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淑妃和二皇子的样子,分明就有鬼。
“朕来说?”
二皇子赶紧说,“父皇,儿臣是想娶陆家嫡长女陆昭云。她温婉贤惠,对儿臣一心一意......”
淑妃眼前一黑,差点就要晕过去了。
这傻子!
不是说,对陆昭云没那么看得上吗?不是就玩玩吗?等娶了正妃,正妃怀上了孩子时,他再把陆昭云纳进来侍候侍候他,那不正好?
现在说什么?
“这么说,这个婚约是真的!”
皇上大怒,把那张京闻甩到了他身上。
淑妃手快地抢了过来,一眼就看到了这一则。
看到上面几句话把她以前的窘迫和傻乎乎荒谬的行事都给写了出来,她脸色都白了。
淑妃心里真的是又惊又怒。
是谁?谁写出来的!
她现在真恨不得把人揪出来,亲手拧下对方的头!
那个时候她只是一个刚入宫没多久的小昭仪,又还快被打入冷宫了,犯了错不知道如何是好,傻乎乎听了那个大师的话,以她那时候的地位,也不觉得自己身份能高出陆明多少。
而且她还有个期盼,等孩子长大,还好多年呢,陆明好好钻营,往上爬,十几年时间,还不够他升上几品吗?
当时她觉得自己的想法没什么错。
可这两年看陆明那窝囊废的样子,一直原地踏步,她就知道自己错得很离谱。
不管她的妃位是什么,她的儿子可是皇子!是皇上的血脉。
都怪陆明,那个没用的废物!
要是他能爬上三品二品,这婚约她都认了!
“淑妃,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自己把朕儿子的亲事草率定下!”皇上愤怒地瞪着淑妃。
淑妃扑通一声跪下了。
“母妃......”二皇子赶紧跟着跪下。
“皇上,此事,当时臣妾也是没有办法啊!”
“没有办法?陆家人拿刀逼着你了?”皇上黑着脸。
“当时臣妾也没机会见皇上,伤心难受又彷徨,还担心阿令有个被贬到冷宫的生母,以后会没人疼爱,皇上,臣妾也只是一片爱子之心。”
淑妃流着泪,伸手拉着皇上的袖袍,抬着头,柔弱无比。
“那位大师说,陆家嫡长女命格显贵,而且有大造化,定了亲对两家都有莫大的好处,臣妾真的只是一心想着阿令。”
“那你回宫见了朕之后,为何不说?”
皇上看着她那楚楚可怜的样子,心软了。
“臣妾说过了呀,”淑妃用膝盖往他脚边挪了两步,快贴到他腿上,“皇上第三次见臣妾,让臣妾陪着您喝酒赏月那晚,臣妾就说了,臣妾当时问皇上,臣妾能不能为二皇子寻个对他有帮助的妻子,先定下来。”
有这事?
皇上一滞。
他努力回想,是有那么一夜,但那晚他喝酒了,好像说了不少话,她也说了不少话。
醉意上头时,他看着她在月色下那张脸,好像年少时喜欢的那个小姑娘。
他记得自己就一个劲地点头,说好好好,行行行,朕都答应你。
后来就抱着她到榻上,一阵胡闹。
当时她说了这婚约?
淑妃看着皇上的模样,眼泪一串串地滚落下来。
这些年她其实也猜测过,皇上可能忘了,但不肯定。只是皇上不提,她也不说。
现在看来,皇上果然是忘了,不是和她一样想拖着。
那之前皇上说的那些关于二皇子的婚事的话,都似是而非的,随口说的吧?
“这么说,还是朕的错了!”
“是臣妾的错,皇上罚臣妾吧。臣妾有今天,本来就都是皇上给的......”淑妃哭得相当美丽娇弱。
二皇子抿了抿嘴,说,“父皇,昭云其实挺好的,她今年十七了,一直听儿臣的话,没把婚约说出来,也没说亲,顶着外面各种闲言碎语,也不容易。”
“这么说,你还挺喜欢她?”皇上冷眼扫了过来。
陆家!陆明那是个什么玩意?
这么多年,愣没让他找到一点功劳和能力升官的,真他娘的是个人才。
“儿臣......只是想当个信守承诺的人。”二皇子说。
“这上面说,当时写了婚书?让陆明把婚书拿来给朕看看再说!”
皇上拂袖而去。
淑妃无力地坐到了地上。
“母妃,父皇这是同意了?”
“你还好意思说?怎么会有这东西出来?”淑妃抓起那小报,甩到了他脸上,“是不是你昨天见了陆昭云,她折腾出来的?本宫的名声,都要被败光了!”
皇上要是不认这婚约,外面的人肯定会说她一朝得宠,就翻脸不认人。还会说她是踩着这婚约爬上来的!
可要是真的认下这婚约,她得气死。
陆昭云,她怎么看得上眼!
“昭云不是这么不懂事的人。”
“知道当年内情的,除了我,不就是陆家人?这事肯定就是陆家人弄出来的!不是陆昭云也是陆明夫妇!”
她难得失了仪态,声音越说越大,六公主的声音弱弱地传了过来。
“母妃,皇兄,你们别吵......”
“小六醒了?”
淑妃赶紧爬起来,跑向床边,一眼看到六公主比之前更苍白的脸,声音都颤抖了。
“小六,你哪里难受?”
六公主哇一声,又吐了出来。m.χIùmЬ.CǒM
“小六!”
接下来又是一阵兵荒马乱。
宫里的事情,陆昭菱并不知道。
她今天在家养精神,只是晚饭过后,青林来请。是翻墙进来的。
陆昭菱带着青宝随他出去了,留下青音守着听暖楼。
去了晋王府,青林直接就带着陆昭菱到柴房那边。
看着花园里白色灯笼一盏盏,月色又不明,树影幢幢的,陆昭菱走得没了耐心。
她昨天累着了,二皇子那点烤野鸡烟没多大作用。
今天休息一天她也没恢复过来。
“你家王爷大晚上的在劈柴吗?”陆昭菱问。
青林啊了一声,“怎么可能轮到王爷劈柴?”
“那去柴房做什么?显摆你们王府大?从前门走到柴房能遛马?”陆昭菱没好气。
真的很远!
青林还没回答,后面一声低笑。
“本王不知道,陆二你竟然自认是马。”
他们立即转身,就见两个侍卫抬着一顶步辇,晋王懒骨头一样坐在上面。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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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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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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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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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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