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两天终于找到机会的郑辉没太费力地撬开了工作室后门的锁，闪身进屋后，将门从里面带上了。
顾之谦前两天都睡在了工作室，面对前院的那面落地窗上还严丝合缝地拉着窗帘，暗房的灯还开着，郑辉观察着屋里的情况，戴着手套的手指轻轻把暗房的门推开了一点，暗房令人眼晕的红光里，不知名的设备正在运行着，他看不懂。
他从暗房里出来，站在屋里环顾四周，从口袋里掏出了林泽凯凭着记忆给他画的房屋布局图——
按这张平面图的指示，原本大厅尾部应该有一个楼梯是直接与地下室相连的，可现在没有了。
原本应该是楼梯的位置，此刻墙体上挂了一幅巨大的照片，几乎占据了这面墙体面积的三分之一。
郑辉眯着眼睛看了看那幅照片，皱眉上前，将相框微微朝旁边拨开了一点——
后面是墙，看不出任何不妥。
他迟疑一瞬，朝天花板一角上那明晃晃的监控镜头看了一眼，下一秒，他就在镜头下面，堂而皇之地抬手，一个用力，将那张巨幅照片从墙上搬了下来。
隐藏在照片之后的那道被漆成跟墙壁同样颜色的窄门，终于在失去遮挡后彻底暴露出来。
口罩和鸭舌帽的遮挡下，郑辉的眉头跳了跳，神色一震。
他低头查看门锁——那看上去是一个老防盗门样式的锁，但当他拿着备好的细铁丝捅进去试图开门的时候，发现原本撬锁的技巧在这里却不起作用……
他又回头看了监控一眼。
他方才开外面门锁的时候就发现了那门锁是带人脸识别和监控的，那么他现在进屋，这工作室的主人一定已经收到了报警提醒。
他没有多少时间跟门锁纠缠。
思及此，郑辉把心一横，从后腰拿出了藏在衣襟下面的工具——
那竟然是一把斧子。
隔着不到十公里的距离，郑辉用斧头砍门的声音和顾之谦手机里APP再度响起的报警音一同响起。
林雨涵认识了这个铃声，紧紧抓着安全带，几乎比顾之谦还紧张，“谦哥？！”
“坐稳。”在市区开出了每小时120公里的顾之谦脸色越发地沉定下来，他速度不减地打着方向盘右转过弯，帕梅拉在轮胎与地面发出尖锐的摩擦声中暴怒地甩尾漂移又猛地回正，接着卡在下一个信号口黄灯变红的前一秒，如离弦之箭般嗖地一下蹿了出去。
……第二次报警，证明闯进工作室的人已经找到了地下室所在。
隔着还剩下最后几公里的距离，屋主与闯入者同时与时间赛跑。
郑辉直接砍坏了暗门的锁。
连通一楼大厅的狭窄楼梯在门后露出真容。
浑浊的气息裹挟着热气顺着敞开的门涌上来，即使戴着口罩，郑辉仍然忍不住皱了皱眉。
地下室与外面的摄影工作室像是完全割裂的两个世界，郑辉心惊地快步下楼，一眼就看见了躺在床上那个干瘪的病人。
他狐疑的视线落到病人露在薄被外面的小臂上，下一秒，他不敢置信地瞳孔猛缩，仿佛见鬼一样抓起薄被，将其一把掀开了！
被子下面的身体失去遮挡，严重的烧伤和常年卧床后的瘦弱病态显露无遗，而郑辉抓起他的手臂，骇然的目光落在了他手臂上那个只被大火烧毁了小部分的纹身上，接着猛然倒吸口气——
这人他认识……
不止是认识，甚至是曾经非常熟悉的人。
——是卢四。
他竟然还活着？！！
极度的惊悚和骇然中，郑辉抓着卢四手臂的手都在发抖，他看着这个本该在十五年前就已经死透了的人，紧绷之下脖颈青筋暴起，他困难地咽了口唾沫。
但他很快发现了不对。
他抓着卢四手臂的手几乎用尽了力气，但躺在床上的人几乎一点反应都没有。
他放开了手，终于从方才见鬼般的惊悚中回过神来，注意到了卢四直勾勾盯着天花板的那双浑浊的眼睛。
“……卢四？”
狭小的地下室里，他压着嗓子，低声喊那个多年来都不曾再叫过的名字，他喊了几句，拍了拍对方的脸，才意识到，病床上的人对外面的一切刺激似乎都毫无反应。
“……”如同擂鼓的心跳慢慢地缓了下来，郑辉重重地呼出一口气，看了一眼卢四身上连着的各种导管和生命体征监护仪，低低地骂了一声。
“也对，”他哼笑了一声，当年那场车祸那么严重，你就算不死，也不可能好得了。
怪不得刘钊林要那么小心翼翼地处理从这里带走的医疗垃圾。
但是为什么卢四会活着，而且还在顾之谦手里？
