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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十二

  附近曾经工作过的那个单位捎了信来,让磊子去那村庄小院里,把一些手续办一下,主要的是他有他一些钱,需要他去签字领取。

  于是,那天给校长说了之后,校长就答应磊子去了。磊子就离开了高峁儿的单位,往附近那个村庄,那个小院里去。

  下了高峁儿的单位,磊子依着傍山,依河的泥土路,走了一程,回首村庄,村庄里高峁儿上的单位,土墙黑瓦的村庄,在山脚下静静的坐落,村庄里,高峁儿上单位的二层红砖楼房,那高高的旗杆,旗杆上的国旗,在随风飘扬,在这高峁儿上的单位里工作,是散淡,无望的,但是,当离开的时候,却又打内心里感到怀恋,甚至怀恋那散淡,散淡之中,有更多属于自己的生活,在散淡之后,和同事们能发自内心温暖的在一块,不用提防,也没有心计和城府,让人感到温暖,轻松。还有慈祥,没有架子懂得校长,还有翔子,梦儿,想起来,都是那么的温暖人,可爱。

  不过,磊子知道,这只是去曾经呆过的村庄的单位里办事,很快依旧会回来,回到这村庄里,回到高峁儿上的单位里,过那样散淡的生活,和同事们在一块,和翔子,校长,以及那些能玩到一块的人在一块。磊子的心里,就不再想工作单位的村庄,也不想高峁儿上单位的工作,生活的事情,一心只在曾经工作过的单位的村庄,村庄里那工作的小院,想小院里那些人,那些事情。一些人离开了,不会再回到小院了,一些事情,就永远的成为了记忆,不会再在那村庄,那小院里发生,只能给人留下记忆了。而一些人还留在那村庄里,小院里,比如安子,校长,栗子,平儿,主任,以及那些没有离开的一块工作过的同事。磊子心里想,那村庄依旧,人事有些不同,磊子不知道,面对那熟悉,而又陌生的村庄,还能否找到曾经的感觉,和那些还呆在村庄里,小院里的同事,还能否找到当初在一块的热情,那份感觉。Χiυmъ.cοΜ

  磊子不知道,只是依着那泥土路,匆匆的着,脑子里想着那村庄,那小院,那些未曾离开的人,不知道这又回到那村庄的小院里,会寻到什么,觅到什么,有什么样的感觉。

  沿途,会经过一些村庄,村庄依旧,只是,再没有在那村庄的小院里工作时,经过这些村庄的感觉,也会有人问磊子,去哪儿,做什么。磊子就说,去附近曾经工作过的单位里去办点儿事情。有时,在村庄之外,没有人家,只有泥土路,路旁是田地,是河流,两边的群山连绵着,挺立着,有鸟儿的鸣叫,小河叮咚流淌的声音。到处都是枯黄,萧条的,没有什么景色,空气中,也有了寒冷的因子,但是,磊子因为走路,感受不到冷,脑子里也没有在附近村庄里的小院里工作时的感觉,只是匆匆的走着,想早点儿感到那单位里,把事情办了。

  翻越了山梁,下了山梁后,有经过了一些村庄,在渐渐的临近工作过的地方那村庄时,磊子的心里,就激动起来。最初背着简单的东西,几床背着,锅碗瓢盆来这村庄里工作时的情景,内心好奇,激动的感觉,仿佛在昨天,那么的清晰,那种感觉,又那么强烈的回到了心头。而呆在村庄里一路下来的工作,生活,就像电影一样,在脑子里回放,带给磊子各种的感觉,时儿高兴,时儿痛苦,时儿憧憬,时儿失望。那些事情,那些人,在脑子里那么的清晰,那些人的音容笑貌,都那么清楚的浮现在脑海里,尤其是颜子,留在脑海里的印象那么的深刻,记得她的模样,她的笑,她说话的声音,记得和她在一块的感觉,但是,最后,却在无言中结束,带给人遗憾梦,痛苦。而现在,她离开了这个村庄,这个小院,曾经的一切,再也找不回来了,想着,磊子的心里,感到有些疼。

  就在这复杂的心情里,磊子走进了村庄,走进了工作单位的小院。

  小院依旧,但是,走进小院的感觉不同。没有以前呆在这小院里工作时的那种安慰归宿般的感觉,面对小院里,学生的喧闹,老师的忙碌,磊子从感到,小院已经不属于他,他来这,是过客,是外人了。小院里的事情,也都与他再没有关系,面对小院,尽管满是记忆,但是,却让他感到熟悉而陌生了。

  下课后,小院里满是学生的身影,虽然有的学生看见了磊子,就热情的打着招呼,问候老师来了,之后就离开了,有的学生,虽然看见了磊子,但是,不知道是出于害羞,还是别的什么原因,没有打招呼,在操持上来来往往的。但是,无论打过招呼的,还是没有打过招呼的,都让磊子感受到没有他呆在这小院里,学生能给予他的那种亲切,他踏实的感觉。他已经离开了这小院,已经不教这些学生了,无论打招呼,或者没有打招呼的,他都与这些学生没有关系,这些学生也都与他没有关系。

  那些一块工作的同事,包括学校的校长,见了磊子,也都热情的打招呼。还新调来了老师,大概听学校里的老师介绍过,对磊子也很热情。只是,在打过招呼,热情过后,也就平淡了下去,那些老师都忙着各自的事情,在校长那签了字,去栗子那算了账,该扣的扣,该领的领,钱领了之后,磊子来这曾经工作过的小院,也就没有什么事情了。栗子,和平儿,也在打过招呼之后,都一样在忙着各自的事情,淡淡的,再也找不到当初在一块时的感觉,磊子才深刻的感到,人走茶凉,该淡的,在离开后都淡了。在一块时,工作之外,能说笑,喝酒,聊天,而在走了之后,自己走出了这个小院,走出了这个生活的圈子,已经是这个小院之外的人,是他们生活圈子之外的人,无论在一块曾经多么的热闹过,但是,离开后,都在彼此的生活之外,将没有什么关系,于是,那些热情,也就消散在岁月里,变得平淡了下去。

  倒是那新调来的一个年龄稍大的老师,对磊子很热情,介绍着他的一些情况,并说调到了这个小院里工作的好来,幽静,清闲。并且很热情的留磊子玩,说他有猪脚,到了下午炖了,让磊子在他那玩。

  虽然那才调来的老师很是热情,但是,磊子想,毕竟和人家才一面之缘,以前也没有交情,麻烦人家终究是不好。加上事情办完了之后,也就没有事情了,人家都忙着,呆在这终究是外人,而睹物思人,面对此时的淡然,磊子怕内心里涌上凄楚,就借口有事走了。

  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一刻,让磊子特别的想念家乡附近那高峁儿上,虽然那里的工作散淡的让人没有希望,也在去工作之后,发生了一些不快的事情,但是,却让磊子感到温暖。于是,就匆匆离开了。

  走出了小院,准备去安子的单位看看,但是,问了下,知道安子下乡去了。磊子就匆匆的离开了村庄。

  兜儿里装着一沓钱,让磊子感受不到一点儿分量,摸着钱,在心里一遍遍的想,,领了这些钱后,就与这个村庄,这个小院,再没有关系了。离开后,来到小院,感受到了小院里的淡然,也感受到了村庄里物是人非的空落,让磊子的心里很难受,就在心里问,这一离开,不知道何时才能来小院,也许不久的将来,也许永远都不会来了。在小院里的工作,生活,与那些人,那些事情,将再也没有关系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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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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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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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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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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