来还想指责的李素梅立刻惊愣住,众人也吓得不轻,慌忙地做着急救措施。
军区医院的救护车也在此时赶了过来,最先把昏迷不醒,口吐白沫的苏晓慧抬上救护车,而后李素梅搀扶着方瑜也上了救护车。
至于霍家的其他人也都跟着去医院做了一遍儿检查,并且还将桌上的菜都一一拿去化验。
最终证实确实只有冬瓜海带汤里有亚硝酸盐,其他饭菜都是正常的。
三个人吃得都不多,也就方瑜稍微严重一点儿,要多挂两瓶液,而苏晓慧症状是最轻的。
至于为何会突然口吐白沫,浑身抽搐跟中毒无关。
想要知道确切的原因,还要等病人醒来后做一个全身检查。
一天下来,霍家人又是赔礼道歉,又是亲自送回,承担全部医药费,还送上了一罐特供茶叶和两瓶茅台作为赔罪。
李素梅看在霍家人如此阔气,且以后还要当亲家的份上,而罪魁祸首到现在还躺在医院病床没醒来,就也没有再继续追究这件事。
但也直接对送她们回来的霍红说道:“霍主任,今日的事我就当是一个意外,但是我话也直说了,霍团长要是想娶我们方瑜,那两个女娃子就不能再住在霍家,都是单身未婚男女,这像话吗?不知道的还以为乡下养的童养媳呢。”
哪怕李素梅不这么说,霍红也肯定会劝大哥,先把人送回老家,等快开学了再接过来上学,然后这期间就住校。
“李科长,这你放心,等人醒了,我就让大哥将人送回乡下。”霍红愧疚地说着好话。
早知道就不把人带到家里来相亲了,去国营饭店吃顿饭多好,谁知道一向懂事乖巧让人省心的苏晓慧,竟然会惹出这么大的麻烦来。
这幸好食用的剂量不多,霍家其他人也还没来得及吃,不然除了在外进修的大嫂和侄孙女,这一大家子都得进医院。
等从霍红从方家出来,回到医院后,苏晓慧依然还没苏醒过来。
两颊肿胀,通红的躺在蓝色相间的病床上输着液,脸上还清晰地留着手指印,眼睛都被挤成了一条缝。
这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被他们霍家虐待,打成这样的。
霍红是又担忧又憋着一肚子气,偏偏又不好发作和霍建国说话的时候,不免带着一丝怨气:
“大哥,我也知道晓慧不是有意的,可是怎么能一声不吭地将捡回来的东西就直接倒进盐袋里,而且今天晓慧的反应也实在太脆弱,过激了,动不动就下跪,抽自己的脸,直接打得自己抽过去,这多吓人啊。”
霍红说这话的时候还看了一眼守在一旁的苏婉。
估计在家里从小到大被打怕了,一犯错就被罚跪挨打。
这苏家这样怎么能教育好孩子呢。
“枭寒现在正是谈婚论嫁的时候,这以后难免会登门拜访,这让女方见了影响多不好,反正离开学还有段时间,大哥,你就先把晓慧送回老家,等快开学了再把人接到学校,偶尔周末放假叫回来吃个饭也不是不可以。”
霍建国坐在椅子上,当初也是打算在开学前将晓慧接来北平的,只是晓慧腿受伤了这才提前接到北平医治的。
但是人既然都接过来了,再把人送回去难免有些不好。
可霍红说得也不无道理,枭寒的个人问题要尽快解决,以后难免还有类似的情况发生,晓慧这身份住在霍家确实有些尴尬。
传出去对霍枭寒的影响也确实不好,还会被怀疑生活作风有问题。
“霍叔叔,我觉得红姑姑说得对。本来这件事就给你们惹了这么大的麻烦,还差点儿弄黄霍团长的相亲,我和晓慧寄住在霍叔叔您家确实不方便,反正现在晓慧的腿伤也好了,就先把晓慧送回老家,等开学前几天再接来北平去学校报道也不是不可以。”
苏婉一直都在旁边偷偷的观察着床上苏晓慧的表情,果然她是装晕的,听到要将她送回老家,眼睛睫毛动了动,明显是想睁开眼睛偷看。
于是她轻眨了眨眼,故意提议,然后又十分懂事诚恳地说:“宋校长答应我可以做到高中开学,到时候我就可以住校,这期间我也不会麻烦霍叔叔您的。”
经过这件事苏晓慧哪怕把自己塑造得再无辜,不知情,以后霍家对她都不可能像之前那样信任、放心。
霍家要说不怪她肯定是不可能的,只能说不好计较。
她那么想要将她赶回老家,那她就先把她赶回老家。
霍红听着这些话,不由有些意外地看向苏婉。
印象让人最不好的苏婉反倒表现得如此懂事。