是他当年在卢四濒死的时候把他救了出来？但是为什么？为什么把他藏在这里，甚至包括警察在内，瞒过了所有人？
他对当年那些事情知道多少，如今又是抱着什么打算？？
郑辉越想越觉得惶惶不安，他不再去管病床上无知无觉的“老朋友”，转而查看起地下室。
他满腹心惊肉跳的疑问，而当他一直向前走，走到顾之谦那贴得密密麻麻的“照片墙”时，如同被人倏然施了定身术一样，猛地站住了。
他不敢置信地看着满墙的照片，发现那其实是一张复杂的人物关系网——陆明渊、林泽凯、李强张雯向雄甚至是他自己——他们全都挂在这面关系墙上，并且从上面以简单箭头连线和关键字标注的内容上来看，顾之谦挖到他们这些人背后真正的联系，恐怕只是时间问题了。
打死郑辉也没想到顾之谦的地下室里竟然藏着这么些要命的东西，惊骇中他一时拿不定主意要怎么办才好……身不能动口不能言，已经成了植物人的卢四不足为虑，关键是这一墙的信息。
而只是稍稍犹豫了一瞬的工夫，始终留意着外面的动静，耳朵又极尖的郑辉忽然听见了外面跑车引擎由远及近的噪音……
妈的。
他暗骂一句，一秒都不敢再多耽搁，用最快的速度给照片墙拍了张照，接着三步并作一步地朝楼上跑去！——
顾之谦把车停在了后巷门口。
他知道此刻在争分夺秒，但从方才门锁警报到现在已经五分钟过去了，门锁不再持续报警证明着锁已经被破坏了，对方此刻必然已经发现了他那道暗门之后的一切。
——但顾之谦不能让林雨涵看见地下室的那些东西，因为她毕竟还是林泽凯的女儿。
“你在这里等我，”
下车之际，顾之谦语速飞快地嘱咐，“屋里不知道什么情况，你不要进去，在车里把门窗锁好。”
林雨涵也知道自己跟着一起进去恐怕帮不上忙还会成为顾之谦的掣肘，她没说话，紧抿着嘴点了点头。ωωω.χΙυΜЬ.Ｃǒm
同一时间，郑辉从地下室急奔而出，他意识到方才听见的引擎声已经彻底静了下来，站在地下室外面飞快地朝工作室的正门和后门各看了一眼，不到一秒的犹豫里，曾经无数次作奸犯科的经验在此刻发挥作用，让他反其道而行之地选择了冲向工作室临街的正门！——
同一时间，顾之谦霍然一把拉开后门，箭步而入。
两人一进一出，大门口风铃急促地响成一片，顾之谦只来得及看见郑辉的一片衣角。
“！！！”顾之谦朝门户大开的地下室看了一眼，顾不上那边，面色冷峻地拔腿就追，但追出前院还想再走的瞬间，他却猛地想起什么，咬牙倏然停下了脚步。
……此刻地下室已经暴露在外了，后门大开，林雨涵或者听见了动静的街坊邻居都随时有可能过来。
所以他不能走。
他死死攥着拳头，看着闯入者的身影在街角一闪而过，嘴里尝到了血腥气，那是他生生把牙龈咬出了血。
郑辉从前院夺路而出的时候故意撞翻了院子里的桌椅摆设，他知道只要引起其他人注意，顾之谦顾及着地下室里的秘密被别人发现，必然不敢对他穷追不舍，他本来的打算是想从前街的岔路口绕出去走后面人烟罕至的老巷子，但人刚从主路拐了个弯，还没等进巷口，他却忽然踩了个刹车。
……他竟然在巷口看见了林雨涵。
原来刚才听见的轰然作响的引擎声是她的车。
郑辉暗骂一声，意识到这个之后，他打消原本的计划，闪身拐进了旁边的一条辅路，而此时正坐在副驾朝这边看的林雨涵狐疑地蹙眉，开门从车里走了出来。
她隐约觉得自己是看见了熟人，但追到马路上，那个身影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她莫名觉得不安，不顾上许多，锁车之际转身就朝顾之谦工作室的后门走去，她进门之前先试探地喊了一声“谦哥”，屋里无人应答，她咬着嘴唇，径自把那扇虚掩着的门推开了——
屋里顾之谦正把一幅巨大的照片重新挂到墙上，林雨涵进门时，他调整着照片的角度，朝她看了一眼，脸上尽是无奈。
林雨涵看看工作室，发现这里除了后门被破坏外，摆设看上去跟她上次来并无差别，如果不是一路跟顾之谦一起回来，她甚至不会相信这里刚刚遭了贼……
“撬锁的小偷跑了？”
她走到顾之谦身边，抬头看那幅两米多高的照片，觉得一切都透着古怪，“到底怎么回事？”
