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书网>其它小说>罪相>第64章 叵测
  夜幕低垂,星斗满天。

  从林家的聚会上告辞的陆忱沿着阶梯上到了楼顶,酒店的天台被改造成了一个观景大平台,晚上天冷,这会儿上面没什么人,但楼下的夜很喧闹,不远处的夜市在各色霓虹下,被天台上的防护网切割得光怪陆离。

  陆忱趴在栏杆上抽第二支烟的时候,安屿找了上来。

  他来到陆忱身边,陆忱抽着烟看着楼下熙熙攘攘的夜市,没有回头,随口问他:“吃饱了?”

  天台的风跟小刀似的凌厉,安屿把棉服的拉链一拉到顶,“早饱了,听江白和向阳斗嘴乐了半天。”

  “他们还吃着呢?”

  安屿的语气有点微妙,“他俩跟楠姐学着就地取材熬粥底火锅呢。”

  陆忱哭笑不得,“楠姐倒是能跟那俩小的玩儿一起去。”

  安屿嘲他,“听上去好像你已经七老八十了似的。”

  陆忱慢慢地吐了口烟,从兜里摸出烟盒,朝旁边递了过去。

  安屿摇头,陆忱意外,“真说戒就戒了?”

  “你眼前要是也有个肺癌的人,你也能戒。”

  陆忱把烟装了回去,“叔叔的病情最近怎么样了?”

  “老样子,但是最近两次化疗反应没那么大了,”安屿叹了口气,“也算还好。”

  他也趴在了栏杆上,跟陆忱一起看着楼下主路上的车水马龙,“你有心事。”

  整个市局里,最了解陆忱的一共有两个人,一个是一手把他带出来的段副局,另一个就是跟他一起搭档多年的安屿。

  此刻安屿的语气平常而肯定,陆忱也没遮掩地承认下来。

  “因为女尸案?”安屿偏头看他,“你怀疑捷达车主跟这案子有千丝万缕的联系,而邓琳当初对你说了,捷达车主可能是顾之谦。”

  陆忱没说话。

  他深深地吸了口烟闷在肺里,半晌之后才将那口烟气吐出来,他点了头,却又在开口的时候推翻了自己前一秒的肯定,“昨天我去帮顾之谦搬家,他主动谈起这个,对这件事的态度,反而比我更坦荡。”

  “高级的欲盖弥彰,你在审讯中应该不止一次地遇到过。”安屿的声音平淡如水,“上次丁涛案跟顾老师打配合,我很敬佩他的专业水平,但也不得不承认,能在那种强压下用最快的速度将全家福复原,他的心理素质真的很好。”

  “心理素质好的人有很多,但心理素质好不等于潜在罪犯。”陆忱把昨天从顾之谦的监控里下载的那段视频打开,将手机地给了安屿看,“他有明确的不在场证明,而且我去找了邱承泽——就是告诉邓琳,说捷达车主是顾之谦的那个人,他不敢确定他那天看到的人一定是顾之谦,只是说觉得像,所以随口一说。”

  “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还一个人躲在这里抽烟?”

  “因为无头女尸的身份还没确定,凶手还没找到,锦屏山上两个黑衣人仍然在逃,案子没有任何进展。”

  陆忱答得很流利,但他没有说的是,还因为李乾的忽然出现和向雄的即将出狱,让十五年前发生的一切都仿佛在眼前又重新鲜活了起来。

  他觉得顾之谦一定有事瞒着他,纵然那台可疑的捷达车跟顾之谦没关系,陆忱也很怕他做出什么别的不可控的事情来。

  安屿看完了那段监控视频,将手机还给陆忱,“监控是顾老师提供的。”

  陆忱:“对。”

  “我知道你们关系好,也不是认定了顾老师跟这个案子一定有什么关系,但是出于搭档的角度,”安屿认真地看向他,“我还是要提醒你一句,不要当局者迷。”

  “但是顾之谦没有动机!”陆忱语气不由自主地强烈起来,“他孤身一人的这十五年没有什么仇家,甚至没有多少社交,他的血仇在十五年前!可十五年前杀害他父母的人要么死了要么在监狱,他虽然一直怀疑当年案子的真相并非如此,可这种怀疑空穴来风无从印证,他参与锦屏山案子的目的是什么?!”www.xiumb.com

