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知近,他知道什么?”萧牧野咬牙切齿,一字一句又问了一遍。ωωω.χΙυΜЬ.Cǒm
赵庭安吐息艰难:“你怎么不问侧王妃,她知道爷爷收到过信,难道就没有看过信中的内容?我听爷爷说,他最不信任的人就是你。”
确实如此。
那次在楹花楼里,赵知近分明对萧牧野敌意很深。
他不信任,甚至极为果断地认定,萧牧野是个负心汉,只是在外人面前装深情而已。
想必他从未提到过信的内容,也是怀疑父母亲的死与萧牧野有关。
但又不太对,冥冥之中,我总觉得我好像漏了什么。
导致整件事情虽然看起来顺畅,但其实极为怪异。
牵扯甚广,逻辑勉强。
“你闭嘴!”孟冬宁激烈地讨伐:“你们赵家与沈家是至交,人尽皆知,你们当然会帮着沈家说话。”
“闭嘴!”萧牧野用从未有过的恶劣口气朝孟冬宁呵斥。
而后他继续问赵庭安:“你说,信上有什么。”
“我没见过信!但是大概是有这么一件事,爷爷说,沈伯伯料定他会没命回京。”
每每提到父亲,我的胸口就会生出无法抑制的疼痛。
可我又不能表现出来,于是就只能用指甲去抠掌心。
醒来后养成的坏习惯,因为这样的疼痛既不引人瞩目,又能分走一部分心脏的疼痛。
但是这一次我忘记了自己的手腕还在陆凝也手中。
我才刚刚一用力,他就像是感知到了一般,更紧地攥住我。
大拇指在我的手腕处轻轻擦了一下。
是警告的意思。
不知道他是觉得我又要冲动生事,还是察觉到我想要自我伤害。
无论哪一种,他掌心的温度都太烫了。
烫的我不敢有下一步动作。
“什么叫料定他没命回京?”萧牧野安静了好大一会儿才重新开口,声音中带着嘶哑。
“那你应该去问沈伯伯,亦或者王妃。”赵庭安上一句愤慨不已,下一句又气势弱下去:“可他们都已经死了不是么?”
原本笃定沈妙缇没死的萧牧野,这一次没有说任何反驳的话。
他突然沉默下去,长久没有发出声音。
“王爷——冬宁不是故意的,冬宁那时候是觉得,如果事情真如此严峻,那赵知近定然会来找你,也许这是他们之间的玩笑也说不定.....”
“什么人会开这样的玩笑!”
“谁会开这种玩笑!”
这次是我与萧牧野同时吼出声。
孟冬宁呜咽地半跪下去,那模样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有一瞬间我在想。
对,她就应该死在这儿,虽然她没有亲手杀人,可她做过的桩桩件件,哪一件不是罪无可恕。
“沙——”
“沙沙——”
石门那边,突然传来细微的沙石声。
“王爷,王爷救命!”孟冬宁在那边嘶吼:“救我,有人在往下填土!”
陆凝也最先反应过来,他放开我的手上前查看。
石门那边,我与陆凝也他们掉落下来的洞口上,正在往下不断地掉落沙石。
速度和数量上看,不是二次坍塌,而是确实有人在上面动作。
那一刻一种凉意从脚底攀升。
背后那个人到底是要我们所有人的命,还是要孟冬宁的?
如果陆凝也没有跟萧牧野推开这座石门,那是不是我们就要被埋在那里?
“应当是驱逐我们往前,”陆凝也没在孟冬宁身上发表任何意见,此时才开口:“没猜错的话,这个空间很快也会被清理。”
往前有什么?
停在原地就要死?
“王爷,咳咳咳——救我!”孟冬宁发了疯似地往门缝里挤。
肚子变形也在所不惜,那样夹着,很快就会引发早产。
我看见亦芷别过头,颤抖着手擦了一下眼角。
....她不忍心。
说要杀死萧牧野和孟冬宁的人是她,不忍心的人也是她。
她从来都这样善良。
“前面不乏还有这道石门一样,需要合力才能破开出口,本王跟着你们没有坏处,不用急着弄死我们,账可以出去再算。”
我不否认他说的有道理。
“否则你们指望赵庭安?”萧牧野轻嗤:“被困的时间不知道要多久,他自顾不暇。”
赵庭安虽然不服却又不敢大声反驳:“我也不是一点忙都帮不上。”
“本宫可以暂时不动手,不过她,”陆凝也朝孟冬宁仰起下巴:“你自己救。”
这里除了萧牧野之外,不会有人对孟冬宁伸出援手。
即便再黑暗里,我也能感觉到孟冬宁怨恨的视线落在身上。
萧牧野反身继续去破坏石门。
孟冬宁还在哭,但他说:“这是为了孩子,出去后,本王会查清沈府的事。”
又是几声呜咽,孟冬宁哭的很惨。
只是这一次,我没有听见萧牧野温声的哄慰。
男人的绝情有时候比女人真的要迅速果决太多。。
陆凝也在这个空间内找突破点,赵庭安跟上去帮忙。
谢司媛则被我叫来清理我的伤口。
烧伤若是再不上药,在渐渐温热的初夏很容易出事。
但是谢司媛不愧是谢家娇养的,十指不沾阳春水,哪里会给人上药。
她没几下把我弄得更疼。
“我自己来。”我夺过药瓶,艰难地半回身,将药洒在肩膀上。
查看四周的陆凝也回来了。
他第二次抢了我的药,将药粉洒在我伤口上的动作比谢司媛要轻柔很多。
“这个地方几乎是天然的,不像刚刚那个地方是挖出来的,没什么特殊出口。”
我已经大致看过了,确实如他所说。
“你先歇一下,应该只是比较隐蔽而已。”
“你还好吗?”亦芷走了过来,蹲在身前,看着我被炸伤的手臂,眼里有些不忍。
我见不得她这样的神情,宽慰她:“一点都不疼,公主不用担心。”
但随即被陆凝也拿药怼在伤口上,疼的我咬紧牙关,冷汗掉了几滴。
“不是不疼么?”陆凝也的语气又带上淡淡的嘲讽:“不疼抖什么?”
“.....”
他到底懂不懂什么叫给人留点面子?
我忍住龇牙咧嘴,又冲亦芷一笑:“真的不疼。”
“以前皇兄也受过这种伤,”亦芷在我的肩膀上指了指:“跟你这个位置差不多。”
我一愣。
亦芷继续说下去:“是阿妙五年前被山贼掳走那次,皇兄也去了,回来受了伤。”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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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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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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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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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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