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了吗?”
见我不说话,陆凝也的手在我耳垂上捻了一下,催促了一声。
他虽然强大,看起来无人可以能将他摧毁,但很明显没有安全感。
我抿了抿唇,郑重地说:“可以。”
“什么。”
“你想要什么都可以。”
我说不出心悦和爱,因为这两个词都太过沉重和正式。
所以在前路未知的时候,我没办法给到任何承诺。
陆凝也的眸色似乎又闪了一下,但没等他说话,金陵从后面急匆匆跑过来。
“殿下,陛下方才在桌上多喝了两杯酒,此时命人扶着出门,说要找殿下您!”
身后已经响起了动静,陆衍出行,一向都是众多护卫拥护,阵仗颇大的。
我着急的要去推开陆凝也,他却显然不太当回事儿,还有空替我擦干了脸上的泪痕。
这才站起来,又将手伸到我面前,要将我牵起。
“是因为白天的事吗?那个老婆婆说的话,叫陛下起了疑心?”
不然不会这么频繁的要见陆凝也。
陆凝也还没说话,我又紧接着问:“难道这么多年过去了,他当真最喜欢的是研妃?”
其实我很难想象,一个男人,尤其是身居高位的皇帝,会用二十多年的时间,不遗余力的爱一个女人。
但是陆衍今天的反应确实比较出人意料。
“不见得,”陆凝也的声音没有多少情绪,像是事不关己:“以我的了解,他只会最在乎他自己。”
陆衍的自私,任何人都看在眼里。
他对身为太子的陆凝也算不上父爱深沉,反倒对庆贵妃生的六皇子在意多两分。
像今天这样频繁召唤,甚至不惜自己亲自前来,实在属于罕见。
我握了握陆凝也的手:“如果你的身世真的…那你想怎么办?”
这个问题我当初在邀月宫里曾经问过他,当时陆凝也回答的是他不信这个空穴来风的身世。
那今天呢?
陆衍多疑,就凭着白天那一句话,他若是真的要将猜疑放在皇后身上,断定陆凝也当真是研妃的儿子呢?
低血认亲这种事,在本朝内根本就不能断言一个人的身世。
更何况陆凝也无论是皇后所生,还是研妃所生,他都是陆衍的儿子。
区别只在于,皇后生的是夏侯氏未来谋权的倚仗,研妃生的是他二十多年前念念不忘的情怀。
这根本不一样。
“那个老妇的背景还没查明,但她出现在京都,一定是有人早有预谋,目前这个预谋看起来于我有利,因为作为太子,陆衍会忌惮我,但作为研妃的儿子,他似乎不会。”
陆凝也看进我的眼里。
在听见脚步声传来的那一刻,他松开手,不落痕迹地退开了一步,望向来人。
陆衍被庆贵妃搀扶着,有些晃悠的朝这边来。
四周原本布下的暗卫也悄无声息地退了,暮色里,只有我与陆凝也两两相望。
并且……我手上握着一柄短刀。
是刚刚陆凝也仓促退开的时候,一把塞在我手里的。
我:“?”
我缓缓地将目光掠过陆凝也,一个疑问来不及问出,陆衍的声音急切传来:
“你在干什么?!”
我手一松,短刀叮哐掉在地上,一声闷响。
我也不知道我在干什么。
但陆衍的反应未免有些大,像是真害怕我会对陆凝也作出什么来。
“见过陛下,陛下金安。”我行了个叩拜礼。
庆贵妃看了看刀,又看向我,她估计还记恨着白天的事,做出一副看戏的口吻:“陛下,谢大人这是要对殿下行不轨之事吗?”
陆凝也的举动出乎我意料,冷静想了一下,难道他只是想要试探陆衍的反应?
不然不可能塞了这么个能将我治罪的东西在我手里。
刚柔情蜜意完,未免翻脸太快了。
我在心底轻叹了一口气,没有立刻说话。
谁爱下棋谁下,免得我说话坏了事。
“江德明!把那刀给朕踢远一点!”陆衍又急又怒:“谢司遥,你想干什么?”
“父皇突然驾临,儿臣正跟谢大人开玩笑呢。”
不等江德明走近,陆凝也屈尊降贵,弯腰捡起了刀,握在手中转了个圈:“这刀是儿臣的,你们担心什么,以为这刀是谢大人用来行刺儿臣的不成?”
随即又一笑:“父皇这担忧的语气,差点叫儿臣误以为父皇和谢大人之间有什么秘密,以至于父皇觉得谢大人想杀了儿臣呢。”
他就这样轻飘飘的将话说出,令陆衍脸色都变了。
似乎连酒都醒了。
他看了看我,干巴巴道:“只是开玩笑?朕是怕女人家手里失了分寸。”
陆凝也又将刀在掌心一转,插入刀鞘,不胜在意的点点头:“谢大人该跪累了吧?”
“起来吧。”陆衍这才说。
庆贵妃似乎非常不满这个结果:“不论是不是玩笑,拿刀对着太子殿下,都是不成体统的事儿,毕竟若是纵容了这次,往后岂不是大家都敢造次?”
言语中就是要陆衍罚我一回。
不论怎么说,被这么一打岔,似乎也无人分神关心我和陆凝也为什么会单独在这儿了。
这正好。
至于罚或者不罚,又要怎么解释,那就是陆凝也的事了。
我只垂着眼,当自己不存在。
但偏偏有人见不得我置身事外,陆凝也的头朝我偏了偏:“你还敢吗?”
还敢什么?
一抬头对上他的目光,我又匆匆撇开,转而看庆贵妃,对方一条手帕快要拧烂,恨不得剥了我的皮。
啊,还敢不敢造次太子?
我‘乖巧’地摇了摇头,老实又低声下气:“不敢了。”
不得不说,陆凝也真是个反应无敌的人,他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居然能将对方两个人的注意力都转移得这么彻底,令我颇为佩服。
“她不敢了,”陆凝也在面对除了我以外的人时,总带着三分漫不经心的压迫:“庆贵妃还有什么问题?”
庆贵妃当然领悟到了陆凝也是在下她的面子,她狠狠瞪了我一眼,又委屈地朝陆衍:“陛——”
“好了,既然太子说没事,那就不要多生事端,如今不比在宫里。”
也挺让人意外的。
以往若是遇到这种事,陆衍恨不得上赶着打压陆凝也,就算不罚,也少不了几声斥责。
今天竟然主动息事宁人。
可见白天那句话,对他的影响不是一般大。
陆凝也定然也想到了这一层,不过他脸上没什么表情,也就让人揣测不出来他在想什么。
只是上前细声问:“父皇夜半未眠,是有什么要事交代儿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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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不是叫花子!是我的码字龟速+拖延(捂嘴哭)
而且这本我写的时候要一边写一边回忆伏笔,总之挺难的。
再求一下催更和评论子!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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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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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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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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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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