顾之谦摇摇头，他惯会伪装，这么一会儿工夫，方才的焦躁、愤怒与懊恼已经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莫名其妙的苦笑，“不知道，本来我工作室也没什么值钱的东西……”
他说着，指了指眼前遮住了洞开的地下室入口的那幅画，“搬家之后，我那些相机都挪家里去了，这边最值钱的可能只有暗房的设备和这幅大画幅的照片了。”
他说着，啼笑皆非地摇头叹气，把假的演得比真的还真，“小偷可能觉得这幅照片和设备都不好拿吧，反而没丢什么东西。”
怎么说呢，他伪装得很好，可林雨涵就是莫名其妙地知道，他没说实话。
他可能自己都没意识到，当他说谎的时候，语气会比平时更认真——这不是林雨涵自己意识到的，只是印象里，仿佛在很久很久之前，有人曾不止一次地对她说过。
但那个人是谁呢？
林雨涵眸光微凝，不由自主地看向了顾之谦的那张全家福……
“……雨涵，”
“谦哥——”
两道声音重叠在一起，顾之谦与林雨涵看着彼此，又同时住了声。
准备下逐客令的顾之谦失笑，“你先说吧。”
林雨涵也笑起来，很无害的样子，“我想借用下洗手间。”
心思都在地下室被闯入这件事上的顾之谦没多想，给她指了下洗手间的方向，“那边就是。”
林雨涵应了一声，开门进了洗手间，反手锁上了门。
环境里只剩下她一个人的时候，她塌下肩膀，扶着胸口长出口气。
但很快她又紧张起来。
安静封闭的环境里仿佛只能听见自己的心跳，林雨涵轻轻咬着嘴唇，抬眼打量洗手间——
顾之谦平时经常在这边住，洗手间里面做了干湿分离的淋浴区，但很干净，几乎像是酒店房间里刚被打扫过的洗手间一样，水龙头上甚至连一个水点儿都没有。
“这么洁癖吗……”
林雨涵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小声地嘀咕，她不自觉地伸手摸了摸流理台……她试图在脑海里找到一点跟这间房子相关的记忆，但哪怕想到头痛再度袭来，她仍旧没有回想起任何与这里有关的信息。
她扶着额角闭了闭眼睛，让自己从熟悉的头疼中挣脱出来，目光最终落在了镜子旁边收纳架的牙刷上。
她犹豫着，把嘴唇都咬到了泛白。
半晌后，她把心一横，轻手轻脚地把牙刷从牙杯里拿了出来。
她从毛衣的口袋里拿出了一个早就准备好的密封袋，小心地把牙刷放了进去，接着将其放进口袋，而后似乎又觉得不妥，她想了想，最终把包起来的牙刷拿出来，藏进了毛衣的衣袖里。
做好这一切后，她按了下马桶的冲水键，在哗啦啦的水声里，装模作样地洗了洗手，开门走了出去。
顾之谦正坐在沙发上，目光盯着那幅刚被挂回去的巨幅照片，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林雨涵弯腰从他面前的茶几上抽了张纸来擦手，不用他开口，已经准备告辞，“那我先回去了谦哥，你这边后面估计还有别的事要处理，我就不耽误你了。”
顾之谦站起来，目光很温和，“今天吓到你了。”
“不会，”林雨涵对他wink了一下，“我觉得超刺激的！”
顾之谦一时苦笑无语，因为车停在后面的巷口了，他送小丫头从后门出去，临到门口，林雨涵猛地想起什么，一拍脑门，“我差点忘了，我进屋是想跟你说别的事的！”
“怎么？”
“就你刚才进屋抓贼的时候，我好像看见我爸的保镖了。”
林雨涵蹙眉回想，语气并不是很确定，但顾之谦的目光却凝了起来，“谁？”
“郑辉，”林雨涵狐疑地慢慢说道：“他跟了老林很多年了，通常都是他老板在哪儿他就在哪儿，但老林今天说他约了生意伙伴去打高尔夫的，我不知道他今天有到这附近来的行程……”
“你了解这个人吗？”
“不太了解……他除了偶尔代替司机来接送我之外，我们之间一直没有什么交集。”
“你有没有他的照片，能给我看一下吗？”
“没有，老林说他从不拍照，而且他好像对镜头很敏感。就是我听公司那边的人聊八卦——但这个是八卦，真假我没确认过哈，”林雨涵几乎是知无不言地配合着顾之谦说她知道的消息，“就他通常上班的话，基本都是在董办那边自己待着，以前董办有个助理好像喜欢他，结果偷拍他被发现了，他让人当着他的面把照片删掉了，连带着手机回收站里的那张照片都一起清干净了，接着转天上班的时候，老林把那个助理给开了。”
