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他又跑到朱瑜晴身边,扯了一下她的袖子,小声问她,“你怎么了?这丫头是夸你呢,听不出来吗?”
夏卿卿撑着站了起来,给自己夹了两块烤羊腿,边吃边道:“如果是阿姨,听到这话当然会很开心,可要是别人,那听了自然就不开心了。”
吕松不解,面前不就是他老婆,哪来的别人?
夏华安怕吕松站在那里坏事,喊了他过去。
夏卿卿这时也吃完了羊腿,拍了拍手,开始从布兜里往外掏东西。
一把小木剑,几张黄符。
放好之后才看向朱瑜晴,“念在你们是故人,我不想动手,你考虑一下该怎么做吧!”
朱瑜晴此刻已经不是刚才淡定的神情了,包厢里的气温也降了下来,“你觉得你收的了我?你敢动我,我就让这个女人死!”
她说话时,披散的头发无风自动,明明头顶有灯,可她的脸却是青白色。
吕松要站起来,被夏华安一把按住了,他急了,“怎么回事?我老婆怎么了?”
可他越是着急,朱瑜晴越表情越是阴沉,“怎么了?你好好看看她怎么了!”
说着,朱瑜晴伸出手抓住自己的脖子,开始掐自己。
一个人掐自己,且要将自己掐死,是非常困难的。
可朱瑜晴却将自己掐得脸色胀红,舌头伸出,不停地翻起白眼。
令人惊觉恐怖的是,她虽然一副要死的样子,但唇角却带着诡异的笑意。
朱瑜晴的眼睛里不再是刚才的冷意,反而出现了挣扎的眼神。
看到这一幕,吕松急的要冲上去,夏华安几次都差点按不住他了。
夏卿卿挥手一道符打了过去。
“啊——”
一个尖锐刺耳的女声,却明显不是朱瑜晴的声音在包厢内响起。
“别逼我发火哦,老阿姨!快点出来!”夏卿卿说话时神色淡淡,夏华安却发现她眼神瞟了一眼烤羊腿。
看来小丫头喜欢吃这个,以后可以让家里多做点这个吃。
“她不是晴晴吗?她是谁啊?你还我老婆!”吕松说着就要冲上去拼命。
“吕松!才多久,你就忘记我了!”突然一个幽幽的声音响起,朱瑜晴倒在了地上,而房间里出现了一个透明的身影。
吕松愣了一下,却还是跑过去先将朱瑜晴抱进了怀里,嘴里很大声的喊着,“我怎么知道你是谁,我为什么要记得你!芳芳?”
当看清楚那女鬼的样子之后,吕松喊出了她的名字。
女鬼身上穿着的还是几十年前的衣服,白底红点的衬衫,黑色裤子,一双布鞋。
扎着两个麻花辫,虽然阴气逼人,可那张脸却很好看,能看出来她死的时候应该不超过二十岁。
“看样子你已经死了很多年了,你不去投胎,又没有怨气,你好好的上人家的身还弄出这么多事情做什么?”
夏卿卿手里提着木剑,大有一言不合就要上去干架的气势。
大概是刚才那张符的原因,这个叫芳芳的女鬼看向夏卿卿的眼神带着几分忌惮。
“地府投胎要看功德,我去了之后一直在排队,到现在还没排上。”芳芳说这话时,有些不忿,“清明的时候我回来,结果遇到了来祭祖的吕松。”
吕松听到自己的名字,有点紧张地抱紧了朱瑜晴,嘴上却喊起了冤,“我怎么了?我还给你烧了纸钱,给你把坟打理了呢!”
他是觉得自己真冤!
夏卿卿和夏华安都略带诧异的看了他一眼,还真是个好人。
可芳芳却不这么认为,“你带着她来给我烧纸钱,你根本就是来炫耀的!”
