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逢总感觉这人仗着多一辈子经历,有些瞧不起他,甚至有时可以从他看自己的目光中找出杀气。

  他对他没好心,连平常心都没有。

  姜逢弯腰,拿起茶几的水杯喝了一口,一双黑眸锐利幽深,他也想知道,两个人对起来究竟谁能赢,找麻烦而已,他也会。

  姜逢放下杯子,脑海里渐渐有了某些主意,连夜加班去了公司。

  第二天上学的时候,何暖请了假,谢霄把昨天的事情大概讲了一下,何暖如今在医院照顾她妈妈。

  “我还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母亲,何暖真的比我们想象的还要苦。”

  谢霄想起昨天去医院的场面,她母亲拉着她不让走,还有她继父骂骂咧咧的声音,他就十足的感慨何暖的可怜。

  满月挑眉:“你是说她继父也在医院?”

  谢霄点点头:“是啊!她妈妈手臂骨折,在医院住了一晚,说是今天出院,何暖就请了半天假,下午来上课。”

  满月却有些不放心。

  “满月,何暖中午不在,我们一起出去吃吧!我知道一家新开的西餐厅,还挺受欢迎的。”

  谢霄回头,两个手肘拄在满月的桌子上,撑着下巴盯她。

  满月没听清,拿出手机给何暖那边发了条信息,过了会她才回,说下午回来上课,这才把手机收起来放下心来。

  抬头,谢霄抿着唇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她,细碎的黑发在阳光下恍若闪着光,正期待的等着她的答案。

  满月莫名其妙:“你刚刚说什么?”

  脸上的期待瞬间消失。

  中午,他们去的二食堂,谢霄抢过她的餐盘去打饭,满月坐在座位上等。

  谢霄长得帅,学习好,人缘也不错,旁边有人给他让位置,没一会儿就回来了。

  “今天的鸡腿不错,我的也给你。”

  满月看了看套餐盘里满满的一大碗饭,果然,这个年纪的男孩儿饭量都大,她摇头拒绝:“不用,你自己吃吧。”

  谢霄直接把鸡腿夹到她盘子里:“过一会,何暖就得回来了。”

  满月嗯了一声,慢慢吃了起来,吃完会学校的临时宿舍休息了一下。

  一直到了下午快上课,何暖都没回来,给她发信息也不回,打电话也没人接,这有点不对劲了。

  “会不会出什么问题了吧?我昨天就看他继父那凶神恶煞的样子不舒服。”谢霄回想了一下,还不如他那个渣爹呢!

  “你知道何暖她家搬离后住哪么?”满月问。

  谢霄:“知道,我送她的时候跟我提过,你是想去看看么?”

  “嗯。”满月没否认:“去看看吧!她那继父不是好人。”

  谢霄起身:“那我去跟老万请假。”

  十分钟后,他们在路边拦了一辆车,谢霄报出一个地址,开了20分钟,到了一个普通小区。

  谢霄在前面带路,找准单元门,上了电梯到九层。

  房子一梯两户,谢霄努力回想一下,不记得是那个房门号。

  满月直接敲开了一家,咚咚两声后,一个中年女人开了门,看见他们诧异的问:“你们找谁?”

  满月问:“何暖住这么?我们是她同学。”

  “你找的是对面那个孩子吧,敲错门了。”说完,把门砰的一声关上。

  满月转了个身,刚要敲对面的门,谢霄拦住:“我来。”

  满月没跟他抢,等他敲了半天都没人来开,他坚持不懈继续敲,终于里面的人不耐烦,开了门:“谁呀?”

  开门的是何暖的继父,也就是上回在学校门口动手动脚的男人:“我们找何暖。”

  “啊?”男人眼珠子转了转,立马提高了警惕:“你们要干什么?她不在家出门了,要找他去别的地方吧。”

  “等一下。”谢霄站在她身后,抬手扣住了即将关上的门,试探道:“何暖不在,那何阿姨呢?听说她今天上午出了院,我们想看看她。”

  “不在不在,买菜去了,你们到门口等着吧!”男人十分不想接待他们,想立马关门。

  这是门内传来一阵哐当东西落地的声音,男人神色一凛,刚要开口解释就被满月一个飞脚踹飞。

  他瞪大眼睛,不可置信,摔倒在地上浑身都疼。

  谢霄不禁愣了一瞬,然后跟着满月冲了进去,打开两个房间的门,看见何暖被绑在椅子上,下身是长裤,可上身只穿了一件吊带。

  见到他们,喉咙里发出呜呜的声音,感动的眼泪当即掉了下来,嘴里塞着东西口齿不清道:“谢霄、满月,关键时刻还得靠姐妹啊!呜呜呜!”

  两个人过去帮忙解绳子,获得自由的何暖当即想抱着两个人痛哭,可忍住了:“我们快走吧!那男人图谋不轨,我再也不想回来了,呜呜呜!”

  满月任她抱着:“走。”

  只是刚出卧室,何妈妈就买菜回来了,一只手打着石膏,一只手拎着菜,见屋里这番景象,一瞬间怒了,前去扶地上的男人:

  “老郭没事吧,怎么搞成这个样子?何暖,你这是带着外人欺负到家里来了?”

  那男人在沙发上坐下,躲在何妈妈身后看着何暖,眼眸里带着一丝得意和狠厉,仿佛在说,你看,能拿捏你的人来了。

  何暖看了眼何妈妈,从手机里找出一段录像,伸到她眼前:“我跟你说的你总不信,所以我在我房间安装了个微型监控,这是你去买菜时,我房间里发生的事,你看看这个男人都做了什么?”

  何妈妈喉咙一个,偏过头:“我不看,不管做什么他都是你父亲,你别这么记仇。”

  何暖直接打开了播放键,这就是她答应今天回家的原因,以身犯险,帮妈妈认清眼前这个男人的嘴脸,要是她再执迷不悟,自己绝不管她。

  即使何妈妈不想看,可男人摸进女儿房间,使用强硬手段将人绑在椅子上的画面,还是出现在眼前。

  何妈妈手里的菜一下子掉在地上,大口喘着气。

  沙发上男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这有什么?”

  啪!

  何妈妈短暂平息,转身一个巴掌甩了过去:“你怎么能对我女儿下手?”

  “你还是不是人?”

  男人瞬间暴怒,想跳起来揍人,被谢霄按住,可他仍破口大骂:“你装什么装?你不是早就知道我对她干的那些事,还不让她报警,你不是默认了。”Χiυmъ.cοΜ

  “你闭嘴。”何妈妈弯腰捡起地上的菜就丢了过去,新鲜的菜糊了他满脸。

  “你畜牲,我要跟你离婚。”

  “离婚?别搞笑了,我那么打你都不走,胳膊折了还去给我买菜做饭,你离得开我吗?别回头巴巴地跪着求我原谅你。”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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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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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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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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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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