……郑辉。
这两天顾之谦在集中地调查关于林泽凯的各种信息，但所有消息里，都没有提到过这个名字。
顾之谦看了眼茶几上的手机，他想起方才门锁报警时摄像头自动拍到的那张闯入者照片，在犹豫了片刻后，还是把手机拿了起来。
“雨涵，”他叫她来看照片，“你看看，你说的郑辉，是这个人吗？”
林雨涵一眼就认出来了那是监控镜头的拍摄视角。
而那个人……
林雨涵呼吸一滞——对于熟人之间来说，即使戴着口罩和鸭舌帽，还是能一眼就能准确地认出彼此。
就比如此刻看着郑辉照片的林雨涵。
……那的确是郑辉，她只看一眼就认出来了。
并且看他的装束，与方才在她的余光里一晃而过的那个身影也无甚差别。
可是郑辉为什么要来撬顾之谦工作室的锁？这间工作室里到底藏着什么秘密？？
她惶然地抬头，想要再去仔细看看这屋子，却被顾之谦先看破了她的表情……
顾之谦观察着她的反应，虽然用的问句，但语气已经非常肯定了，“……真的是郑辉？”
林雨涵看着他，一时之间脑子乱成一团，怔愣地点了下头。
一直处在状况外的林雨涵在纷乱的信息里一时理不出头绪，但电光石火的转念间，顾之谦却已经想明白了很多事——
想一想也对……这屋子的地下室已经被他改造掩藏这么多年了，除了他和刘钊林，甚至连孟瑾都不知道，闯进来的人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准确地找到地下室的所在，只能是曾经对这里了解颇深的人。
而如果今天来撬门的是林泽凯的手下，那一切就很容易解释了。
这说明在他对林泽凯起了疑心，在调查对方的同时，他也在不知道的地方露出了马脚，被对方发现了。
他当年在卢四的车祸现场挖出来顾之柔，而如果当年的顾之柔不是顾之柔的话……
顾之谦眸光深深地看向林雨涵。
室内落针可闻的沉默里，他心中慢慢有了答案——
林泽凯不可能不认识卢四。
那如今他的手下发现了卢四还活着，就意味着自己也好，卢四也好，都已经不安全了。
得赶紧把卢四转移走。
心中极快地有了决定的顾之谦看向林雨涵，目光却犹豫起来……其实他知道承诺不可靠，但事已至此，还是只能去问林雨涵，“我有件事想求你帮忙。”
林雨涵怔怔地看向他，“……你说的这么正式，我都不敢应了。”
“今天的事——尤其是我已经知道了撬我门锁的人是郑辉这件事，你能帮我保密吗？包括你父亲。”
林雨涵沉默片刻，像是一个试探的交涉，“你如果能相信我的话，我可以。”
没想到她会这么回答，顾之谦一愣，随即笑了起来。
仿佛是冥冥中的吸引和宿命，他连认识了这么多年的陆忱都不能百分之百地相信，却在林雨涵的这句话之后，选择了相信这个一共也没见过几次面的小姑娘……
“——我信你。”半晌后，他伸出手，“那我们一言为定。”
林雨涵抬手与他击掌，爽快地颔首，“一言为定。” 蓝星，夏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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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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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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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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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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