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5冬,心情最糟糕的时候,认识了老姐。
老姐长得好看,性格直爽,地地道道的北京人,我从客户后台查她的资料,居然是个70后,怪不得她乐呵呵的对我说:我做你小姨都可以了。
可是,老姐都这么大了,也没结婚,也没男朋友,我觉得老姐就是朵奇葩。
但老姐跟我讲了她的故事,我才开始渐渐的明白了老姐为啥不结婚,这个世界就是这样,人死了,就不可能再活过来,心死里,也不再去轻易恋爱。
我常常会失眠,但每次失眠的时候,都能想起老姐来,因为我知道,老姐几乎每天都是凌晨3点以后睡觉,跟个夜猫子似的,我偶尔给老姐发消息,和她一阵乱侃。
我在广州的时候,微信公众号写过一系列《北漂女人》的故事,写到了老姐,凌晨,我睡的正熟,老姐一个电话搂过来,破口大骂,让我赶紧删了。后来又写过一次老姐的故事,老姐依旧不依不饶的给我打电话,发微信,让我不要再写她的故事。
所以,今天,不写老姐的故事,那是她心头的疤,碰不得。今天的故事,写我和老姐,这是我的纪念,纪念老姐曾给过我的温暖。
2015年冬,我住在潘家园,与老姐的店隔着一条街,那时候我有辆破自行车,下班后,就去老姐店里找她,看着她静静地在那工作,有时候也会骑车去接老姐,从她家带到店里,老姐就坐在自行车的后面,一点也不嫌弃,我靠,老姐你真朴实。
与老姐相差20岁,感觉老姐有时候像我妈一样,没事就唠叨我,我说错什么话,做错什么事,老姐直言不讳的指出来,我心里恨得牙痒痒,发誓再也不理老姐了,可没过几天,觉得老姐说的话还是挺有道理的。
在那段一个人最难熬的日子里,是老姐陪我走过来的,她治愈了我的疤,但却没有给我增添新的疤痕,我一直从未真正的了解过老姐,就像是从未真正的了解过身边每一个曾给予过我温暖和帮助的人,只是有些道理,老姐说的那些话,以及昔日里不理解老姐的种种思想和言语,在日后的风尘和烈日下,自己开始慢慢思考,慢慢明白。
我庆幸的是,一直以来,老姐能够给予我正确的指引和帮助,坚守应有的底线和原则,以至于,时至今日,我和老姐依旧是可以在夜里相互交谈,无所顾忌的人。
这样的友谊,是我来北京三年,唯一的一笔财富。
2016年2月,年后从老家回北京,给老姐带了家乡的特产龙虾和虾酱,老姐没有要,我一个人吃了三天龙虾,直到龙虾发霉腐败,不得不扔掉,这仿似也宣告着,我与老姐的联系,也会渐渐的减少甚至是消失。
2016年3月,从原来的潘家园农光南里一个地下室,搬到了昌平小辛庄的一所公寓,与老姐的距离,由十分钟路程,变成了数个小时,我也不想再去找老姐,曾经居住的地方,有我太多的回忆,那是我刚来北京居住的地方,有我最初打拼时候的记忆,有曾经陪伴我的女友,兄弟,朋友,还有老姐,每一条走过的街,看过的景,都有他们每一个人的回忆。
从北京飞广州,我开始渐渐的忘记之前的伤心和往事,每年的春天,我都会遇到新的人,甚至是新的工作,春天真好,什么都是新的开始,离开北京后,我就再也没有联系过老姐。
2016年,中秋节前夕,我对老姐说,我想吃北京稻香村的月饼了,老姐从北京给我寄了份月饼到广州,我嚼着月饼,貌似有半年没见到老姐了吧。
我对老姐说,等我回北京见你。
2017年3月,又是一个春天,又是新的开始,我没有从老家给老姐带龙虾,只是自己想围着曾经住过的街道走一走,我路过老姐的店,看到店员在里面忙忙碌碌,我路过老姐的公寓,在下面的和合谷要了一份套餐,我给老姐发消息:我知道你在楼上睡觉,我在你楼下吃饭,就当是我们见一面了。Χiυmъ.cοΜ
过了几天,老姐给我打电话,约我吃饭,我没有赴约,我们从认识到现在,约了很多次吃饭,但却没有吃过一次饭。
2018年新年,我想起2017年新年的时候,老姐给我发消息:小峰峰,新年快乐。凌晨6点,我拿出手机,给老姐发了微信:老姐,2018年,新年快乐!
老姐回我消息,我问她凌晨了怎么还不睡,老姐回我,生病了。
老姐病了,得了流感,没有人陪她,她一个人去医院检查,一个人吃饭,一个人照顾自己,这么多年,老姐就是这么过来的,干什么都是一个人。
我跟老姐说,你该找个人照顾你了,你身体不好,不能什么事都自己扛,你抗不了。
老姐说,年纪越大,你越明白自己想要什么,不能因为年级大就将就,就随便找个人吧。
老姐就这么想的,所以,五年,十年,十五年,她依旧是一个人。
2018年年初,我从老家回到北京,想去医院看看生病的老姐,老姐对我说,不用。她就是这样,不喜欢把自己脆弱的一面展现给别人。
跟公司的几个同事聊天,聊到部门华经理,三十岁的人了,在北京有车有房,算得上是职场成功人士,可唯一的遗憾,就是还没结婚,她自己却不以为然,这样的例子,在公司,在北京,比比皆是。
究竟是什么原因,令这个世界的女人不再相信爱情,相信婚姻,相信男人,等到自己五十岁的时候,依旧是孑然一人,孤独终老,生病了没有人照顾,孤独了没有人陪,难道,她们内心真的如此强大坚不可摧吗?
老姐对我说:女人的温柔都是男人给的,你对她不好,她凭什么对你温柔。
只是多年以前,老姐轻易给的温柔,已经再也无法收回,
岁月流淌,我已经有一年多没有见到老姐了,只是在几天前的生日,收到老姐给我寄来的生日蛋糕,我回老姐,谢谢你,还记得我的生日,老姐回我,生日快乐,你喜欢吃就好。
只是榴莲味的,我并不喜欢。你看,老姐本以为很懂我,其实她根本不懂我,就像我不懂老姐一样,要知道,真正的去了解和懂一个人,是多么困难。
以前总以为,那些重要的人在分别的时候,一定要好好告别,可事实是哪里需要告别,都是突然不联系了,然后断绝了一切来往,就像从来没有认识过一样。
我知道,我和老姐的联系,彼此的音讯,会渐渐的散落在北京冬天的雾霾,春天的飘絮,夏天的烈日,秋天的落叶中,会渐渐的像从来没有认识过一样。
十年后,我36岁,老姐已年过半百,她会不会白了头发?如果真的是那样,岁月,可不可以对老姐好些,少些白发和皱纹。
十年后,我和老姐会不会各自有各自的家庭,有彼此的爱人相伴,如果是那样,岁月,这次,一定要把最好的人,带到老姐身边来,让她有爱可息。
我不要十年,我只要老姐现在过好,照顾好自己,照顾好自己。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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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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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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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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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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