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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十七

  在过年的前几天,磊子忙了一阵子,家乡小院的许多人家,都来请磊子给写对联。磊子在上学的时候,练过一些日子的毛笔字,毛笔字写的不是特别的好,但是,也不是特别的差,尤其是在家乡,上学的人本来家不多,加上他的字写的龙飞凤舞,有写字只有他认识,在人们的心中,不知道的东西,才显得神秘,于是,都认为磊子的字写的好,家纷纷来请磊子写对联。反正玩着没有事情,磊子也乐意给大家写,也不要人家什么东西,有的过意不去,就给磊子买一包烟,磊子不抽烟,就把烟给了母亲,母亲拿了烟,也很是高兴,一副骄傲,得意的样子。www.xiumb.com

  磊子在桌子前,手握毛笔,提起了架势,如飞的写着毛笔字,对面,写对联的人,就恭敬的给拉着纸,写好了后,很是满足,慎重的把对联放在地上。写一气,在没有人来请写对联的时候,磊子看着地上红红的,他写的对联,很有满足感的。只是,看着地上他写的毛笔字,对于写的好的字,很是满足,骄傲,对一些写的有败笔的字,就有些遗憾,只是,没有办法弥补。不过,写对联的人,不会发现这些败笔,连连的对磊子说,写的好,写的好。

  写了几天的对联,虽然忙碌,胳膊也写的酸疼了,但是,在忙碌中,获得了别人的尊敬,自己也有成就感,心里就踏实了,从而把在工作时,对前途的无望,和感情坠入到一片空白的痛苦忘却了。在这份满足于骄傲中,似乎又唤起了心里的渴望,对未来有充满了梦想,梦想能实现自我的事业,渴望一份纯净,而美好的爱情。

  只是,磊子知道彩儿无望了,不去想和彩儿之间的感情了,颜子在心里,就格外的清晰了起来,磊子的心里,就特别的想颜子,夜里做梦,梦见了颜子,就那么飘啊飘的,到了颜子的家乡。只是,醒来的时候,发现这是梦,心里很是遗憾。磊子就有了想见颜子的冲动,只是,想着和颜子在那个村庄里分别后,就失去了联系,也不知道颜子现在心里在想什么,还有他没有。而也想着颜子还在上学,心里还有美好的梦,和未知的宽广的前途,现在,还不能去打扰颜子,怕影响到颜子的学习。

  而在颜子之外,尽管磊子渴望,却在现实中,找不到具体的人。

  年,一晃也就来了,小院里就热闹了起来,磊子也就和家人一块,沉入到过年的喜庆中去,忘却了心里的煎熬,痛苦。

  过年那天,母亲忙着弄菜,磊子和小弟忙着贴对联,挂灯笼,对联贴了,灯笼挂上了,在红红的灯笼的映衬下,家里和院子里其他的人家一样,充满了喜庆,驱散了父亲离去后,家里的凄凉。

  贴了对联,挂了灯笼,就去亲人的坟上烧纸,上香,放鞭炮。别的亲人的坟,磊子以前跟了父亲一块去上过,而现在,却要像父亲给离去的亲人上香,烧纸,放鞭炮一样,要给父亲上香,烧纸,放鞭炮,在跪在父亲的坟前,给父亲磕头的时候,磊子的心里很难过,父亲的音容还那么清晰的在脑际,而人却永远离去了。而想着父亲离去后,家里的空落,母亲支撑家里日子的艰难,也想到他的任何事情,都只有自己操心,再没有父亲的庇护,磊子感到很难过。

  不过,与父亲最初离去的时候相比,家里的人都振作了起来,能坚强的生活着,虽然有波折,痛苦,但是,心里没有泯灭希望,有希望在,就有未来。

  从父亲的坟上回来,天不早了,院子里的鞭炮声,一阵阵的响起来,那是那些人家上毕了坟,回来开始吃团年饭了。磊子在堂屋里把桌子放好之后,母亲也把菜做好了,菜都是自己产的,都是乡土菜,味道很是香。

  菜端上了桌子后,爷爷也来了,一家人就在一块开始吃团年饭,也像其他的人家一样,放了吃团年饭的鞭炮。

  磊子的脑子里,忽然就想到父亲还在的时候,一家人围坐在桌子边的情景,是那么的热闹,而现在只剩下他们几个人了。心里不免难过,但是,看着日益苍老的爷爷,忍住内心痛苦,坚强生活的母亲,就忍住内心的痛苦,和家人边吃,边聊,还喝了酒。磊子知道,除了妹子和小弟还不怎懂世事,显得有些懵懂外,各自的心里,想着父亲,都是痛苦的。但是,都忍受住内心的痛苦,而和家人在一块,要过一个祥和幸福的年。

  年饭就在祥和中吃结束了,夜来了,院子里各家的灯笼亮了,磊子就去把柴油机发动,灯笼里放的灯泡也亮了。那明亮的灯泡,红红的灯笼,驱散了失去父亲后,家里的悲凉。

  母亲他们依旧在吃,磊子吃好了,就去院子里逛。看着红红灯笼下的家乡小院,听着时不时响起来的鞭炮声,感到家乡小院的年,是那么的祥和。他的家,也融入在家乡小院的祥和中,磊子想到,尽管家里发生了变故,尽管他的事业无望,情感没有着落,但是,在这祥和中,却抚平了内心,觉得只要人在,人好好的,希望就还在。

  面对家乡的小院,磊子盼望,在新的一年里,能找寻到生活的希望,能有浪漫而美好的爱情。

  家乡小院的人,吃过了团年饭,也在窜门子,在一块吃瓜子,聊天,有的已经开始组织人打牌了。磊子也就融入在人们之中,和他们聊天,打牌,忘却了家庭变故,没有人庇护的痛苦,也忘却了内心的失望,空落。

  一直玩到凌晨,院子里有人家开始放鞭炮,迎接新年,院子里一时鞭炮声音大作,磊子就和玩牌的人起了身,去院子了看人玩鞭炮,然后,回到家里,和小弟准备放鞭炮,就在鞭炮声中,磊子迎接来了新年。

  面对新年,磊子在心里,一遍遍的渴求,但愿新的一年里,能找到希望,尤其是内心渴望的情感,能有所寄托,着落。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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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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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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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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