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英,那你为啥就不能同意?我都求你那么多次了!”
“闭嘴!”朱贵英没好气呵斥:“都说了别在外头说!很多事没你们想的那么简单!”
老妇人退缩埋下脑袋,不敢再开口。
朱贵英有些不放心,扭过头去看齐老汉。
只见其他同事都进屋去了,齐老汉跟李缘握了握手,随后又跟江婉握手,似乎低低在聊什么。
也不知道说了什么,齐老汉僵着身体没动弹。
大概过了十来秒钟。
朱贵英狐疑问:“不是告个别吗?怎么好像还在说话?你们跟那个江妹子很熟?”
老妇人解释:“那妹子对我们忒好!是她送我们去医院,还给我们买了餐票,心地真的忒善良!”
朱贵英有些意外!
“不认识?对你们这么好?你们——给她什么了?”
“没啊!”老妇人摇头:“我们带来的东西都吃了……哪还有啥东西给她!”
朱贵英懒得等下去,招呼:“走吧走吧!他跟得上就来,跟不上就让他留这儿好了!”
果然,穷酸人只配跟穷光蛋打交道!
这几个穷酸秀才每天除了会跟几个字打交道,仗着心头那点儿傲气过日子,也不知道啥时候能有点儿盼头!
“等等!”有人突然喊!
是齐老汉!
老妇人麻利招呼:“快!跟上阿英!”
朱贵英不自觉加快步伐,懒得搭理后方的两人。
不料,齐老汉跑过来后,一把扯住了老伴!
“别跟她走!姓朱的就没一个好东西!”
老妇人吓得一个哆嗦,一把拉住他的手。
“瞎说啥……咱们还得靠人家给雯雯带话——”
“不可能!”齐老汉怒喝:“她是诓咱们的!别信她!”
他故意扯开嗓门,把正要离去的朱贵英给唬住了!
她迅速转过身来,似乎很惊讶,也似乎很疑惑,反而快步迎过来。
“齐老汉!你说什么?!”
老妇人见她气势汹汹,连忙挡在齐老汉的面前。
齐老汉却比她更凶,怒目圆瞪。
“朱贵英!你二哥是不是把所有罪都推给雯雯?!”
朱贵英听完,惊讶瞪大眼睛。
“你……你是怎么知道的?”
老妇人吓了一跳,脸色白了又白。
“啥?你们说啥?”
朱贵英反应过来后,慌忙改口:“没有!没有的事!你们听谁说的?谁说的?怎么——怎么可能!”
齐老汉却丝毫不相信,粗声:“不是的话,就带我们去找朱贵才!马上就去!”
“不行……”朱贵英摇头:“哪能说见就见的!哪儿又不是什么菜市场!不是谁先进就能进去的!”
齐老汉冷哼问:“那你怎么就能进去?如果不是,那就带我们去见朱贵才!你一直不肯见我们,甚至连帮我们带话都不敢——是不是你们心虚?!是不是不敢让我们知道!”
“……哪有!”朱贵英眼神躲闪,语气仍是一如既往的差,“谁说的?你是去哪儿听来的?别人胡说八道你们就信!小心被人诓了!”
齐老汉冷笑连连,反问:“谁说的?有什么要紧?最要紧的是朱贵才这么做了!当初说什么会把雯雯当成亲生女儿培养,谁知是让她进纺织厂为他办坏事!现在出事了,都被抓了,就把所有罪都推给雯雯!这种事也就你们姓朱的干得出来!”
“你……”朱贵英本想辩解,却在对上齐老汉凶狠的眼神时,不自觉落了下风。
“我……我不知道那么多事。我和老林调回来那会儿,我二哥都出事了。现在到处都乱哄哄,话也乱传一通,根本不知道真假!”wWW.ΧìǔΜЬ.CǒΜ
齐老汉将老伴扯了回来,沉声:“别求这些狼心狗肺的玩意!我们去求其他人,肯定会有其他法子见到雯雯的。”
老妇人哭得不能自已,仍盯着朱贵英看。
“阿英,你告诉我是不是真的……你们怎么能这么对雯雯?啊?怎么可以!当初你二哥负了我……我从没怨恨过他和舅舅……可他竟对我的女儿那么狠!他怎么能这样啊!”
朱贵英不敢对上她的眼睛,撇开脸去。
“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你别问我,这一切都跟我没关系。”
齐老汉见老伴伤心不已,硬是将她拉拽离开。
朱贵英左看右看,发现有人时不时好奇驻足瞄几眼,羞得不敢抬眸,连忙落荒而逃。
齐老汉和老伴并没有跟上,而是沿着来时的路又走回杂志社门口。
李缘和江婉等在原地。
齐老汉看向江婉,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欲言又止无措站着。
老妇人低低抽泣,仍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江婉走了下来,道:“我师傅说,可以想法子让你们见一见齐雯雯。交谈的时间不长,顶多十分钟。”
齐老汉不敢置信看向李缘,踉踉跄跄奔前去。
“李主任……是不是真的?”
李缘点点头:“按道理,家属可以有短暂的探视权。即便没有,也可以给她带些衣物或日用品。你们只是不知道通过什么渠道去见她,所以才会被朱贵英牵着鼻子走。”
自了解他们的身份后,他有些可怜他们。
可怜天下父母心。他也是当父亲的人,了解一位父亲在子女遇到危险或遭难时,是可以付出一切,甚至包括牺牲生命。
前天晚上如果不是他们及时赶过去,也许眼前的父亲早已一命呜呼!
朱贵英怕他们去见齐雯雯,怕他们知道朱贵才将罪责都推到齐雯雯身上,所以一直躲着他们。
殊不知这两位苦难的父母亲已经被女儿的事情折磨得如此狼狈不堪!
他有些看不过去。
就刚才朱贵英对他们的态度,他暗自担心她又会耍什么手段哄骗或欺骗他们。
同时,小徒弟也希望他能施以援手,因为此案还牵扯了她的婆家。
“你们且留在这里。我去打电话问问,希望能尽快有答复。”
齐老汉和老伴卑微又拘谨点点头。
李缘转身进屋打电话。
江婉搬出两张小凳子,递给他们一人一张。
接着,她又倒了两杯热水给他们。
齐老汉连连答谢。
老妇人的情绪已经稳定许多,不过眼神呆呆的,似乎仍没从悲伤中走出来。
齐老汉给老伴介绍:“人家小江的大姑姐也是纺织厂的人,所以知晓得比咱们多。刚才的话,都是她告诉我的。”
老妇人不敢置信看向江婉,颤声问:“……真的?朱贵才他……他说都是雯雯干的?”
江婉答:“我也是听知情人说的。等你们见到齐雯雯后,你们亲自问问她吧。有些事情话传话,意思很快就变了。谨慎起见,你们还是自己问吧。”
齐老汉早已深信不疑,道:“如果不是的话,为啥朱贵英总说没得见到雯雯!刚刚李主任都说可以,她老早就说不行,还一直躲着咱!肯定有猫腻!她一直都在骗咱们!”
老妇人泪流满面:“天杀的……他们害了我半辈子……还想害我的女儿!”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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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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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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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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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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