吕松是真想哭,他回头看夏华安,“哥,我真不是。”
夏华安一直坐着没动,此刻也只是点了点头,他认为的不算。
“你把我们当初的事情在我坟前讲给这个女人听,还说以后一定会让你们的日子越来越好!”芳芳咬牙切齿地喊了起来,包厢里的灯泡都闪烁起来。
能感觉出来她确实怨气很大。
夏华安都无语了,这事真不好评。
“吕叔叔叔给你烧的纸钱,你收到了吗?”夏卿卿突然问了一个谁都没想到的问题。
女鬼愣了一下,点头。
“那不就好了,说明他给你烧纸钱的时候,是诚心的。”夏卿卿将木剑往桌上一拍,“人家夫妻心诚你才能收到钱,还给你打理了坟头,明明被人祭奠了,你却不按时返回,还附身在活人身上,该当何罪!”
芳芳神情凄凄,这会也知道怕了。
她就是听着吕松的述说,回忆起两人当初的点点滴滴,再看他对朱瑜晴的呵护,心有不甘。
如果不是那一场病,如今陪着吕松的就是她。
她也陪吕松吃了许多苦,可两人还没结婚,她就死了。
好日子一点都没享受到,吕松却还在给朱瑜晴承诺更好的未来。
这才让她生出了恶念,既然我享受不了一切,我就让你一无所有。
恰好因为两人昨晚回来时遇到了鬼打墙,身上阳气比平时弱了许多。ωωω.χΙυΜЬ.Cǒm
这才让她找到机会,上了朱瑜晴的身,还用鬼遮眼让吕松出现了幻觉,认为那个项目将会非常赚钱。
她哭了起来,整个包厢内都鬼气森森,“怎么办,我等了这么多年,现在不仅回不去了,还做了错事。”
“卿卿,咳咳,你能帮帮她吗?”朱瑜晴突然开口,声音因为刚才掐脖子原因有些沙哑。
吕松用脸颊挨了挨朱瑜晴的额头,“老婆,你不生气吧?”
吕松虽然是个粗人,但对老婆是真好。
朱瑜晴虚弱地笑了笑,就着丈夫的手站了起来,“我有什么生气的,要不是看到你真心对我好,芳芳姐也不会恼了。”
夏华安看小丫头气定神闲地听故事,把盘子里剩下的羊腿都放在了她的面前,“卿卿,你能管吗?”
夏卿卿颔首,紧紧盯着眼前的肉,“问题不大。”
吕松扶着朱瑜晴坐下,芳芳因为忌惮夏卿卿,还站在角落。
她咽了咽口水,才道:“但你没有按时回去,回去之后地府那边怎么处理你都得受着!”
芳芳似是想起地府的刑罚,鬼脸都白了几分,但还是表示自己愿意接受。
见她态度诚恳,夏卿卿这才吸溜着口水,向她走了过去。
芳芳见她手中并没有拿着木剑,这才放下心来,却还是不自觉地往后退了一步。
只见夏卿卿小手快速地掐了一个手诀,口中念道:“北酆九垒,四府万灵,开!”
稚嫩的话音刚落,众人面前突然出现了一个黑色的大门。
纯正的阴气从门内溢出,房间的温度骤然降低了几分,夏华安、吕松、朱瑜晴三人皆露出了骇然的神色。
夏卿卿刚想把芳芳丢进门内,突然面色一变,沉沉地望向大门。
芳芳还没从这个小道士可以打开鬼门的惊讶中缓过来,感觉到门内的气息,瞬间一软。
“谁打开了鬼门!”说话间,一个高大的一身黑袍的男人走了出来。
夏卿卿与那人正好对上了眼,两人却均愣住了。
“呃……”
“emmm……”
这一出声,两人同时反应了过来,同时抱拳向对方行礼。
黑无常:??
她怎么跟我行礼?
夏卿卿:??
他怎么跟我行礼?
两人抬头,再次大眼瞪小眼。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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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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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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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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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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