细细想来,苏婉来北平的第二天还没好好地逛一逛军区大院呢,就托吴妈找到了一份保姆工作。
这两个礼拜不仅没给他们惹任何麻烦,反倒将自己的生活规划得好好的,也一直都十分的有分寸。
从始至终的表现也都是大大方方的知礼守节,同样都是跟枭寒相过亲的,苏婉就一直在厨房做菜,反倒苏晓慧还一直往小方老师身边凑。
一点儿都不知道避嫌。
她都不知道之前关于苏婉那些不好的说法,她到底该不该信。
反正就目前苏婉的表现来说,确实要比苏晓慧好的。
“这有什么麻烦不麻烦的,只是事情凑巧了而已,你别往心里去。”霍建国摆摆手,也觉得苏婉十分的通情达理,完全跟霍枭寒口中说的就不是同一个人。
他得抽空问问在南省的老部下,仔细打探清楚,是不是村里有个同名同姓的被霍枭寒打听错了。
“大哥,把晓慧送回老家也是为晓慧好,那天妈过生日,我就瞧出来了,晓慧的眼睛就没离开过枭寒。”
霍红知道自己大哥知恩图报的性子,但为了枭寒的个人问题,她只能继续说道:“李科长和小方老师虽然没有再追究,但是对这件事是很有意见的,要是让晓慧继续住在霍家,枭寒的婚事肯定黄。”
苏婉垂眸再次看向床上的苏晓慧,眼睫毛再次轻微动了一下,她还要回去给宋校长、杨书记做饭,可没时间跟她耗下去。
于是手轻轻一碰就将桌上刚倒的开水撒到了苏晓慧的手上。
“啊……”在开水的灼痛下,苏晓慧立刻就吃痛得呲牙咧嘴地坐起身,用力地甩着手上的开水。
“晓慧,原来你早就醒了啊,为什么要一直装晕?害霍叔叔和红姑姑这么担心你。”苏婉故作惊讶的茶言茶语的说道。
霍建国和霍红眼睛立刻朝苏晓慧看来,让她窘迫尴尬得无地自容,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
“霍叔叔,对不起,我也是刚醒,看到你们都在,我犯了这么大的错,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你们。”苏晓慧一边摸着被烫的手,一边可怜兮兮地说着。m.χIùmЬ.CǒM
眼睛红红的,泪水也跟着往下落,布着手指印的红肿脸颊,更为她增添几分凄楚、可怜。
霍建国也不忍心再说什么:“既然醒了没事就好。”
“苏婉你也早点儿回宋校长家吧,别让宋校长回家没有饭吃。”
霍红只是看了一眼苏晓慧就别过了头。
霍枭寒在这个时候走了进来,在确定李科长和小方老师两人都没有大碍后,他就匆匆赶回单位开会了。
开完会后就又立刻赶到了医院。
“那霍叔叔,红姑姑我就先走了。”苏婉一一打了声招呼。
低着头走到霍枭寒身边时,轻抿了抿鲜嫩嫣红的唇,抬起清洌洌的水眸朝他看了一眼,眸心轻柔流转,仿若会说话一般。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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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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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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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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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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