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意接上方才的话:“....是有什么喜事,叫大人们道恭喜?”
我就是故意的。
让陆凝也以为我在叫他,但其实是在同那几位官员说话。
以前我万万不敢招惹陆凝也。
但自从死过一次之后,或许是胆子大了不少,我连他都敢戏弄。
看着他停也不是,走也不是样子,强忍着才没笑出声。
那几个官员抹了一把汗,似乎也没有想过我会这么说话。
其中一位道:“是什么呢.....殿下,能说吗?”
“呵。”陆凝也只留了一声冷笑,然后甩袖走了。
这次没作任何停留。
“............”
“谢姑娘真是....不怕殿下发脾气啊?”刚刚说话那官员又道。
我看着陆凝也远去的背影,还是忍不住弯了唇:“误会。”
我收回心思,不承认自己是故意的。
太子殿下生气也就算了,但不能是因为我生气的吧,京都最不缺的就是流言。
而且已经生了一个月的气了,脾气真大。
几个官员面色各异,看样子都不信,但又拿我没办法。
“谢姑娘看来也是喜事将近呀,近来风头无两。”
这话说的像恭维,又像暗含他意,不过我不打算多做解读。
只是重复问:“我的喜事另说,不过几位大人刚才在恭喜太子殿下,究竟是所谓何事?”
那位带头的官员姓赵,赵桥蓄了一点胡子,显得慈眉善目的。
闻言他笑起来:“太子殿下的喜,跟姑娘女的可不一样,有人金榜题名,有人洞房花烛。”
就一个意思还说的拐弯抹角。
我笑着:“殿下要成亲了?”
其实是早晚的事,在我听来也没有什么意外的。
陆凝也今年已经二十有四,侍妾尚且不知,不过过了明面的却是一个没有。
他没有姬妾,东宫的女主位也一直空悬。
多少人盼着他娶妻,要知道太子妃之位,举重若轻。
即便不是娶正妃,只是个侧妃,也足够一个家族壮大起来。
所以陆凝也的婚事,轻率不得。
他同萧牧野不一样。
当初成安王府失势,兵权被收回,树倒猢狲散。
即便到了年纪,可面对一个卧床不起空有虚名的王爷,根本无人肯嫁。
嫁进去又怎样,即便有个王妃头衔,却也做不了任何实事。
反倒不如京都城里头随便拎出来的一位商贾夫人。
但太子不是。
别说陆凝也现在大权在握,即便他没有实权,但他到底也是皇帝的亲儿子,还是嫡长子。
没有实权又怎样,只要能嫁入东宫,那就遍地是机会。
扭转乾坤,助力家族,根本不是梦。
就别说陆凝也现在是掌权人,就算皇帝防范,他凭藉这么多年的积攒,也俨然不能被轻易拔除了。
虽然我没有刻意打听,但我也知道,京都百姓对太子的婚事猜疑纷纷。
他这般年岁,不娶妻生子,只有两个原因。
第一,他是个断袖。
第二,太子殿下断情绝爱。
针对第一点,多数人反对,表示这不太可能。
我听过一段原话是:“即便太子殿下是断袖,那他这般年纪了,总不可能连个男人也看不上,但这么多年,朝中官员那么多,也没见太子殿下帮扶过哪家门庭。”
所以基本可以排除殿下真的是个断袖。
我那时候听见这句话,直接被一口水呛着了,感叹于京都民风开放。
但我也觉得不会,陆凝也这个人本来就叫人琢磨不透,谁知道他在想些什么呢?
至于第二点,少部分人也觉得不大可能。
一个人活到二十四五岁,不动心不动情可以理解。
但他是太子诶,情爱算什么,他大可以娶一个自己不钟情,却能够绝对的助益他的女人。
别说不可能,抛开身份地位,就陆凝也那张脸来说,只要殿下招招手,皇族多的是水灵灵的姑娘往上扑。
但也没有。
于是又有人说,太子殿下怕是个绝顶痴情的人。
他不娶妻,是早就有了倾心的人。
并且由于太子殿下痴心,不愿意将对方卷入未知的局中来。
克制而隐忍,只等将来大业有成,他再十里红妆娶她过门。
给她荣华富贵。
风吟说这个版本的话本在京都卖的最好。
“殿下也到年纪该娶啦,为了这事儿,近一个月来,陛下总逼着殿下选呢。”
赵桥本来就是礼部的人,他大约是八卦没过瘾,可着我想听,便跟倒豆子似的,一通说。
“原本说户部侍郎那位耿元和姑娘,太子不同意,又说太傅家的孙女程娇,太子又说年纪太小,今儿个指了大司马家的妹妹高辛夷,殿下总算松口,说考虑考虑。”Χiυmъ.cοΜ
旁边的御史紧接着:“可不是吗,这个不乐意那个也不乐意,就松口说考虑,那绝对就是同意的意思。”
怪不得刚刚这几位都在说恭喜。
原来是将j陆凝也的态度当成了默认。
不过若是大司马家,这个门庭已经不是一般了。
大司马掌管兵马,也难得陆衍会指这家。
因为刚才说的那三个,不论是户部,还是太傅,我都曾在爹口中听过一些,他们是皇帝的人。
娶了这两位,陆凝也的后宅难保不会被陆衍监视。
但大司马不是,掌兵马的,实权过硬,只忠云苍,不忠个人。
就连萧牧野这样的战王,兵马的最终分配权,也不在他,而在大司马。
高家历代接任,忠心不二。
高辛夷我见过,也是个飒爽英姿的姑娘。
竟然是她。
陆凝也说的考虑,看来是真的心动了。
但我又隐隐觉得他态度怪异。
赵桥他们大约是见我兴致缺缺,何况太子的八卦,也不好嚼舌根嚼得太明显,于是道了别,往宫外去。
一直侍候在后头的江德明这才笑着迎上来:“奴才都插不上话,谢姑娘果真人缘好。”
想起孟冬宁说的,那封信事关江德明甚至皇帝。
我见着他,总觉得心情异样。
但再不舒服,脸上也不能表现出来。
“公公哪里话,近来入了夏,我做了些驱蚊的药粉随身带着,宫中草木繁茂蚊虫多,不如也拿一份用着?”
说着伸出手,递上一个绣着云纹的药囊。
驱蚊不假,不过这药粉里头,我加了别的。
呦呦鹿鸣:
等我把线埋好了就会走一波快剧情了(握拳一定)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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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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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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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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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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