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聿臣倒吸一口冷气,他从未在任何一个女人身上,感受到这种恐惧,令人窒息的气势。
秦诗柔她表面看着是一个温柔贤良的名门贵女,可她骨子里的血液,其实是阴狠毒辣……令人胆寒的。
“我……我知道了。我会加快速度……你别生气。”
秦诗柔眯眸笑着,笑得一派纯良温柔,她轻轻地拍着沈聿臣英俊的脸庞:“阿郎,这才对嘛,只要你听话。无论你想要什么,我都会捧来给你。”
“那个身份低贱的民妇,什么都无法给你……她的存在只会阻碍你前进的路。我和你,才是殊归同路,能走到一起的人。”
“最后,我再提醒你一句……倘若三日后,我没听到她身亡的消息,那这个状元郎的位置,可就会与你失之交臂。这份泼天的富贵,你究竟能不能把握住……全看你怎么选择了。”
沈聿臣弯下脊梁,缓缓地匍匐下去:“我定不会让郡主失望。”
秦诗柔挥了挥手,让他退下。
沈聿臣离开后……她满脸餍足地起身,整理了一番自己有些凌乱的鬓发,去书房找父亲。
“父亲……三日后的殿试,你有把握让沈聿臣成为状元郎吗?”
秦丞相凝着面色红润的女儿,他眉眼含笑:“这个事,倒不用我太费神了。据我所知,太子殿下似乎也对沈聿臣青睐有加。沈聿臣是个有本事的,没想到能入了太子殿下的眼……此次殿试,陛下全权让太子殿下负责,不出意外的话,这个状元郎非沈聿臣莫属。”
秦诗柔的眼睛一亮,眼底满是欣喜:“沈聿臣居然入了太子的眼?父亲,女儿的眼光,果然是没错的。”
“这下子,倒是省了我们不少的精力。”
秦丞相颇为怜爱的摸了摸秦诗柔的脸颊:“沈聿臣那个糟糠之妻,必须要尽快处理了。我的女儿,合该得到这世上最好,最优秀的人或物。”
“父亲,你待女儿真好!”
“我乃是当朝丞相,是众臣之首……这些年我辛苦爬到这个位置,倘若不能给你,你想要的,那我岂不是成了一个笑话?”
“我的女儿,比之那皇家公主还要尊贵……父亲定然会将最好的东西,统统都捧到你的面前。”
秦诗柔眸光晶亮,巧笑嫣然地勾唇。
有父亲这个百官之首的丞相给她撑腰,她还有什么是不敢做的?
区区一个无依无靠的孤女,捏死她犹如蚂蚁般简单。
一粒微不足道的尘埃,如何能与她这个高高在上的皓月相比?
敢和她抢男人?那就是找死!
……
太医很快便入府,为沈云惜诊治。
周氏怕太医发现了顾若翾身上的端倪,所以寻了个借口将顾若翾支开。
顾若翾端着熬好的米粥过来时,太医已经给沈云惜诊治完毕。
周氏笑着送太医出门,抬眼就看见了站在门口的顾若翾,她的眉心一跳连忙道:“翾娘,你快点进去陪陪云惜,我去送送太医。”
顾若翾乖巧地点头应了。
她抬起脚,刚要迈过门槛入内,斜地里突然响起一道熟悉的声音。
“这位夫人看着,有些面善。”
“不知本官可曾在哪里见过夫人?”
顾若翾抬起头来,对上说话人的眼睛。
袁太医呼吸一窒,眼底翻起惊涛骇浪……这眼睛,这嘴巴。活脱脱像一个人啊!
他手里提着的药箱,啪嗒一声摔落在地。
他的脚步趔趄后退,活像是见了鬼。
“……”
周氏满脸惊诧地看着袁太医的反常:“袁太医,你这是怎么了?”
袁太医的脸色泛白,他盯着顾若翾的面容,久久回不了神。
顾若翾捏着帕子捂着唇鼻,低声咳嗽了两声:“咳咳……民妇不是京城人士,身份低微,哪里会有机会认识太医大人。”
“不知太医大人,何出此言?”
这声音也像!
袁太医的心忍不住颤了又颤。
他的膝盖都忍不住要弯下去。
这是嘉阳公主?这怎么可能呢?
嘉阳公主三年前生了一场大病差点死了,皇后将其送到丹州佛寺养病。
公主怎么可能成了寒门书生沈聿臣的糟糠之妻呢?
且,公主肤白似雪,贵气天成。哪像这民妇,肤色黝黑,脸上尽显沧桑。那双手更是布满茧子,打眼一瞧就是常年做家务,粗活,磨砺出来的。
嘉阳公主身份尊贵,从小金尊玉贵娇养着长大,是断然不会隐姓埋名成为寒门之妻,受那等苦楚磋磨的。
俗话说世界之大,无奇不有,这世上外貌相似之人何其多。
这民妇不过与嘉阳公主有五六分相似罢了,这一切应该都是巧合。
袁太医压住心底翻涌的情绪,尽量让自己声音变得平静:“本官不过随口一问,既然夫人未曾见过本官,本官许是认错了人。夫人不必挂在心上,本官还有事,先告辞了……”
袁太医提着药箱转身离去。
顾若翾凝着远去的背影,她缓缓地攥着手……这不是每日给她母后请平安脉,颇受母后信赖的心腹太医吗?
袁太医不该出现在沈家。
袁太医莫不是与秦家有所勾连?
若是袁太医是秦家的人,那母后岂不是每日都处于危险之中?
她想起前世母后总是会犯头疼病……一旦到了阴雨天,那头疼病就厉害起来。有时候甚至还到了失去理智的时候,有一次她无意间撞见母后发病,母后差点将她给掐死。
要不是皇兄及时赶到,将她从母后的手里抱走,她恐怕在那一刻就丧了命。
也就是从那一天开始,她慢慢地畏惧怨恨母后。
再不肯与她亲近。
她总觉得自己不是母后亲生的,没有一个当娘的,会差点亲手掐死自己的女儿。
又加上母后总是对她严厉管教,她从没在母后身上感受到半点母亲的温暖。
所以,她与母后的母女之情,越发的淡薄冷淡。
她以为母后是不爱她,不喜欢她的。可是,她清楚地记得,前世母后死后给她写了一封血书,信封里甚至还塞了很多的银票,以及能保命的令牌。
母后将最后一道生的希望,毫无保留地给了她!
顾若翾的眼角有些泛红,心脏处泛起顿疼。
前世,直到死她都没能与母后和解。
这个袁太医……定然包藏祸心,是一只潜伏在母后身边的棋子。
她必须要尽快通知太子皇兄,让他铲除这个隐患。
可一连两天,顾若翾都没收到皇兄任何的消息。
她等的心急如焚。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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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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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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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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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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