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家的大门锁着,门前没有人。只有鸡,跳上了树,喔喔的叫着。屋后的猪圈里,猪躺着,在呼呼的睡大觉。
老屋依旧,土墙黑瓦的房屋,静静的立着。门前是不大的场院,场院旁,长着杏子树,还有梨子树,苹果树,和四季常青的乔木。杏子树上,结着杏子。苹果树上,结着苹果,叶子茂密,果实,已经长的老大了,能吃了。有了果树的掩映,老屋显得幽静。
磊子知道,天气还早,母亲和妹子,兴许是吃了早饭,去了地里干活去了。小弟也一样考毕了试,要么去地里,要么在村庄里,跟着那些伙伴去玩耍去了。
磊子把带的东西,从摩托车上取下来,放在门口。是一些换洗的衣服,也是一些喜欢看的书籍,和纸笔,在假期里,空闲的时间,看看书,用文字记录内心,度过寂静,而漫长的假期。
磊子在门口,静静的坐了会儿,有村庄里的人经过门前,冲磊子微笑,回来了。然后,就告诉磊子,母亲和妹子,的确是吃过了早饭,去了地里干活去了。
也许,昨天喝了酒,胃里有些烧,不感到饿,头在回家的兴奋之后,有些晕,不想吃饭,就想静静的在门口坐一坐。
坐在老屋门口,看着老屋,那些记忆,就涌上心头,面对去世的亲人,让磊子感到难过,但是,在岁月的流逝里,已经接受了这样的现实,承认了这份痛苦,能坚强的生活着。但是,心里,却感到,那些亲人,并没有去世,而是累了,躺下了,想睡睡。随着时间的流逝,他们在磊子的心里,不但没有淡忘,反而是那样的清晰。而和他们在一块的往事,在过节的时候,在一块欢聚的场景。和他们在一块,在这老屋里生活的情景,就那样清晰的浮现在心里,让磊子感到温暖,踏实。
于是,回到家乡村庄,坐在老屋门前,磊子的心里,也就变得踏实,温暖了。仿佛双脚,从高空,落到了地面。不管经历了什么,遇到什么,都不重要了。而心在温暖,踏实里,忽然也变得没有了任何的欲望,所谓的梦想,事业,就连内心渴望的感情,都不重要了。觉得能在家乡的村庄,能在老屋里,平静平淡的生活着,就是幸福。
村庄里,老人坐在门前屋檐下,静静的看着天,看着群山,晒着太阳,那样的安详。小孩子,在门前场院旁,玩着泥巴,或者在河边的河滩上,找着石子。中午天气热的时候,就脱的一丝不挂,跳进小河的水潭里,玩着狗刨,嘻嘻哈哈的笑着,打的水花四溅。中年人,和一些青年人,也去地里干活了。还有一些人,呆在家里,村庄里,就有孩子们的欢笑声,说话的声音。和人们聚在一块,谈笑的声音。
头上的天,蓝蓝的,阳光没有遮拦的撒下来,明净,而炽热。蝉在叶子间,在知了,知了的叫着了。村庄里,就显得格外的幽静。
坐了好一会儿,磊子就起身,去田地里找母亲。
磊子知道自己家的田地。走出村庄,依着村庄后边的依着小河的小路,往下走几步路,就能看到小河对面,自己家的田地了。
远远的,远远的,磊子就看到自己家的田地。田地里,长着绿油油的玉米,玉米里,套种着洋芋。
这是母亲春天耕地,播种,然后,精心的抚育,才有了此时,蓊郁的庄稼。劳动之后,有了收获,母亲虽然劳累,辛苦,但是,心里一定甜蜜,幸福。
磊子到了自己家的田地旁,从河面上的跳脚石过了河,到了自己家的田地里,一下就看到了田地里,正俯身,拿着锄头锄草的母亲,和妹子。小弟坐在田地旁,玩着石子,捉着蚂蚁。见了磊子,很是害羞的样子,只是微微一笑,就低下了头去。小弟,已经长的老高了。不再是个小孩子,而是个少年了。不过,想着父亲早早的去世,忽然之间,感到自己和小弟,都那样的可怜。
走进田地,母亲和妹子,才发现了磊子。母亲就冲磊子微笑着,依旧那样慈祥,和蔼的问磊子,回来了。还没有吃饭吧!回去给你做。
磊子说,不饿,不饿。要吃了,我自己随便做点,我拿了钥匙,把东西放进屋里就行了。
母亲就把钥匙给了磊子。叮嘱磊子,回去灶房里,哪有什么吃的,是早晨做的饭,刚舀起来,没有一会儿,兴许还是热的,能吃。Χiυmъ.cοΜ
磊子答应着,就离开了母亲,回去了。母亲和妹子,依旧乘着早晨的阴凉,多干一些活儿。
妹子虽然没有和磊子说话,但是,看着磊子,脸上满是微笑。
磊子不知道,妹子和村庄里,那小伙子的事情怎样了。如果妹子爱那小伙子,那小伙子爱妹子,磊子就支持妹子,不管母亲愿意不愿意,只要她将来,能和小伙子在一块,幸福,就是最好的了。而磊子也感到,两个人能在一块,平静,平淡的过着日子,就是幸福。
磊子就想,如果妹子和那小伙子的事情能成了,妹子在家里呆的日子,就日渐的少了,回来就是客人了。而此时,还在给家里干着地里的活儿,就感到妹子勤劳,辛苦。
磊子也想着,妹子走了,家里就少了帮手,妹子要跟人家,奔家里的日子。家里的活儿,就会重些了,母亲就更加的劳累了。不过,磊子感到,不能因此,而影响了妹子的幸福,妹子应该去追寻她的幸福。而家里的事情,有母亲支撑,还有他,都能扛下去,能把日子,平静,平淡过下去,寻找到生活的希望的。
磊子的心里,想着妹子即将离开家,去寻找她的未来,情感的归宿,幸福。就想着离开的姐姐,去世的爷爷,奶奶,父亲。就感到,老家,就像一个巢,是他们依偎的地方,曾经留下了他们几多的幸福,回忆。而此时,随着离去的,永远离去了,静静的躺在家乡的山脚下,不再回来。离开的,带着对情感,梦想,幸福生活的追寻,也离开了。磊子感到,都似乎是这个巢穴的里的鸟儿,离开了。而只有他,和母亲,小弟在坚守。守候着老屋,记忆。也思念着离去的亲人,想念着去寻找幸福的姐妹,不管任何时候,他们遇到风雨,累了,倦了。或者在幸福里,需要分享甜蜜,幸福了,回来,都有老屋,有着个温暖的巢穴。共同迎接生活中的风雨,分享甜蜜,幸福。那么,不管遇到什么,经历什么,都不怕,都让人在艰难,或者幸福中,看到生活的希望。
这样想着,磊子的心里,越发的踏实,温暖。就像回到了儿时一样,忽然,心里变得那样的平静,什么都不去想了。
回去,也不想吃什么,不饿。只感到,在这份平静,和什么都不想之中,就像一个漂泊,和远行的孩子,感到那样的累,回去,打开老屋的门,放了东西,回到老屋里,躺在床上,脑子一沉,就那样酣然的睡去。睡的那样甜,那样的香。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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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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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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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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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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