  安屿没说话。

  他静静地看着陆忱,而当向来做事情条理分明的安副队这样看人的时候,总是会有一种无声的规劝和审视感。

  陆忱在他平静的目光里冷静下来,也意识到自己失态了,他重重地捻灭了烟头,用鼻子重重出了口气,“明天上班我会把视频交给图侦那边鉴定的,另外等吴梅老师回国,我亲自去找她画像。”

  安屿知道把自己的朋友当成嫌疑人怀疑是什么心情,他叹了口气,拍了拍陆忱的肩膀。

  已经过了晚上八点,楼下主干道上缓行的车辆终于恢复了畅通,车灯汇聚,仿若河流重新澎湃起来,期间分出无数支流,一直从拥挤的主路流向安静的老街。

  刘钊林把车停在了“溯回”的门口,照例拎着大包小裹下车,隔壁文具店出门遛弯回来的王婶看见了跟他打招呼,“刘大夫又给小顾送吃的来啦?”

  “对,他小姨今天蒸包子,让我给送来。”

  刘钊林举着其中的一个满满当当的卖菜兜示意王婶看,王婶路过的时候朝亮着灯的工作室里看了一眼,感叹,“幸亏有你们两口子照顾,要不就小顾这个折腾起照片来就废寝忘食的劲儿,不定得过成什么样呢,孟瑶他们夫妻俩在天有灵,也得感谢有你们这么个好妹妹和妹夫。”

  “都是一家人,什么谢不谢的。”刘钊林说着锁了车,进院子上了台阶,他把手里的东西放在地上,从兜里摸出备用钥匙来,“天冷,您赶紧回去吧,别着凉了。”

  “欸!”站在车边的王婶高高兴兴地答应了一声,朝自己家的文具店走去了。

  刘钊林是在王婶离开后才开的门。

  看了一圈,亮着灯的工作室里没人,刘钊林从里面把门反锁了,将装着包子的那个布袋子放在桌上,拎着另一个上面放着水果的帆布包往里走,直到走到地下室入口,推开了那道隐秘的门……

  顾之谦就坐在里面,手里是一叠刚拿到没多久的打印资料。

  刘钊林沿着狭窄的阶梯下楼,帆布包上面的水果拿开,里面照例都是各种注射液和插管注射等物,他把东西放下,走到依旧活死人般躺在病床上的卢四跟前,“最近有什么起色吗?”

  顾之谦起身把一袋子的医疗用品都分别归类收进冰箱,“还是老样子。”

  刘钊林神色厌恶地盯着卢四,他扯过仪器给床上的活死人做各种生命体征的基础检查,又迎着卢四一直无神瞪着天花板的目光,翻开他的眼皮看了看瞳孔,接着摇头,笃定地下结论,“醒不过来了。”

  “我当初就不该鬼迷心窍地听了你的话,把这个人从‘坟场’带回来。脑死亡的人不可能再醒来,除非有医学奇迹,可是十五年过去了,事实证明,无论是我们还是他,运气都不太好。”

  刘钊林厌恶床上的这个罪犯到了极点,他带着医用手套给卢四做检查,做完这一切,他脱掉手套又立即去水池洗了手,哗啦啦的流水声成了地下室里唯一的声响,片刻后,擦干了手的刘钊林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他幽幽地盯着床上的人,语气复杂而坚定,“阿谦,我今天来就是想跟你商量,这么多年了,纸终究包不住火,我最近心里越来越不安生,想着与其让这个定时炸弹埋在这里,捆住我们一家人,不如早点想办法处理了这事儿。”

  他深吸口气,再度走上前,盯着病床上那个瘦弱干瘪的罪人,“在户籍上,他早就已经是个死人了,即使现在让他尘归尘土归土也不会引人注意,我最近想了个还算妥当的办法,这件事你不用插手,我来处理。”

  他在破釜沉舟地谈论卢四的生死,而即将被决定命运的卢四还是直勾勾地看着上面的天花板,仿佛听到了,又仿佛对周围的一切都失去了感知。

  顾之谦知道刘钊林能说出这话是下了多大的决心,但沉默里,他却还是非常坚定地摇了摇头,“您是个医者,不是个能下手杀人的人。”

  刘钊林没想到他会说这个,一时语塞,又听到他接着说:“况且,我也不想我们手上沾上任何人的血。”

  “可是留着他是个祸害!”刘钊林的身体紧绷着,不可自控地激动起来,“连你小姨都不知道这事儿,你想过没有,要是有一天东窗事发,警察那里,亲朋好友那里,我们俩就是百口莫辩!”

