磊子只说鱼他钓的。
一家人喝的很香。而鱼汤,也的确是鲜美,香。
磊子在这一刻,想到了谜儿,好想也喊谜儿喝。但是,就像他此时无法面对谜儿纯纯的情感,无法抵御世俗一样,他也不敢去喊谜儿喝鱼汤,害怕世俗中的闲言碎语。一切,都只能在他的心里,谜儿的心里。
喝过了鱼汤,吃过了饭,夜来了。村庄里,一片寂静。小孩子回到家里睡了。老人也睡了,忙碌了一天的人们,也早早睡了。村庄一片寂静,只有虫子唧唧的声音,风拂过树叶的飒飒声,其他就是一片死寂。
磊子也睡了,村庄一片寂静,没有地方可以去,也不敢去找谜儿。也想着明天要走,所以,就睡的早。
睡在床上,脑子里,满是谜儿的容颜,那微笑的样子,明亮的样子,说过的话语。但是,只能默默的,偷偷的藏在心里。
也想那个没有谋面的,远在那个城市读书的女孩子,娟子。不知道这个女孩子,长的怎样,和她有怎样的未来。
也回想过去的事情,有些美好,可是,此时都化为空,只是徒让他增添了失落,痛苦罢了。磊子赶忙打住,不去想了。
就感受家乡村庄夜晚的寂静,呆在老屋,和亲人在一块的踏实,温暖,在朦朦胧胧中,睡去。
第二天,吃过早饭,磊子去越了平儿,就带了东西,骑了摩托准备走了。
母亲给磊子装了许多好吃的,叮嘱磊子一路小心,在外边工作生活注意,要学会自己照顾自己。家里,不用他操心。
磊子答应着。
在驶出村庄,回头的一瞬间,磊子看到了站在村头,望着他远去的母亲,还有母亲身旁的谜儿,心里,一时涌动着各种奇怪的感受。是温暖,是内疚。
而这些感受,又能支撑他,在外边工作许久,生活许久,抵御那些孤独,寂寞,甚至痛苦。
磊子带着平儿,像以往一样,快速,而平稳的行驶在路上,往家乡山沟儿之外去,沿途,走的匆匆,扬起一路的浮尘。
因为这些日子一直在一块,说了许多的话。也因为,平儿的母亲,忽然病了,病的厉害,平儿的心里,感到沉重,磊子也不知道说什么,怕影响平儿的心情,让平儿伤感,所以,就那样匆匆行驶着,没有说什么话。www.xiumb.com
一气驶出了家乡的山沟儿,翻越了山梁,到了乌黑的柏油路上,头上的天,碧蓝,碧蓝的,两边的山,绿的充满了生机,路旁,小草长出了地面,有一些花儿盛开。阳光温暖,空气中,有花香,草香。
这样好的天气,这样美丽的季节,本来是人开心,憧憬生活的时候,也是平儿,憧憬着和城市里,那个读书的女孩子的爱情的时候,可是,平儿的母亲,却病了,病的严重,带给了平儿沉重。
磊子不知道说什么,想着父亲生病,去世那些日子的艰难,在心里对平儿说,此时,除了自己的坚强之外,没有别人能帮助的了。
而看着刚走出学校,还显得青涩,稚嫩的平儿,也想着当初的自己,磊子的心里,就同情可怜平儿。
也愿平儿坚强,面对这意外的艰难。
磊子把平儿送到了沟儿里,他的学校里,平儿留磊子玩,磊子想着平儿因为母亲生病,心里沉重,在这样艰难的时刻,也不能用酒精麻醉,来逃避现实的艰难。于是,就推说他村庄的小院里,还有事情,他还要赶回去,看自考的书,就离开了。
离开时,对平儿说,不要喝酒,也不要去打牌了。心里也不要那么沉重,反正事情来了,总要面对,况且家里还有他父亲在,要平儿放坚强,有什么事情了,打电话,他随时上来,一块儿回去。
平儿说,好。也叮嘱着磊子小心。站在路边,看着磊子远去。
在转过山嘴,从反光镜里,看着站在路边,看着自己远去的平儿,磊子不知道怎么的,忽然心里很难过,眼睛湿润了,流泪了。想着平儿和自己,都一样是渴望爱,热爱生活,有梦想的孩子,但是,面对命运,家庭的灾难,又是可怜的孩子。
一气回到村庄,村庄依旧,打开小院的门,小院依旧,那些同事没有来,也没有孩子,小院里,空荡荡的。
磊子的心里,满是回去,呆在家里的感受,满是亲人的容颜。也是和谜儿在一块的情景,是谜儿的容颜,和谜儿说过的话。也是平儿,和平儿母亲的样子,心里很乱。
好一会儿,磊子才让自己安静下来,关了小院的门,搬了凳子,坐在场院里,找了自考的书来看,心也就平静了下来。
村庄静静的,只有偶尔过往的车的机器的轰鸣,和刹车,喇叭的声音。除此之外,就是寂静,鸡在喔喔的叫,蝉也在绿叶间,知了,知了的叫,让村庄的日子,变得寂静,而漫长。
磊子的心,也就从回到家乡的情景中,走了出来,回到了小院里了。想着在小院里的工作,工作之余,看自考书的情景。也在想着娟子,这阵在干什么,在想他没有,给他写信了没有。
磊子的心里,一直有个疑问,这个娟子,到底长的怎么样,是怎样的一个女孩子呢!
磊子的心里,就浮现出在最初工作的村庄里,那个学生娟子的模样,不知道这个娟子,是不是苗条,瘦高的身子,是不是一头乌黑的头发,瓜子形的脸,丹凤眼。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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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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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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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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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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