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昭菱有些讶异地看着他,为什么要烧了?
“不然等陆明发现这里的东西不见了,只怕会怀疑到你身上。”
“这宅子周围还住着人,火势一旦失去控制,会伤及无辜。”
陆昭菱摇了摇头,打量了他一眼,叹了叹,“你的心可真坏啊,做人不能这样。”
他功德到底哪里来的呢?这么看,明明是个坏蛋啊。
周时阅:“......”
所以,他是为了谁?
“行行行,就当本王考虑不周,走吧,我给你扫尾就是了。”
用火是最方便省事,也把痕迹毁得最彻底的办法。
他本来是想说可以观天象算算什么时候会下大雨,算好时机再放火,再派人暗中盯着,能够在火势蔓延出去之前就灭了。
还没解释清楚呢,陆二就骂他心坏了。
“先把东西送到槐园去。”陆昭菱对青音他们说。
“小姐,我们去送就行了,您先回去休息吧。”
陆昭菱点了点头,“也好,收到东厢去,把我之前给你的符贴到箱子和门上。”
明天她再去布阵。
“是。”
“本王先送你回去。”周时阅自然不可能让她在黑暗里一个人回去。
当下,青锋他们也帮着把东西运往槐园。
周时阅则是带着陆昭菱回听暖楼。
而陆明今晚睡得有些不安稳。
不知道为什么,总是觉得心慌慌的,跟吊起来似的没有着落。
明明今天儿子回来,是好事。
眼看着他们陆家要走好运了,运势在往上,会越来越顺的样子,他今晚该睡得很香才是,为什么会心慌呢?
陆明甚至起来把周围都检查了一遍。
也没见什么不对的。
再次躺下去,他心脏突突乱跳,就跟被撵的野猪似的。
陆明霍地又坐了起来。
不对,这怎么都不对啊。
他仔细地想了想,这家里要说有什么变故,有什么能惹事的,就只有一个人了。
陆昭菱!
陆明越想越心慌,赶紧披衣而起,去点了灯笼,匆匆往听暖楼而去。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时候不确定陆昭菱安分守己地在听暖楼,他就睡不下去了。
“有脚步声。”
周时阅正好送了陆昭菱回来,刚进听暖楼。
回来的时间真是正正好。
“你回去吧。”陆昭菱快速进屋,脱了外衫,把被子展开。周时阅一挑眉,身形一跃,人就上了梁。
陆昭菱:“......”
王爷的格调又掉了一格。
她往床上一躺,就听到外面传来砰砰砰的拍门声。
陆昭菱立即就起来点了烛火。
在院外的陆明隐隐见到一点光。
很快,听得出来愤怒的脚步声就近了,院门被打开,陆昭菱披着外衣,一脸不虞地看着他。
“陆大人,半夜抽风?”
还是熟悉的味道,一开口就让人讨厌。
但陆明的心,安了。
他打量了她一眼,还是很快移开了眼睛,又看向她后面,有些疑惑,“怎么是你自己来开门?你那两个剽悍丫鬟呢?”
陆昭菱嘲讽地笑了起来,“怎么,找她们?那我喊她们起来,不过,她们这几天在萤山为了保护我累坏了,你可想好了是不是要喊她们起来,明天要是她们精神不济,我这个主子一心疼,就找你两个宝贝儿子玩玩去。”
这一下子就拿捏住了陆明的命门。
这时,他也看到耳房的烛火亮了起来。
这就说明两个丫鬟是在的,还被吵醒了。在这一刻,陆明还真有些害怕陆昭菱明天要找儿子的麻烦。
他立即冷声解释了一句,“不过是问一句,就跟踩了你尾巴似的!我就是起来巡夜,也是想看看你们这边有没有问题,不识好人心!”
说完他转身快步离开。
陆昭菱捡了颗石子就朝他掷了过去,咚一下,砸中了陆明后背。
“你......”陆明气怒,转头过来,正要骂她,就被陆昭菱怼了过来。
“好让陆大人记住,别以为随便来抽个风我不计较。下次再来,我打掉你门牙!”
凶狠得很。
陆明怒火直冲天灵盖。
“真是不可理喻!”真是个孽障!
可他还真不敢在这个时候和陆昭菱彻底撕破脸,谁让人家是晋王未婚妻!
他只能无能狂怒,回屋之后抄起一只茶盏砸了个稀碎。
最后,也终只能安慰自己,好在那孽障在听暖楼好好待着,没出什么事。
可能是因为去看过了,他的心也放了下来,总算是能睡着了。
陆昭菱关上院门,转头看了一眼,见耳房的烛火吹灭了,晋王走了出来。
“刚才不是在我屋子的房梁上吗?什么时候跑过去的?”
“本王轻功好。”周时阅走到她身边,若有所思,“陆明还挺多疑。”ωωω.χΙυΜЬ.Cǒm
陆昭菱冷笑,“想来是那些东西对他极为重要,日夜放在心尖,动了之后有点感应,让他不安了。”
这种玄之又玄的直觉,其实也不罕见。
“天快亮了,去睡吧,不然明天起来两只眼睛跟马蜂蜇的一样,看你如何见人。”周时阅拍拍她的头,“我走了。”
陆昭菱见他离开,低骂了一句。
老是拍她的头!
周时阅回了王府,青锋青林也正好回来,他立即就将他们叫到面前。
“本王回京之前听说,江湖出了一伙盗贼,开锁厉害,偷盗厉害,还专挑富人的秘库动手,神出鬼没的?”
青林点头,“王爷说的是夜鬼六偷?”
这是江湖送给他们的外号。
“嗯,就是他们。他们可进了京城?”
“我们之前听到消息,是说夜鬼六偷曾经放话要来京城偷个痛快,但最近还没有听到他们进京的动静。”青林说。
“找几个人,仿着夜鬼六偷的行事风格,仔细布置一下今晚那废宅。”周时阅顿了一下,又说,“戏要做真,记得挑两个目击者。”
青锋和青林对视了一眼,立即明白过来。
“王爷是想替小姐扫尾?”
“让你们去就去,废话真多。”周时阅不耐地挥了挥手。“赶紧的。”
“是!”
天都快亮了,他们得赶紧动作。
林荣走进大牢里,一个眼色,手下就端起一盆盐水,朝着被吊着的柳义泼了过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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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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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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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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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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