  狭小的空间因为刘钊林刻意压低声音的怒吼而更加压抑,顾之谦没有接着他的话说下去,而是倒了杯水递给了他,“您先冷静一下。”

  “我怎么冷静?车都让你炸了,你告诉我,我怎么冷静?!”

  刘钊林一把抓住他,“你上锦屏山上干什么去了?你跟陆忱打了照面,即使他信任你,当下没认出你,但他是干刑侦的!你能保证他会一直反应不过来?如果有一天他回过神儿来查你——”

  刘钊林狠狠地隔空指向卢四,“这个祸害根本不用开口,他躺在这里就能把你拖进地狱!!”

  “他查不到我头上,我了解他的行为习惯,在这之前已经做好了该做的准备。”

  顾之谦与刘钊林面对面地站着,神色平静,语气古井无波,却又非常笃信,“姨夫,我走到今天,用了十五年,在这十五年里,我做了很多有用的、没用的准备,为的就是如果某一天事到临头,我能用得上。所以你不用那么担心,相信我,即使有怀疑,他也没证据,不会把我怎么样的。”

  “可是那车如今落在了警察手里!!”

  顾之谦笑了,“您忘了您那车是怎么帮我买的吗?”

  刘钊林愣了一下。

  “放心吧,不会有事的,警察查不到我们这里。”顾之谦又一次强调,同时冷静地分辨道:“相反,如今这个卢四,不管是活人还是尸体,只要被从这里丢出去,才更容易引来警察的注意。事到如今,除了往前,我们已经没有退路了。”

  “怎么往前?”多年来的心理压力在这一夕之间爆发,刘钊林几乎崩溃了,“他一直不醒,说不了话作不了证,我们前面根本没有路!”

  “以前是没有,但最近,很多事情在我看来,反而逐渐清晰了。”

  顾之谦拿起方才他在看的那一叠资料给刘钊林看,刘钊林翻了一遍,愕然地发现,这些资料里,涉及了两个人。

  而这两个人的照片如今都挂在了顾之谦贴了满墙的那张人物关系图上。

  ——正是张雯和李乾。

  “我们后来不是打听到,卢四车祸‘死亡’之后,他那个二姨的账户里忽然多了一笔钱,但转账信息却无从查起吗?”

  顾之谦指了指放在上面的那份资料,“我早年在外网结识了一个信息贩子,一直接触了很多年,今年年初的时候才敢让他帮我查事情,只是这东西时隔太久,他也查了很长时间。”

  经顾之谦提醒,刘钊林注意到了手里那份转账资料上显示的年份——那竟然是十五年前的银行转账记录。

  “十五年前卢四家属收到的那笔钱,是从一个神秘海外账户转出来的,而我那个信息贩子最近查到,这个海外账户的所有者……”

  顾之谦在他的人物关系网上面,屈指扣了扣张雯的照片,接着说道:“是张雯。”

  刘钊林的眼皮剧烈地跳动了一下,“那李乾的这一份是……?”

  “他在我爸妈出事后不久就从银行离职转而干起了装修公司,第一桶金是靠给海东地产的项目做软装赚到的,此后他还接过几个海东集团的样板间装修项目,在短时间内实现了财富积累,也在室内装修这一行里站稳了脚跟。”

  顾之谦缓缓地说道:“但他这个人做事不诚心,为人也不干净,他在这十几年里,陆陆续续跟一些装修工人打过官司,也应诉过劳动仲裁,无一例外,都是他克扣工人工资以及钻法律空子拒不支付工伤费用引起的。”

  “我盯了他很多年,搜集到了一些他在生意上违法违规的证据,后面那份资料,是我今天下午刚整理出来的。”

  “李乾在生意上的违法违规跟十五年前的案子无关,他为人不厚道,也不能证明他跟十五年前的事情有任何必然联系,”刘钊林理智地指出:“倒是张雯这个……”

  刘钊林是知道张雯这个人的,他的目光落在墙上张雯的照片上,又顺着人物关系网的红线看向了张雯头顶上方的那个人,在那里,那个人凌驾在了所有人之上——

  是陆明渊。

  刘钊林沉吟了片刻,才皱眉低声问道:“你现在怀疑的是陆明渊?”

