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哎哎!”其他人急了,喊:“我们哪儿欺负你来着!别诬陷人!”
江婉示意后方,质问:“你们拿着一张跟别人签字的纸,就要来抢我们姓陆的楼房!不是欺负是什么?”
陈兴邦大声狡辩:“哪里!姓朱的明明说陆家的老宅通通都是纺织厂的!”
“他说的你就信?”江婉反问:“他说年后就要给你钥匙和地契房证,他能做到吗?他跟纺织厂的工人一直都说下个月就发工资,下个月又说下个月,每个月都有下个月,不是吗?他的话你也敢信?”
陈兴邦焦急皱眉:“协议都签了!钱也掏出去了!我们来要楼房没什么不对的!”
“你们没不对?”江婉冷笑:“抢我家的楼房算哪门子的对?!这又是什么理?”
接着,她挥舞手中的斧头,横在自己的脖子上。
韩栋梁吓死了!
“小婉!你——你别乱来啊!”
陈兴邦见此,也是吓慌了!
“你要做什么?!有话咱好好说!你别想不开啊!”
江婉冷笑:“你们要抢我家的楼房!我大姑姐找朱贵才去了,至今还下落不明!我丈夫出门在外,家里就我一个弱女子。你们竟趁人之危!擅自打开我家的大门!还闯进我家的楼房里来!我还有什么好想的?我要跟你们拼了!”
陈兴邦只想来看楼收房,此时见江婉如此激动,担心万一惹出人命来,那他这辈子的仕途也就到此为止了。
严重点的话,他指不定还会有牢狱之灾!
唯小人和女子难养也!
“陆太太!你——你别冲动!有话咱们好商量!我——我跟陆厂长也是认识的!万一你有个好歹,我跟她没法交待啊!”
江婉见他语气有了忌惮,暗自有些满意。
“等我大姑姐回来,此事再来定夺。我刚才说了,地契和房证都在她手里。另外,我们家还有当年余福田老书记亲手签下的协议,并带有阳城市委市政府的公章。我不想耍赖,只希望你们依法依理来办这件事!”
陈兴邦见她说得有理有据,心里万般不乐意!
想起之前朱贵才的敷衍态度和躲闪眼神,显然地契和房证都不在纺织厂!
又见江婉如此信誓旦旦,他心里就更没底了!
如果要依法依理来,那后方这栋漂亮坚固的楼房八成跟氮肥厂没关系!
可钱早就给出去了啊!
真金白银足足五千块!
这个大窟窿他要怎么补?
他要怎么跟厂里的工人们交待?!
江婉怕他动摇,补充:“如果大姑姐他们能将朱贵才抓回来,也许好些赃款也能回来。被他骗钱的人不止你,不止氮肥厂!你犯不着怕!”
陈兴邦半信半疑,问:“陆厂长……能将那该死的猪头抓回来不?”
“我对我大姑姐有信心。”江婉模棱两可答。
陈兴邦跟陆子欣也算点头之交,对她的能力水平并不是一无所知。琇書網
于是,他咬了咬牙。
“行……那我们先回去等消息。”
江婉点点头:“如果有好消息,立刻便派人去告知陈厂长您。”
陈兴邦瞥了她一眼,忍下心头的不甘,转身招呼身后的工人跟他离去。
一会儿后,二十来人离开陆家老宅。
江婉将斧头和菜刀丢下,拍了拍手。
“表哥,咱们上楼关窗关门。”
韩栋梁恍然回神,“哦?哦哦!”匆匆跟上,一脸不解问:“小婉——这样子就行了?”
“嗯。”江婉解释:“先唬住他们,等大姑姐回来再说。这里不能让他们给占了,不然后续麻烦会接踵而至。”
一旦流芳楼被住上,以后想要让人家走就难了!
世上的人千千万,各种各样的人都有。
最怕的是群体效应,请君容易送君难!
他们人多势众,不能跟他们硬抗,只能先将他们赶走,能拖多久算多久。
韩栋梁心疼看着她,语气带着不悦。
“以后别做傻事……刚才吓死我了!”
小婉自小是他看着长大的,比家里的小妹还要亲近许多。
刚刚看到她要伤害自己——吓得他六神无主!
江婉笑开了,解释:“哥,你误会了。其实,我只是想吓唬吓唬他们,哪里会舍得伤害我自己。”
生命诚可贵!
健康更可贵!
哪怕是流芳楼和老宅都被抢了,她也不会伤害自己一根头发丝!
想办法夺回来就是,伤害自己做甚!
要是让大姑姐和子豪知晓,不知道得多生气!
思及此,她连忙叮嘱韩栋梁。
“哥,今天的事千万别让我姐和子豪知道哦!我只是要吓唬外人,舍不得吓自己人。”
韩栋梁点头,仍嗔怪瞪她一眼。
“舍不得吓欣姐和子豪,就舍得吓我?”
江婉一脸无辜:“哥,我早在来的路上不就跟你说了吗?这刀和斧头不是来砍人的,让你放心啊!”
“我——”韩栋梁苦笑:“你说不砍人,没说砍自己嘛!”
江婉笑了,罢罢手。
“这次是我不对,下次我一定说清楚些。”
韩栋梁白了她一眼,道:“别!千万别有下一次!”
一次就够呛!还下一次!
江婉解释:“早上过来前,本想进大姑姐的房间找流芳楼的地契,可惜翻找好一会儿也不知道藏在哪儿。又怕你们等太久,只好暂时用无赖的办法先顶一顶,省得他们先耍无赖。”
对于眼巴巴等着要分房的工人来讲,现成的楼房无疑是香饽饽般的存在!
不怕陈厂长手里的一份无效协议,更不怕他要索赔或闹事,最怕氮肥厂的工人火速搬进流芳楼来。
到时他们要面对的就不是陈厂长一个人了,而是几十个家庭!
法不责众,他们口吻一致赖着不搬,到时麻烦恐怕便会绵绵无绝期!
所以,在他们耍赖前,江婉提前来这么一招,逼他们只能悻悻离去!
等大姑姐回来,一切就好办了。
现在是能拖再拖,且行且小心。
韩栋梁忍不住心疼表妹,低声:“子豪他……你得让他快些回来。”
“叫了。”江婉猜测:“多半这几天就能回来。”
韩栋梁嘀咕:“家里都这样了!他估摸还不知情!”
兄妹两人将流芳楼的门窗关好,检查一番后,才一起走下楼梯。
“对了!”韩栋梁惊呼:“早些时候那位黄阿叔——他不是报警去了吗?!”
江婉摇头:“没,我吓唬他们而已。我让老黄去派出所那边转转,问问有没有朱贵才的消息。”
韩栋梁见她运筹帷幄胸有成竹,心里总算有了底。
“小婉,有件事我还没告诉你——昨天下午爸妈特意去火车站那边找我。”
江婉轻笑,问:“给你贺喜去了?”
“算是。”韩栋梁笑开了,很快又皱起眉头。
“不过,我妈临走前悄悄跟我说了一句话,让我有些费解。”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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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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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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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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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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