磊子看清了已经,已经不想挣扎,对和俊儿的情感,不再抱希望,和幻想。
只是,一直想俊儿能告诉他,一切究竟为什么。
如果俊儿能告诉一切,那么,他能承受所有的痛苦,和伤害,祝福她的爱情。
可是,此时,俊儿在世俗上,与他已经没有任何关系,在情感上,也一样与他没有任何关系,仿佛就与他是陌生人,不曾认识,不曾爱过一样,那样的冰冷,冷漠。如果磊子忍受不住痛苦,去问她为什么时,她就会像吵架一样,大喊大叫,然后,老校长,琴子,和其他一些同事,就会立刻出现。然后,老校长是阴沉的,冰冷的脸,语言上,对他是警告。那些同事,都说他打俊儿,骂俊儿,说他的不对。
磊子就感到,他被一张网罩着,无法挣扎,也不能从俊儿那,问到他想要的答案。于是,也就把一切痛苦,埋藏在心里,不再问询俊儿什么,除了工作,也不再做什么。
磊子的心里,就迫切的盼望着放假,心里想念着家乡,想到家乡,想着家乡的老屋,亲人,家乡熟悉的人,仿佛因此感受到了希望,温暖,慰藉他此时的内心,让他在凄凉,和痛苦里,能找到微茫的希望,而坚强的承受着痛苦,工作着,生活着。
是家乡带给的温暖,希望,支撑着磊子的心,终于熬到了放假。
临行的前夜,俊儿已经睡了,磊子鼓起了勇气,敲了俊儿的门,想让俊儿打开门,和俊儿说说话,问问内心的疑问。
可是,俊儿屋子里,灯已经熄灭了,一直没有声响。
磊子带着失望,背着包儿,在漆黑的夜色里,走出了小院,想赶到镇子上,第二天一早,乘坐班车回乡。磊子想,就这样默默的走最好,他怕敢想着第二天,看着同事们都离开,俊儿就那样冰冷,沉默离开的情景,那会让心里更痛苦。
夜,异样的黑。天是没有星星,也没有月亮。群山,隐隐约约的,呈现出各种奇怪的样子。
村庄的人家,都睡了,一片寂静。
河水,默默流淌,远处高大的树木,就像雾一样。
坑洼的泥土路,在漆黑的夜里,倒反着白光,像带子一样,缠绕在山间,往前延伸。
磊子就鼓起勇气,带着对家乡的希望,在痛苦中,一步步的,在这漆黑的夜晚,往黄花镇子上走去。
在有人家的地方,人家都睡了,村庄寂静,有狗在汪汪的叫,那狗的叫声,反而让磊子感到温暖,给磊子增添了胆量。在没有人家的地方,只有隐约的群山,漆黑的夜晚,一片死寂,让磊子感到有些害怕。可是,内心的痛苦,和对家乡的希望,让磊子鼓起勇气,往前走去。
路途并不遥远,骑着摩托,也许要不了多久。但是,磊子怕内心的痛苦,骑着摩托路途上会出事故,选择了步行到镇子上,乘坐班车回家。没有多远的路途,磊子走了很久,很久。
在经过俊儿家的村庄时,村庄一片寂静,俊儿的家,也在夜色里,在山脚下,田地包围下,静静的沉睡着。让磊子忽然那样清晰的回想起,和俊儿最初的相识,第一次来俊儿家的情景,和俊儿在一块的情景,忽然,心里那样的辛酸,忍不住泪水哗哗的落。
经过了俊儿家的村庄,没有多久,就到了镇子上。
到了镇子上,东方已经泛着鱼肚白了。磊子就找了个地方,静静的坐着,一夜没有睡,也走了那样的远,奇怪的是,磊子并不感到瞌睡,累。
没有多久,班车司机来了,打开了班车的门,磊子就上了班车。
坐在班车上,磊子忽然心里感到那样的温暖,心里想着家乡,在这一刻,和俊儿在一块的情景,和俊儿的情感,在心里淡了下去,忽然之间,并不感到痛苦,俊儿,连带黄花镇子的一切,都在心里淡去了。
班车里,陆续有人上来。镇子上,有了车辆的声音,有了人的身影,街边的一些店铺,陆续的开业,镇子就像沉睡的机器,又开始开动,人们开始了一天的生活。只是,谁也不知道磊子的身上,发生了什么,心里是多么的痛苦。
到了发车的时间,时间发动了机器,班车缓缓的驶出了镇子。随着驶出镇子,没有人再上班车了,班车就快速,平稳的行驶,依着山沟儿,往前驶去,翻越山梁,驶出黄花镇子。
磊子的心里,这一刻,只想着家乡,亲人,心里有了温暖,希望,俊儿,和黄花镇子的一切,都在心里逐渐的淡去,心里不感到那样的痛苦。
没有多久,翻越了山梁,驶出了黄花镇子,到了柏油路边,班车往小县城的方向去,磊子下了班车,在柏油路边,没有等多久,往家乡镇子去的班车来了,磊子坐上了班车。
班车依着乌黑的柏油路,快速,平稳前行。
车上,没有多少人。放着音乐。磊子听着音乐,看着前方的路,想着家乡,忽然之间,心里不但没有了痛苦,反而想着家乡,感到那样的温暖,惬意,恨不能立刻回到家乡。
班车翻越了一座山梁,穿越了一个镇子,就离家乡的镇子,越来越近了,头上,是熟悉的天空,天空下,是熟悉的山水,村庄,让磊子感到亲切。
