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的时候,母亲没有多说什么,站在村头看着磊子远去。
磊子知道,母亲内心的千言万语,都在她站在村头的目光里,那是无声的对他的叮嘱,出门在外小心,办完了事情,早点回来。
磊子也感到,在这个世界上,此时,除了母亲,亲人之外,再没有人如此这样的惦记操心他。
想着,磊子的心里,感到暖暖的,也感到酸酸的。好想有个内心相爱的人,陪伴着自己,默默的走着人生路,互相惦记,牵系,不让母亲再操心他。
但是,这个人在哪,在何方。
磊子不知道,在茫茫人海中,遇到一个相爱,而能携手走在一块的人,却是那样的艰难。
曾经,也许在路上遇到过,但是,那都是昙花,在他的生命中,霎时闪现,然后,在他的内心,划一到痕迹,就离开,而不是能一路陪他,能携手的人。
磊子就这样想着,出了家乡的山沟儿,到了镇子上,坐了往县里的班车,到了县里,再转乘去往附近那小县城的班车。
路是熟悉的路,路旁的景色,也是熟悉的景色。只是,季节已经在变迁,深入,山绿的那么的浓郁,充满了生机。天也那样的蓝,变得低矮,有一朵,一朵蘑菇一样的白云。路,像带子一样,缠绕在山间,在绿色中前行。有时临着河,有时傍着山,有时,翻越山梁,像飞舞的带子,缠绕在山腰。
一路上,磊子似乎在想什么,也似乎什么都没有想。似乎透过车窗,看着窗外的景色,又似乎什么都没有看,满眼都是绿色。只有汽车的机器轰鸣声,和从车窗透进来的风,呼呼的,带给人凉爽。
依着熟悉的路,翻越了两座山梁后,到了小县城。
小县城依旧,高楼依旧,街道依旧,街道上,人来车往,钢筋水泥的建筑,被绿色点缀。但是,磊子没有时间在小县城里停留,就去了小县城的车站,在车站,乘了去往临近县城的班车。
坐了班车,驶出了小县城的车站,依着熟悉,而陌生的路,往附近的小县城里去。这条路,临近的小县城,是磊子多年前,在市里上学时,去学校,或者从学校回家,都要经过的地方,是必经之路。可是,从学校毕业,一晃就是多少年,这么多年,因为没有事情,就再没有去过市里,也没有走过这条路,经过临近的小县城。
磊子想,那时,走这条路,经过临近的小县城,自己是学生,一脑子的梦想,对未来充满向往。而此时,在社会生活中,跌打滚爬了许多年,脑子里的梦想,逐渐的破灭,内心的梦想,落在现实地面上,都那样的不堪。美好而甜蜜的爱情,都是梦了,经历了甜蜜,痛苦之后,此时的感情,一片苍白,无处寄托。而工作,已经寄托不了梦想,不过是一份谋生的职业罢了,无所谓希望,无所谓不希望,只是为了混一口饭吃而已。而当初的朝气,青春,也在岁月里,在现实的生活里,逐渐被打磨掉,磊子仿佛看到了老气横秋的自己。想着,磊子的心里,满是难受,酸楚,忽然之间感到,现实生活,改变着人,摧残着人。只是,无法逃避,只有承受。
路是熟悉的而陌生的。路旁的景色,也是熟悉也是熟悉而陌生的。磊子似乎在看,也似乎没有看,似乎在想,也似乎没有想。只是在经过某些地方,某些路段时,感到是那样的熟悉,是记忆里的样子,而他已经不同。一切,真的宛若梦里一样。
走了很远的路,翻越了一座不高的山梁,就逐渐到了那个小县城。
小县城大体的样子依旧,只是,多年不见,许多的地方,已经不同,就想象春笋一样,从地面上,忽然间,钻出来了许多的高楼。那些高楼,那样的豪奢,让磊子不敢相信,不敢认。只是,磊子也感到,这一切都与他无关,他的工作,生活,属于那个村庄,那个小院,平淡,平静。wWW.ΧìǔΜЬ.CǒΜ
到了小县城里,磊子不知道要培训的学校在什么地方,知道名字,喊了个出租车,说了学校的名字后,出租车司机知道,磊子就坐了出租车,送他去那培训的学校。
是在小县城头,最繁华的地方,上的出租车,出租车拉着磊子,驶出了繁华的地方,过了汉江上的一座长长的桥,然后,依着一条并不宽阔的路,似乎是往城郊的地方驶去。
沿途,都是些村庄,楼房并不高,路旁还有一些田地,种着各种的庄稼,蔬菜。
然后,在村庄的中间,就到了这学校的门口了,磊子给了出租车的钱,出租车离去了,磊子就进了学校,说了来意,就有门房的人,领着他去登记了,然后,给他安排了住的地方,是在学校里,那些已经离开的学生的宿舍里居住,吃饭,学校里食堂可以吃,学校门口的村庄里,也有许多的食堂,餐馆,可以在那吃,吃饭自理。
磊子安顿好一切,就在学校里逛,这是一所中等院校,学校里,校舍整齐,花草树木也格外的茂盛,还有花园,和树木夹持的甬道。有硕大的草坪,还有偌大的操场,校园里,环境很是幽美。比自己最初在市里上学的学校还美。这一下,就又把磊子拉入了上学的岁月,感到上学的岁月,一脑子的梦想,人充满了朝气,好奇,充满了青春,活的那样的清纯,一切都像诗一样的美好。
陆陆续续还有其他的学员来报到,而后来,磊子还遇到了自己县里来的,有些面熟,有些认识,就热情的打过了招呼,说了些话。磊子想,这培训的日子,一定是不寂寞的,仿佛回到了学生时代,让人忘却了烦恼,迷茫,而会获得不一样的感受,快乐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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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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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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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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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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