磊子费了很大的周折,才攀登上了山梁,人已经气喘吁吁,淌着汗了。
脑子里边想着彩儿,有了彩儿在心里,似乎多么大的艰难,多么艰苦的地方,他都能扛过去。
磊子也想着即将开始的工作,对工作单位那环境,以前去过,大体熟悉,但是,地单位的人,单位的事情,这即将开始的工作,都不知道,充满了向往和好奇。而这些,磊子也想,到了那,开始生活和工作了之后,一切都会慢慢的熟悉起来的,磊子就不去想那些事情,心里倒是在边想着彩儿,边为父亲担心着了。
父亲本来要送他来单位的,但是,父亲已经病的很重了,这么远的路怕走不了,于是就没有来。在离开家,离开父亲的时候,父亲对磊子说,终于把你供出来了,我就放心了,只是,把单位里安顿好了之后,就多回来看看我。
磊子点了点头,记住了父亲的话。
在假期里,边等待分配,安排工作的事情,磊子也边操心着父亲的病,和父亲一块去了乡里的医院看,中药,西药吃了好多,父亲的病都不见好转,脸色依旧蜡黄,人也吃不了东西了,人越发的枯瘦,两个眼睛凹陷下去,能放进鸡蛋了。
后来,磊子领着父亲,去了西安检查,只是,匆匆的,也没有检查出个所以然来。于是,就回答了家里,父亲依旧吃着各种药,希望病能好起来,磊子也等到了分配的工作,到了工作的时间,得去单位了。
终于毕业了,有了工作,心里还有惦记的彩儿,不用靠家里,能自己挣钱养活自己,还能照顾家里,给父亲买烟抽,买酒喝,日子看着一点点过好了,是让人开心的事情,可是,却遇到父亲突然得病的事情,而且病还越来越重,虽然还没有明确是什么病,却给人越来越不好的预兆。
一路向单位去,磊子的心就涌动着各种的滋味,是甜蜜,是幸福,是对未来生活的憧憬,也是担忧,焦虑,沉重。
就在这样的心情里,磊子朝山梁下走去,这是秋天的时节,山上的景色,给外的漂亮,树木的叶子,有火红的,金黄的,深绿的,就像水彩画,无比的绚丽,给人明净的感觉,但是,磊子无心欣赏。
下了山梁,穿过了沿途的村庄,渐渐的,就到了工作的那个村庄里的单位了。
进了单位的小院,似乎单位里的人早就知道分配来了这样一个人,住的屋子都给他安排好了,磊子去单位领导那报到了之后,单位领导就给他安排了住的房子,给了他钥匙,让他自己去安顿。
是一间小屋子,屋子里有床板,桌子,椅子,凳子,磊子把屋子打扫了之后,铺了床铺,把洗漱的脸盆,毛巾,牙刷放好了之后,屋子里基本像个家了,能满足人的生活了。
然后,单位的领导,给他也安排了灶房,在一个很小的屋子里,是一个很小的烧柴禾的灶台,灶台上有现成的锅,灶台后放的有张桌子,可以放碗筷,油盐酱醋,还能切菜。磊子打扫干净了之后,就有人喊他去吃饭,说是今天伙食上统一安排饭。琇書網
伙食上弄了菜,磊子不知道是为了迎接他,还是工作的第一天,单位聚餐。
在桌子上,边吃边喝边聊,很快就熟悉了。单位的领导和同事都特别的热情,给磊子介绍着单位的情况,也给磊子说着生活遇到困难,可以找他们的事情。说油盐酱醋,粮食可先去小院外那商店里欠着,工资来了再去给人家,烧的柴禾,告诉了磊子,后山的沟儿里,就是单位的柴山,山上有许多以前砍下来的柴禾,在下午没有事情的时候,上山一会儿的功夫,就可以弄回来一捆柴,就能烧好久。告诉磊子,没有了刀,斧头了可以找他们,他们有。
面对单位同事的热情,主动的帮助,磊子的心里好激动,就像回到了家一样,于是,把父亲在病中,带给他的沉重暂时放开了,于是,就放开了量,和单位的同事喝。单位的同事,都是男的,没有女的,而且,年龄都比他大,都有了家庭,最大的,能给他当叔叔,最小的,也能当他的大哥哥。于是,在熟悉了之后,面对他们的热情,就像回到了家里一样,没有了拘束了。
只是,最后高兴的过了头,磊子喝醉了。在醉了之后,忘记了心里那甜蜜幸福的事情,而已忘记了因为父亲生病涌上心头的沉重,焦灼。清晨醒来,头格外的疼,那些事情都涌上心头,磊子格外的想彩儿,也担心父亲。想彩儿如果在,鼓了勇气约她,告诉她,他爱她,需要她陪伴。也担心父亲,到底得的什么病,能不能治疗好,磊子也想着万一,万一父亲的病治不好,那么,这个家庭将怎样办,母亲会怎样痛苦。磊子不敢想了,有人喊磊子打开水,磊子就起来了,去了小院外的一个商店里,赊欠了电壶。那商店的老板似乎早就知道他是分配来的老师,对于磊子去欠东西,很是热情,告诉磊子以后需要什么了,随时可以来拿。虽然那热情,饱含着生意人的利益在里边,但是,在这陌生的地方,有人能这样放心自己,这样热情,却也让人感到温暖。
早饭依旧在伙食上吃的,是昨天的剩饭剩菜。吃过了早饭后,就开了会,传达了上边的一些精神,然后,安排了具体的工作,磊子也有了他自己的工作。散会后,磊子就去那商店里把刀,油盐酱醋,粮食,生活上必须买的都买了。那商店虽然小,但是,生活上必须的东西都有,磊子就想到店老板的细心,精明了。
生活上的事情准备好了之后,磊子就想着工作上的事情了。想了想,也想不出个头绪来,也只能是到真正工作了时再说。
下午的饭,得自己做,那小灶房里还有柴禾,磊子烧了半天,烧不着火,最后,熏的眼泪直流,火算是着了。他也没有切过菜,把辣椒就切成一截,一截的。最后,总算是把饭做熟了,是做的面条。但是,味道不怎样,而且,辣的不行。在家时,饭都是母亲和姐姐做,他没有做过饭。上学时,一直在伙食上吃饭,他不用做饭。而这算是他做的第一顿饭,虽然艰难,味道不好,总算是熟了,吃饱了肚子,满有成就感的。也在心里默默的想,从现在,就得自己扛着生活,走生活的路了。无论风雨,坎坷。想着,体味都父母的艰难,不易,也感到沉重,觉得自己已经告别那轻松,朝气的学生生活,而走入现实生活,成为一个走进生活的人了。磊子的心里,担忧父亲,也忽然强烈的想彩儿,要是彩儿在,可该多好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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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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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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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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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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