  “一直有这个想法,”顾之谦坦诚地说道:“但我不敢确定,毕竟张雯和李乾这两个人的社会关系也很复杂,不过我能查到的他们唯一的交集,都在陆明渊这里。”

  “那陆忱知道吗?你和陆忱的关系那么要好,算是从小一起长大的,陆老爷子对你一直也不错……”刘钊林细思极恐,“如果这一切真的是陆明渊背后指使……那他的城府可太深了。”

  “如果这一切真的跟陆明渊有关,那我也相信陆忱是全然不知情的。”顾之谦对此毫不怀疑,“但因为他只讲证据,我怀疑的对象又是他爷爷,所以除非我有证据能一击即中,否则的话,我没办法跟他说清楚。”

  事已至此,刘钊林知道此刻的顾之谦不可能让他动卢四,而事实上,他也确实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能对一个大活人下得去手,他沉默片刻,长叹口气,暂时打消了这个念头,“你最近不要再轻举妄动了。”

  顾之谦笑起来,“这句话您每次过来都要说。”

  “我是真的怕,”刘钊林压低的声音里带着苦涩,“自从你那天跟我说你跟陆忱打了照面还把车炸了,我就没睡过一个整觉。”

  顾之谦神色黯然下来,眼里带出了一点来不及掩饰的内疚,“是我让你们操心了。”

  刘钊林又长叹口气,他仿佛只要一到顾之谦这里来,就有叹不完的气,但事到如今,多说无益,于是他转开了话题,“昨天也不让我和你小姨过去帮你……你那家都搬完了?”

  “要搬的东西都搬过去了,就是还没归拢收拾完,”这边的话说完了,顾之谦送刘钊林上楼,“等都收拾好了,请你和小姨过来给我燎锅底。”

  “我们去给你燎锅底,还得我们自己做饭。”

  从地下室出来,被满屋亮堂的灯光一照,方才的逼仄感一扫而空,刘钊林的精神放松下来一些,便色厉内荏地瞪他外甥,末了指了指桌上的包子,“你小姨刚包的,你最爱的酱肉豆角馅儿,应该还热着,你尝尝。”

  顾之谦这个洁癖怪,闻言连手也没洗,打开塑料袋就捏了个包子出来咬了一口,“还是小姨对我好。”

  “可不是对你好,一锅包子,就给我留了六个,剩下都给你装来了,你要是不好好的,都对不起你小姨。”刘钊林将从地下室拎上来的废弃医疗耗材塞进了之前拎包子的布兜里,在上面盖好了掩人耳目的塑料袋,“你吃吧,我回去了。”

  刘钊林说着就拎东西朝外走,顾之谦咬着包子从他到门口,经过沙发的时候,刘钊林注意到已经要满了的垃圾桶里有擦过血迹的废纸巾,不由得眼皮又是一跳,“这怎么回事??”

  顾之谦哭笑不得地伸出手给刘钊林看,他右手拇指上有一条新鲜血痕,“下午订的新相纸到了,我拆包装的时候手被相纸划破了,那是我自己的血……您别这么敏感行不行?难不成我在您眼里要整天都拎把刀上街杀人吗?”

  刘钊林一言难尽地看着他,又是叹了口气,他弯腰,把套在垃圾桶上的垃圾袋取下来拎在了手里,“我帮你带出去扔了吧,你就不用出屋了。”

  顾之谦答应了一声。

  他打开门送刘钊林出去,外面冷,顾之谦就穿了件薄衬衫,刘钊林不让他送出屋,出去之后就反手关上了工作室的大门。

  他拎着顾之谦的那袋垃圾走向了街角的垃圾箱。

  走到近前的时候,他回头朝工作室看了一眼,大门紧闭,窗帘上也没有映出人影,顾之谦送他出门之后,应该是又回了地下室。

  他背过身去,目光落在了垃圾袋中的那张沾着血迹的纸巾上。

  他状若无意地将那袋垃圾丢进了垃圾箱。

  而在没人注意到的瞬间,他已经偷偷地将那张沾血的纸拿了出来,悄悄地藏进了口袋里。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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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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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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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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