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越来越冷了。山上的树木,叶子从彩色里,变成了枯黄。风一吹,就哗哗的飘落,像蝴蝶一样,漫天飞舞。
村庄里树木的叶子,也枯黄了,飘落了。田地里的庄稼,收获过了,只留下倒伏的秸秆,或者空旷的田地。到处都显得萧条。
磊子的心里,就特别的想春儿,也想着春儿的话,无论如何,先调动到公路边再说,于是,准备离开高峁儿单位,去镇子上,找同学的爸,把调动的事情给他说了。
磊子又做好了心理和精神的准备之后,离开了高峁儿单位,去镇子上找同学的爸了。
磊子依旧,依着山脚坑洼的泥土路,往山沟儿外走去,天冷了,空气冷飕飕的,刮在脸上,有些凉意,钻进衣服里,让人打寒战。山上的树木,叶子在枯黄中,风雨吹,就哗哗的落,就一点点的消瘦,萧条了下去。路旁的草,也枯黄了,倒伏了,河边的柳,落了叶子,挺立着枝桠,那些水草,也枯黄了,河水变瘦了,在白花花的石头间流淌。经过的村庄,没有了树木绿色叶子的掩映,就裸露出了土墙黑瓦的房屋,显得丑陋。田地里,也空荡荡的,只有倒伏的庄稼的秸秆。
眼睛看到的一切,让人的心里,有些凉意。但是,磊子无暇看沿途的景色,只是低头匆匆的赶路,心情并没有因为这个季节的枯黄,萧条,而受到影响,反而脑子里,想着春儿,想着这样的奔波,是为了和春儿在一块,满足春儿母亲的条件,也是春儿临别时告诉的话语,先调动到条件好的地方再说,毕竟,话没有说死,一切都还有希望。于是,磊子的心里,反而比呆在高峁儿的单位里,多了温暖,轻松,踏实。虽然,这样行走着,奔波着,让人感到累,可是,想到翔子追女朋友的情景,想到所这样做,都是为了将来能和春儿像曾经一样在一块,觉得一切都值得,而也不感到劳累,反而浑身充满了力量。
磊子一气走出了山沟,翻越了小山梁,在柏油路上坐了去往镇子上的车。
在镇子的僻静的地方,等到暮色里,就去同学的爸哪儿。
因为熟悉了地方,磊子很容易的找到了地方,心里带着忐忑,希望敲门,门开了,同学的爸出现在门口,见到了磊子,磊子也看到了他,因为见过面,彼此都认识,同学的爸很是热情的让磊子到屋子里坐,磊子放了东西,同学的爸依旧给他倒了水,坐下后,寒暄了些话,磊子依旧问同学的情况,也说了自己工作的情况,然后,就把话题转到了想调动工作,到公路边的事情,同学的爸沉吟了会儿,就打了几个电话,然后,对磊子说,让磊子回去等待。在送磊子出门的时候,告诉磊子,回去一定要把工作干好,在这些时间里,不能出任何的事情。磊子一连声的答应着,告别了同学的爸,心里特别的温暖,兴奋。因为,从同学爸所打的电话里,磊子知道,他想办的调动的事情,十有八九了,而临别叮嘱他,接下来的时间,工作要努力,不能出问题,则是为顺理成章调动工作铺垫的。
同学爸的电话,都是打给磊子上边的领导的,在同学爸打电话那一刻,磊子感到,同学的爸真的伟大,神奇,忽然之间就梦想,他如果有这样的父亲,那多么的好,那么,和春儿之间的爱情,也就不会再有多么的艰难。
离开了同学的爸,磊子到了镇子上,带着激动,兴奋,去了电话亭,给春儿打电话,也正巧,是春儿接的,磊子就把他办的调动的事情,有了很大的希望,给春儿说了。春儿听后,显得平淡,平静,平淡,而沉重的对磊子说,先调出来再说,调到了条件好的地方,不管怎样,是有更多的机会,前途,在各方面,也会有更多的机会和选择的。
磊子说,不,我一切都是为了你。
春儿沉默了。
磊子对春儿说,我爱你,我想你,我想见你。
春儿又沉默了,磊子喂了几声,过了好一会儿,春儿才哭泣着说,不要逼我好吗?让我们彼此都冷静,冷静好吗?家里把我现在像犯人一样看管着,我离不开家,就连接电话都管着,现在他们刚有事出去了,才意外的接到你的电话。我现在不能见你,你自己找地方吃饭,住下吧!
磊子听着,心里很难过,像被什么揪着一样疼。就对春儿说,对不起,对不起,那就不见。只是我想你,爱你。
春儿说,我也想你,爱你。
磊子说,那就等我调动出来的好消息,调动出来了,我立刻就给你打电话,见你。
春儿说,到时再说吧!你保重。
磊子还想说什么,电话就挂断了。磊子能想到,可能是春儿的母亲回来了。
放下了电话,磊子心里既有希望,又有难过,沉重。
毕竟,工作调动的事情,磊子有了很大的把握,有了同学的爸帮忙,是能调动出来的。春儿也说,调动出来再说,磊子就把希望,寄托到到了公路边好的地方工作再说。沉重的是,磊子又害怕调动出来后,一切不过是春儿母亲的托辞,然后,又有了更高的要求,让他难以达到,而春儿也无力抗争,那么,会让他依旧陷入到煎熬,痛苦,失望中去的。
不过,事情还没有走到那一步,他还没有调动出来,磊子也就不去想那时的事情,事情到了那时再说,他此时,只能是在没有希望的地方,守着希望,往前走,不然,他就像坠入到无边的地狱里一样,到处是黑暗,见不到阳光,希望,又怎样生活下去,往前走。这样想的时候,那前方渺茫的希望,又驱散了内心的沉重,痛苦,磊子就在镇子上,找了个地方吃了夜市,喝了啤酒。xiumb.com
就在他吃夜市,喝啤酒的时候,透过窗户的玻璃,见到了彩儿和他的男朋友,相依偎着,走过镇子的情景,这一刻,磊子的心里,说不上是羡慕,嫉妒,还是见到这样的情景,想到他的处境,心里一下感到特别的痛苦,难过。也涌上各种的滋味,是遗憾,后悔,自责,还是坦然。磊子说不清,只是大口,大口的吃烧烤,喝啤酒,直喝到晕沉沉的,才回到居住的旅店里。大概是因为喝了酒,或者是因为调动的事情,有了眉目,而到公路边条件较好的地方工作,带给了磊子希望,磊子竟然上床,也就酣然睡去了。
第二天早晨起来,坐车离开镇子的时候,听到了镇子的中学里,传来了唱歌的声音,唱的是《祝你一路顺风》。磊子听着那歌声,脑子里忽然想到了颜子,他不知道那歌声是不是颜子他们班上唱出来的。磊子的脑子里,那么强烈的浮现上了颜子,还有彩儿,春儿。磊子看着枯黄的群山,感受车窗外吹进来的风的凄凉,忽然间偷偷的低头流泪了,泪如雨下。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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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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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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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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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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