再经过了曾经工作过的村庄,和镇子的学校,在这些学校里工作的情景,忽然在眼前浮现,回忆起来,才发现那些经历的日子,竟然是那样的美好。起码不像此时一样绝望,痛苦,孤独。还有熟悉的人,在身旁。ωωω.χΙυΜЬ.Cǒm
到了家乡的镇子,镇子依旧,镇子上,人来车往,好不热闹。街道两旁的店铺,开着业。镇子依旧,只是,磊子感到,他再找不到曾经的幸福,镇子上的人,都像曾经一样,悠然的生活着,谁也不知道他此时的孤独,痛苦。
磊子没有进入镇子,在镇子下边,等待家乡山沟儿的车。
没有多久,有了回镇子的面包车,磊子坐了。
司机是熟悉的人,车上,也都是家乡山沟儿里的人,彼此都认识。看着他们,听着乡音,让磊子感到亲切。
司机问磊子,咋没有骑摩托,一个人回来了。
磊子说,路远,冷,怕骑摩托。女朋友不回来。
司机就噢了一声。
磊子的心里,忽然之间,就仿佛被刀刺着,感到异样的孤独,痛苦。却又无法向家乡人言说。在家乡人眼里,他是在他乡工作,有了女朋友,过着甜蜜幸福的日子,却不知道他此时的处境,痛苦。
司机又继续给磊子介绍着家乡的情况,家乡的村庄依旧,冬天里,烤烤火,喝喝酒,过着安然,悠闲的日子。
司机也给磊子说着他家里的情况,母亲和兄弟,也都好,像村庄里的人一样,烧了炉子,过着安然悠闲的日子。
听着,磊子的心里,感到温暖,亲切,这样的感觉,抚慰了内心,让他稍微忘却了内心的痛苦。
依着柏油路走了不远,翻越了一座山梁,家乡的山沟儿,就在眼前了,群山绵延,头上的天空,是那样的熟悉,亲切。这都抚慰了磊子的内心。
驶入沟儿里,经过村庄,经过无人的山野。天变得高远。群山枯黄,萧条。田地里,空荡荡的,树木落了叶子,村庄的房屋,就裸露着,空荡而丑陋。只是,人家屋顶,和伸出窗外的烟囱,冒着烟,让人感到那样的温暖,亲切。
穿过许多的村庄,山野。穿过高峁儿单位,高峁儿单位的房屋依旧,磊子的心里,忽然那样清晰的浮现出在高峁儿单位,和春儿曾经的幸福,和最后陷入情感里,深重的痛苦。此时,仿佛把路又走了一个圆,重蹈了那次的覆辙,而且,比那时陷入的更为的深,痛苦的更为深重。
经过高峁儿单位,离家乡的村庄,越来越近,能看到家乡村庄头上的天空,天空下,那面尖顶的高高的山头。磊子知道,村庄就在这面山的拥抱之中。
只是,随着离家乡村庄越来越近,磊子的心里,那份急切回到家里的心情不见了,想着家乡熟悉的山水,亲人的那份温暖不见了,反而感到,山水不言,可是,亲人,家乡熟悉的人,都会看着他,无声,或者随意的问候,咋一个人回来了,俊儿呢!这一切怎样给他们说,而这都让磊子从曾经的甜蜜,幸福,陷入到更为深重的痛苦里。人们的随意问候,和各种表情,都会像刀一样,刺着他。
只是,磊子感到,陷入在此时的处境里,痛苦中,除了家乡的村庄,老家,他没有地方可以去,没有地方可以容纳他,抚慰他。
磊子只有随着面包车,一点点的往家乡临近。
不过磊子感到,家乡的山水,家乡的村庄,是宽容的,不管在外边混的风光,富贵,还是痛苦,落魄,都会怀着胸怀,迎接他,容纳他。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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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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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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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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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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