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栀见状,知道阮思宁还没那么快打开自己的心结,只好给了薄夜寒一个眼神,叫上他出了房间。
一门之隔内,薄清泽把阮思宁抱在怀里,“思宁,要不然,我们和夜寒坦白吧!”
“你是他的亲生母亲,他不会嫌弃你的。”
薄清泽尝试着,让自己的妻子放下心结。
“这么多年,我们一直都很想他,父亲把他教育得很好,他绝不会嫌弃你和害怕你的。”
“而且,夜寒这么多年,也一直很想我们,虽然我们通话的次数不多,但每一次,我们都能感觉得出来,他是个懂礼貌讲孝道的好孩子。”
“思宁,我们要不要试一试,我先去和儿子谈,谈好之后,你再见他。”
“清泽,我不要,我不要。”
“我现在还没发病,但如果发病了呢?”
阮思宁哭出声,“我这个样子已经很诡异很吓人了,要是等到发病,真的会吓到他的。”
“夜寒已经长大了,他不是小孩子,他会知道我们的苦衷的。”
“也会理解我们的。”
阮思宁还是哭着摇头,“不要,我不要。”
“思宁,你听我说,如果这个病,就连Elim都治不好的话,我们就彻底没有希望了。”薄清泽搀扶住阮思宁,不让她倒下去,“你难道想到死的那一天,都不让夜寒见你吗?”
“你难道不想抱一抱他,告诉他你很爱很爱他吗?”
“思宁,你相信我,我会和夜寒谈好的。”
“叩叩叩”
不等阮思宁开口,房门再次被敲响,紧接着黎北的声音传了进来。
“先生,夫人,薄老爷子到了。”
“嗯?”薄清泽先是愣了一下,随后瞳孔猛地放大,“你说什么?”
“薄老爷子来了,刚刚到楼下,Elim老师和小薄先生已经和薄老爷子在说话了。”
黎北话音落下后,薄清泽惊讶住,阮思宁也忘记继续哭泣了。
“怎么办,父亲他老人家怎么会来。”阮思宁顾不得哭了,“父亲和夜寒见面了,他老人家会不会告诉夜寒真相?”
“清泽,我害怕。”
“不要怕,我们从出来的第一天起,就知道总有一天,大家还会再见面的,不是吗?”薄清泽急忙安慰自己的妻子,“而且,父亲要是想告诉夜寒的话,肯定早就和他说了,不至于到现在才说。”
“那你说,父亲怎么会在这个时候突然到我们这儿。”
“而且,他还和夜寒见上面了。”
阮思宁慌乱起来,她在屋子里面走来走去,“我这个样子,不能见人的。”
“思宁,你听我说,你先安心呆在屋里,我下去看看是什么情况。”
薄清泽一把拉住阮思宁,“你先坐下,继续把晚饭吃完。”
“听话,乖啊!”
“我吃不下。”
“你不吃的话,明天怎么办。”薄清泽苦涩不已,“现在Elim来了,你要好好听话,配合她才行。”
“可是我”
“别可是了。”薄清泽打断阮思宁的话,“听话,就算是为了儿子,在坚持坚持。”
“好不好。”
阮思宁只好点头,“好。”
“那我先下去看看。”
“好。”
“清泽,不要暴露身份。”
阮思宁什么手抓住薄清泽,哀求着开口:“不要让夜寒知道,我还没有做好准备。”
“好,我不说,不说。”薄清泽抱了抱阮思宁,“我先去看看。”
“好。”
薄清泽出了房间,很快到了楼下,薄老爷子带着薄管家和李可妮,正和薄夜寒坐在餐厅吃饭。
黎北去走厨房,正给几人榨果汁。
包裹得严严实实的薄清泽走到餐桌前,墨镜下的眼睛,瞬间就红了。
他的父亲、他的儿子、还有薄管家,都是他这些年一直在思念的亲人。
可是,他还不能和他们相认。
“傻站着干什么,过来坐下。”琇書蛧
薄老爷子看到包裹得严严实实的薄清泽,也没多说什么,只是冲他招手。
“黎北,再拿副碗筷。”
“是,老爷子。”
黎北恭敬地应下,很快就拿了一副碗筷出来放在桌子上。
“先生。”
“退下吧!”
薄老爷子挥挥手,黎北就恭敬地退回了厨房。
“儿子,坐吧!”
薄老爷子刚倒上酒,就被李可妮给拿开了。
“薄爷爷,你不可以喝酒。”
薄老爷子无奈,“行吧!那倒牛奶,以牛奶代酒。”自从李可妮留在他身边,他是被这小丫头管得死死的。
李可妮给他倒了牛奶,给其他人倒了酒。
紧接着,薄夜寒不动声色地把南栀面前的酒给换成了牛奶。
南栀看着没说话。
“大孙子,儿子,我老头子正式介绍你们两人认识吧!”
薄老爷子举起酒杯,认真地说道:“你们父子分别多年,今天算是正式见面了。”
“夜寒,这位是你的亲生父亲,清泽,这是你儿子。”
“我老头子,给你们夫妻俩把儿子带大了。”
“你们的儿子,我的大孙子,被老头子我啊,养得可好了。”
“夜寒,你爸爸。”
“清泽,你儿子。”
薄老爷子说完,一口干了杯子里面的牛奶。
“别发呆,别愣着,喝,我们大家一起喝。”
薄老爷子冲着大家笑呵呵的,“喝完这一杯,有什么就都摊开来说了。”
“夜寒,你有什么想要问的,爷爷这次都告诉你。”
薄夜寒沉默不语,从他踏进凤凰山居的第一时间,他就猜到了。
凤凰山居的墙壁上,挂着许许多多他小时候用过的物品。
贵重的有金锁玉器,便宜的有小围巾小手套之类的可爱物件,还有一些,是他小时候画的画。
那些画被裱的很精美,巧妙地挂在墙壁上,和古色古香的设计完美地融合在一起。
他猜到了,但是他没有询问,也没有揭穿。
那一刻,他就知道,自己父母为什么丢下他和爷爷,要在外“旅游”那么多年了。
“怎么,没什么想问的吗?”薄老爷子看薄夜寒不说话,索性给他又倒了一杯酒,“你爸爸妈妈一直都很爱你。”
“是爷爷不好,爷爷没和你说实话。”
“夜寒,你要怪,就怪爷爷吧!”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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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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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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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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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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