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凛枭眼眸冰冷:“师母曾对你恶语相向的事,也是她告诉施诗的。”
“朱嬷嬷不是老王妃的心腹吗?她怎么会这么突然……”苏染汐皱眉,“她背后一定有幕后主使,问出来了吗?”
“发现施诗悄然离府的第一时间,我就派人把流星和朱嬷嬷都抓起来,她们两个是重点怀疑对象。”
夏凛枭拧紧了眉,“正要问幕后主使的时候,朱嬷嬷吞针自杀了。”
“自杀?”苏染汐震惊片刻,攥紧了手心,目光落在睡梦中都不安稳的少女身上,“终归幕后之人是要对付我,所以才会残忍杀了老王妃栽赃嫁祸。”
“这不是她怨恨你的理由。”夏凛枭突然弯下腰,小心翼翼地触碰一下她脖子上的可怕勒痕,眼神冰冷,“她该怨恨的人是幕后真凶。”
察觉到他的不满和生气,苏染汐心下一动,摸出一瓶药丢他怀里,“这可是你妹妹干的!好好上药,弄疼了我可不给钱。”
夏凛枭看她有意缓解气氛,神色微动,沉默地蹲下身子给她抹药——那纤细修长的手指还染着几分凉意,涂着冰凉的药膏抹在苏染汐脖子上时,下意识让她打了一个激灵。
“凉?”夏凛枭动作一顿,不动声色地催动内力,试图用刚刚恢复一丁点的内息来烘暖掌心。
“夏凛枭。”苏染汐察觉到他的动机,立刻沉下脸,不动声色道,“这药就是凉性的,涂抹在伤口上可以迅速消肿化瘀。”
夏凛枭动作一顿,悄然敛了动作,抹药的动作愈发小心翼翼,生怕弄疼了她一般。
小心到有些墨迹,让苏染汐这个急性子都有点受不了:“你动作快一点,在我脖子上绣花呢。”
两人这样凑得太近了!
这还是她第一次以这种俯视的视角看着夏凛枭的眉眼,那么认真虔诚,冷峻中藏着几分不动声色的温柔……
这样尊贵无双的男人突然单膝跪地,仰着头为自己上药,眼里倒映着她一个人的身影,虔诚的好像是在仰望他唯一的神灵。
这份偏爱,谁能不心动?
夏凛枭动作一顿,本以为她是真的嫌弃自己动作慢,正要换个姿势让她活动一下……
目光一转,忽然落在她耳垂处。
红的滴血。
仿佛漫天灼目的红霞一般,灿烂又耀眼。
他眼底的凉意渐渐回暖,喉咙里突然发出低哑的笑声,动作越来越仔细温柔,还真有种‘深闺绣花鸟’的细腻温柔。
苏染汐:“!!”
她情不自禁地咽了咽口水。Χiυmъ.cοΜ
又来了!
这家伙故意的吧?
勾人上瘾么?
她掐了掐时间,眼底突然闪过一抹狡黠的笑意,侧身抓住夏凛枭的手腕,一把夺过他手里的药膏!
“??”夏凛枭以为自己把人惹恼了,正要见好就好,唇瓣突然一疼……像是被恼羞成怒的小兽咬了一口。
伤口不深,但存在感很强。
夏凛枭喉咙一滚,轻易地被这个眉眼间都染着春色的女子勾住了心神,下意识起身要将人压倒在桌子上。
一亲芳泽!
“唔~”床榻上突然发出一声痛苦的嘤咛。
夏凛枭动作一顿。
苏染汐趁机伸手在他背后上下游索一番,肆无忌惮的点火又不负责灭火……
她白皙柔软的指尖所到之处,仿佛电流蹿过,瞬间让夏凛枭身体酥麻一片,情动生热。
“苏染汐……”他的声音一时间沙哑得厉害,漆黑的眼底燃起两抹难以磨灭的欲火,那滚烫的眼神好像要将这个四处点火的小家伙拆吃入腹一般。
这时——
苏染汐说撤就撤,反手将人推倒在桌子上,转身利落地往床边走,声音温柔又沙哑:“醒了?”
“我……在哪里?”施诗挣扎着坐起来,却发现身体一丝力气都没有,脑子里乱糟糟的,嗡嗡一片。
一抬头,就撞入夏凛枭阴沉不悦的目光里,好像她干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坏事一般。
“哥哥?”
“你还当我是你哥哥?”夏凛枭不动声色地压下欲火,走到苏染汐身侧惩罚性的捏了捏她下颌。
然后,他抬起苏染汐的下颌,露出那斑驳可怖的伤痕:“还记得吗?”
施诗看了一眼,瞬间瞳孔地震,昏迷前的记忆宛如潮水一般涌入,虽然画面很模糊,却是真实存在过的。
看到她瞬间激动起来,苏染汐连忙甩开夏凛枭,皱了皱眉:“她现在经不起刺激。”
“她必须经得起。”夏凛枭知道苏染汐看似冷酷无情,实则骨子里恩怨分明重情义,现在一定因为老王妃的死对施诗一直心生愧疚。
他安抚地递给苏染汐一个眼神,“你先出去吧,我来跟她说。”
“出去?”苏染汐惊讶,“我可以出去了?”
“真凶都畏罪自尽了,即便幕后黑手没查出来,这个人也一定不是你。”夏凛枭平静地看着施诗骤然大变的眼神,继续对苏染汐说:“圣旨已下,放你回府。”
“真凶?畏罪自尽?”施诗反应过来,猛地抓住夏凛枭的袖子,险些激动地扑倒在地,“是谁杀了我娘?”
苏染汐下意识要扶一把,手伸到一半又收了回来。
湖阳王妃的死,说到底跟她脱不了干系。
老王妃对施诗的意义自不必说,对夏凛枭而言,想必这位师母在他心里甚至重过皇后。
毕竟在他初入战场九死一生那几年,一直是湖阳王夫妇暗中对他鼎力相助,一路扶持他走到如今。
说是‘再生父母’,那也不为过。
此时此刻,她在这两人之间就是多余的,还是把空间留给他们吧。
……
苏染汐悄无声息地离开天牢,外头的阵仗比来时还要大,除了墨鹤带着王府一众人翘首以盼,负责审理此案的三司官员也候在地牢外。
除了大理寺卿,相干人等都到齐了。
可以说,夏凛枭给足了自己排场。
苏染汐掸了掸袖口,勾唇走下来,“不好意思,没等各位严刑审理,我就无罪释放了。真是让大家伙白忙活了。”
三司官员对苏染汐的‘恶名’早有耳闻,闻言立刻讪笑道:“王妃说笑了!王爷一直相信你是清白的,我等虽然不知内情,但绝对相信王爷的判断。”
三司不管是帝后哪一方的人,都是要希望苏染汐死的,如今能腆着老脸亲自来迎她出狱,可见夏凛枭暗中博弈了多少。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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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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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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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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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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