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周末,磊子回到了家里去,磊子忽然想要个照相机,一台小收录机,身上正好领的有工资,母亲不要他的钱,他一时也没有用钱的地方,虽然母亲对他说,钱让他留着将来找媳妇,成家的时候用,他成家的时候,她帮不了。但是,磊子感到,这还不是眼前的事情,他的心里,只等待着,盼望着彩儿,而彩儿从学校里毕业,到回来工作,还有一年多的时间,而一切能等到彩儿毕业工作了再说,在这期间,磊子感到,他不可能恋爱,也没有和谁结婚,成家的可能。于是,磊子就决定乘着周末,坐了顺路去镇子上的三轮蹦蹦车,在镇子上坐了去西安的班车,买他想要的东西。
在镇子上,坐上了去往省城的班车,依着乌黑的柏油路,驶出了镇子,就在狭窄的沟儿里行驶,两边,是峻高,笔陡的山,头上是一线的天。公路依着山,路外,就是流淌的小溪。车就在沟儿里,轰鸣着,喘息着前行,要爬处沟儿,一点点的往秦岭梁上去。
车行驶的很慢,那轰鸣的马达声,让人恹恹欲睡,好久,车慢慢的挣脱出狭窄的山沟儿,在往山坡上行驶,天就开阔了起来,公路的两旁,多的是松树,虽然山梁上,还是没有春意,但是,那松树挺拔,翠绿,却带给磊子新鲜的感觉。
车爬上秦岭梁后,就豁然开朗起来,磊子回首,是绵延的群山,工作的村庄,单位,家乡的村庄,小镇,都在身后了,而前方,也是绵延的茫茫苍苍的群山,山头上,缠绕着雾,磊子知道,就穿越了这重重叠叠的群山后,就是那繁华,精彩的大都市。一方是寂静,一方是喧闹,就在这秦岭山的两边,是两个世界,两种不同的生活,对于生活在山里的人来说,想要翻越着秦岭山,去那都市里生活,那几乎是难以逾越的鸿沟。磊子知道,他只是乘着假期,去买他想要的东西,欣赏都市的繁华之后,依旧得离开,回到山里,回到那小村庄,工作的小院里,开始他的生活。
磊子不去想那么多,不去感叹那么多,只是透过车窗,看着沿途各种形状的山,欣赏窗外的风景,想着去西安了后,买小型的收录机,照相机的事情。
磊子对西安,又熟悉,又不熟悉。
熟悉的,是南边,和钟楼那一带,不熟悉,就是在这些地方之外,他都不熟悉,到了哪地方,就会摸不着东南西北。所以,磊子在南边的车站下车后,想直接赶到钟楼那些商场里去买他想要的东西。
一切想好后,磊子的内心,就安然了下来,只是,随着车左转,右拐的向前行驶,把他一点点的带往西安,他的脑子,又活跃起来,想到了彩儿,不知道彩儿现在在做什么,内心就想象着,如果有一天,能和彩儿一块儿坐车去西安,可该多好啊!
车冲出了群山,来到了关中平原上时,磊子的心忽然开阔起来,只是,忽然想到了上次来西安,是给父亲买药,一切仿佛在昨天,而现在,父亲永远长眠在地下了,想着,磊子的心里就难过,觉得一切恍若隔世。
磊子抑制住了内心的难过,想着去西安买东西的事情。
就在这出了平原,去往西安路途上的一个镇子附近的一个村庄里,磊子的二姐就嫁在那,在路上下了车后,从一条泥土路,走一二十分钟就到了二姐家了。磊子以前去过二姐家好多次。
磊子想去西安把想买的东西买了,然后就回到二姐家去,在二姐家住一夜,然后就往回赶,去单位上班。
磊子把一切都想好了,心里就踏实了,惬意的坐在座位上,透过车窗,看着窗外的景色,开始,是一望无际的平原,是一些小的镇子,并不怎么繁华,渐渐的进入了市区,街道就整齐,交错起来,也宽阔起来,街道上的车和人就多了,街道两旁的楼房,也就豪奢,高大起来。
看着车窗外的城市,喧闹,精彩的一切,大概在村庄里呆的太久了,让磊子感到憋闷,压抑了吧,心里忽然就激动起来,仿佛从来没有到过城市,第一次来城市一样,睁大了眼睛,好奇的看着,心里也就轻松起来。
脑子里,忽然就想到了在那个城市里上学的情景,想到了和彩儿在一块的短促的岁月,忽然间,感到是那么的美好。只是,再一回不去了。
磊子就这样的看着,想着,只是,车到了车站后,走出车站,面对偌大的都市,熙来攘往的人群,川流不息的车流,人流,林立的数不清的高楼,内心的激动,一下就冷静下来,他感到茫然了,忽然感到,在这城市里,他连微尘都不是,也没有他落脚的地方,城市虽然好,但是,城市不是属于他的,他在那个不大的城市里上学的生活,永远的成为了过去。他来这个城市,只是想买他想要的东西,买了后,就要像逃一样离开,磊子知道,他兜儿带的钱,在买了东西后,支撑不了他在这个城市里呆的。琇書蛧
磊子坐了公交车,到了钟楼附近的商场里买他想要的东西,在去那商场的时候,磊子忽然想到,给父亲买药,就在这附近,通过父亲吃药了后的情况,磊子就明白,那医院的医生,骗了他们,给的那药丸,还不知道是什么。他好想去那医院,找那医生,冲着他们大骂,他们不得好死,骗垂死人的钱。可是,想了想,在这里,他是乡下人,如果这样,人家会打他的。而且,事情也过去了这么久,父亲都入土为安了,他和家人内心的伤疼,随着岁月的流逝,也在一点点的平复,他不想再去撬动什么,如果再弄出事情了,地下的父亲不安,家里也不安,他也难以安,现在,唯有所求的,是家里的日子,就这样平平安安的,家里的人都好好的,连年来,家里遇到的痛苦的事情,太多,太多了。
这样想,磊子忍住了内心深处发出的愤怒,就走进了商场,商场很大,和豪奢,磊子忽然感到自己的土俗,和自卑了起来,就没有多逛,找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价钱合理,带的钱也还够,就咬牙买了,就匆匆的走出商场。
时间也不早了,磊子就又坐上了公交车,一直坐到了二姐家的路口,然后,下了公交车,到二姐家去。
事情没有给二姐说,磊子去了,二姐和二姐夫都特别的高兴,就忙着做饭,夜来了,就边吃边喝,磊子就说了出来的事情,拿出了小巧的收录机和照相机让他们看,他们看了后,都说好,然后,就吃着,喝着,就聊到了父亲,聊到了家的残破,磊子和二姐不禁落泪了。
第二天,磊子给二姐他们找了像,就匆匆的离开了,他要赶回去上班了。
在回去的车上,磊子想,有了收录机相伴,在音乐里,能打发许多寂寞的时光,有了照相机,见到了美好的景色,就拍下来,磊子感到,有了这两样东西相伴,他的日子里,会多些快乐,充实。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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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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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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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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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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