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对这个小院里人和事情的熟悉,工作的熟悉,一切都逐渐的干顺了,虽然繁忙,在这繁忙中,让磊子忘却了痛苦,时间也就过的很快。就在磊子边干着工作,边准备周末回去的时候,忽然接到一个电话,电话那边,是高峁儿单位里的一个同事的声音,告诉磊子,他爷爷死了。
磊子放下电话,脑子里一片空白。脑子里满是爷爷的容颜,想着,爷爷去了,爷爷难道就这样去了吗?在他不在家里,不在身边的时候去了吗?
虽然,学校里的工作,依旧忙碌,他要教那几十个学生,还有教学之外的许多事情要做,镇子上还准备在学校里开展镇级篮球比赛,但是,相比爷爷的死,磊子忽然感到,那一切的一切,都不算什么了,他都要放下,就给校长说了之后,匆匆的安排了学校的事情,磊子就踏上了回家乡山沟儿的路。
从单位,磊子是走到镇子上的。走出单位的小院,行走在乌黑的柏油路上,磊子的心,就在家乡的村庄里,在爷爷的身上了。也许在这新单位里,工作太过的忙碌,内心又承受着痛苦,虽然感到时间并没有过去多久,磊子仔细一想,时间已经过去了许久了。
到了镇子上,磊子乘坐了回家乡山沟儿的便车。心里想着爷爷,也不知道家里,母亲在如何的准备爷爷的后事。
山上,已经开始绿了,山野里,到处盛开着野桃花,磊子才知道,季节深入了,他离开家,真的有好久了。而面对这充满了生机的美丽季节,磊子也想不到,爷爷会在这个季节里离去。xiumb.com
磊子无心欣赏沿途的景色,脑子里,满是爷爷的样子,对爷爷的回忆,儿时,时常依偎在爷爷的怀里,爷爷抚摸着他的脑袋,给他好吃的。还和爷爷一块去山上下套,套住了牲口,爷爷就特别的高兴,他也高兴的跟在爷爷身后。想到了爷爷在地里捉土老鼠,和爷爷静静的坐在阳光下的田地里的情景。而现在爷爷去了,这一切都是美好的回忆了。
车在乌黑的柏油路上行驶了一程,然后,就在一个山梁下,依着那坑洼的泥土路,翻越山梁,往家乡的山沟儿里去,磊子往家乡的村庄里赶。
家乡的山沟儿,依旧是那样的熟悉,那狭窄的天空,那熟悉的连绵的群山,山脚下,人家土墙黑瓦的房屋,流淌的小河,房屋周围的田地。那些田地依旧犁了出来,有些田地里,已经播种了,一行,一行的,那种的是洋芋,玉米。
村庄里的人,听到了车的声音,就纷纷向车上看,看到了车上的磊子,虽然没有说话,但是,却似乎在用眼神告诉磊子,你爷爷死了,似乎他们也知道,磊子已经知道了爷爷死了,放下了单位的工作,专门赶回来送爷爷最后一程。
磊子在太阳落山时,赶到了家里,家里有许多的人在忙碌着,爷爷也已经入了棺材,棺材放在堂屋里,棺材前,放着爷爷的照片,是那样的慈祥,看着那照片,磊子仿佛感到,爷爷没有死,爷爷不过是太累了,睡觉去了。
磊子和帮忙的人打了招呼,就紧紧的盯着棺材,和爷爷的照片,不知道为什么,磊子的心里,忽然并不怎样难过了,脑子里想着父亲去世的情景,也想着父亲去世后,这个残破的家,爷爷那时痛苦流泪的样子,和后来日子里的孤苦无依,磊子感到,也许父亲的去世,疼过了,心里现在已经疼的麻木了。孤苦的爷爷就这样静静的睡去,也许是一种幸福。不过,磊子感到,许是此时内心里疼的麻木了,或者是在忙碌的人群里,他不知道疼了,而在日后的岁月里,就想时常在梦里,幸福的和父亲在一块,在遇到艰难的时候,再没有人庇护,离开家,或者回来,再没有爷爷的叮嘱,和问候时,那时,心里才会知道疼,而这疼,是长久的,刻骨铭心的。
母亲请了村里有威望的,和家里关系好的人来管这事情,事情有母亲操心,母亲也不要磊子给钱,磊子知道,她帮不上磊子,这些事情只能靠磊子自己了。
磊子给爷爷戴了孝,转了灵。心里,在没有痛苦的麻木里,老是爷爷的影子。
夜里,磊子见到了谜儿,谜儿依旧是那样可爱,清纯的样子,梳着辫子,眼睛乌黑,乌黑的。
只是,没有空闲和谜儿说话。
在给爷爷过闭了丧事后,磊子就赶到了公路边的单位里。到了单位里,因为在周末,学生还没有来,其他的同事,都在自己的屋子里,就连翔子也不在,不知道跑到那去玩去了,磊子忽然心里特别的空,特别的疼,他想和人说话,但是却没有人,磊子的心里特别的想春儿,尽管他知道春儿不在家,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他依旧找了自行车骑着,往春儿家的方向去,渐渐的临近春儿家的村庄,磊子的心里,就轻松了下来,脑子里满是和春儿在一块的情景,感到是那样的温暖,幸福。但是,当想到春儿现在也不知道在什么地方,和春儿之间已经没有了音讯,他们之间的事情,变得那样的迷茫,磊子的心里,越发的痛苦,就骑了自行车又往单位赶。
赶到单位,夜已经深了,孩子们入睡了,一些同事的窗户还亮着灯光,磊子回到自己的屋子里,看着屋子里空荡荡的,再想着爷爷的离去,磊子倒在床上,泪如雨下。
就那样痛苦着,磊子也不知道何时睡去,在铃声中醒来,看着窗外的晨曦,听着窗外孩子们的声音,磊子知道,尽管他痛苦,但是,却依旧要坚强的开始一天的工作。
虽然那么多的同事,都是冰冷的,但是,那些孩子,依旧是活泼,大胆,炽烈的,让磊子在上课时,就倾心在讲课里,被孩子们陶醉了,暂时忘却了痛苦。而当进了办公室,去做那些事情时,在那些文字和材料里,那许多要做的事情的忙碌里,也来不及去想那些痛苦的事情。
而最快乐的,依旧莫过于一天的工作结束了,和翔子在一块,听他讲他和女朋友之间的事情,他此时面对的痛苦,尽管听了无数次,已经记在心里,那么的熟悉了,但是,终于有了说话的人,就和翔子边说话,边喝酒,最后,在酒精的麻醉里,有了翔子的陪伴里,让磊子找到了在高峁儿单位里那样的感觉。虽然孤独,痛苦,但是,却有了温暖和慰藉后的坚强。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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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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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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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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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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