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也轻声的应和了,“嗯,,”
转头,对上他炙热而温柔的笑脸,才发现,方才自己又逾越身份了。
“你如此为九弟担心,甚至不惜畏惧路上的艰险,也会亲自过来,那么,如果换做是我呢?”刚才,看着她亲自熬了药送过来,他甚至有些庆幸,自己受了伤,才得她的温柔体贴。
在丹阳的时候,她说,要他忘了她,他们的曾经都将化为乌有,她对自己的感情亦将被深深搁置。
现在,他突然想知道,她对的他的温柔,还是真切的吗,如果,昏迷不醒的那个人是他,那么她呢,也会不顾一切的为他奔走吗。
他开始不确信了,他害怕她说,她是霄阳王妃,她做的是一个王妃对丈夫该尽的责任。害怕她说,他们的过往都已如云烟,她已全然放下,他,不该还放在心上。琇書網
“太子殿下吉人自有天相,定当平安此生,秋芫不敢妄言。”
就算现在趟在那里的是他,需要做什么事情,其实,也大概伦不到她吧。
他有一个对他寄予厚望的母妃,有一个真心喜欢他的太子妃,更有倾权天下的父皇,他就算需要什么,她也什么都帮不到,什么也做不了。
是夜里,台濮将鄞子轩房中的闲杂人等都赶了出去,向外宣称说,不让人进去打扰,仅让其一人,在房内对病症进行医治。
本来都是人来人往的房中,瞬间安静了下来。
太医院里的那些个老太医们也都被劝了回去,整个霄阳王府,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台濮从怀里掏出来子个好看的小瓶子,将里面的药丸倒了出来,然后直接喂给鄞子轩。
给他号了号脉,将银针展开,在其手臂上施了几针。
倾余,就听见鄞子轩从昏迷中咳出了声来。
台濮低低的叹了声气,将鄞子轩手臂上的针撤了下来,放回去。
“如若,我没来,你的这场戏岂不就是没人给你收场了。”台濮说。
鄞子轩逐渐清醒过来,脸上的气色也开始渐渐恢复红润,掀开了被子,坐起来。
“最终,这场戏不也有你才唱得下去?”鄞子轩说。
对于鄞子轩执着于利用药物,再一次将自己催迷,台濮很是无奈,“是,都是因为我,如果当初不给你这药,看你还能不能用这种手段。”
鄞子轩没说什么,甚至,能很轻易的起身为自己倒水喝。
“你知不知道,你的王妃,可是亲自一人前往军中去寻我,太子殿下也跟着去了。”
鄞子轩没有想象中那样惊讶,“我知道,这次行事没提前告诉你,便是料到太子定会亲自去一趟军营。”
“我知道你向来精明,可,若太子殿下只差人去一趟呢,你接下来的计划又会如何?”
“他不会,,”
鄞子轩不知道哪里来的笃定,但,到底是对鄞子盛这个自小就疼爱他的兄长的信任,还是,对秋芫的信任所做的赌约。
“你真的不后悔吗,如果以后秋芫知道,”台濮还是没忍住,问了出来。
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问他是否后悔了,在丹阳那次,他昏迷醒来,他也问过。其实,甚至,在他开始这些筹谋的时候,他就问过。
那么,他呢,他真的会后悔吗,他精心布置的一切就要步入最终棋局的时候,他突然在开始想这样的问题了。
“你这样,只会又一次将秋芫推向太子,你心里真的就不怕,就真的甘心吗?”
对于台濮的致命一问,鄞子轩握着杯子的手轻轻的抖了一下,他像是在用力克制住那要继续颤抖的手,转身,将杯子用力放下。
是啊,他,不怕吗,甘心吗,
他甚至动用了跟太后的那份亲情,才等到了陛下的圣旨传召,将秋芫许配于他。他狠心的让她痛苦,想把她囚在身边,在她准备要放弃那个人的时候,他却又不断的给了他们相处的机会,他真的不怕吗?
在太后寿宴回来的那天晚上,她还很真挚的问他,她是不是让让他觉得有失了身份。她的眼神是那样的温柔,真诚,让他不敢与之对视。
他突然想,他是不是不敢那样做,可他早已经吃了先前台濮准备的药,一切,早已经被安排好,他不能再做任何的改变,不能为了她,悬崖勒马。
那一刻,心里感受到的是以前从未有过的,不安和愧疚。
他不受控制的想亲近于她,现在做对不起她的事情之前,让她记得他,于是,他贴近了她的唇。
那略显红润的唇,在昏暗的车厢中,是那样的诱惑人。可是,又是那样的冰凉,甚至让他顿时觉得锥心的痛。
他们的关系,就如那相贴近的张唇,一张炽热又无助,一张却冰冷得彻底。
最后,他在药效中,沉沉的睡倒在她的颈窝处。倒下的那一刻,他突然觉得,是那样的幸福,可以不用去理会她是否会推开自己,只管享受来自她身体的暖暖的温度。
“好了,好了,先不说你的这些事了,我知道你这人,定是执拗得很,”台濮见他神色因为他的话明显愣了一愣,便也没往下说,瞬间收回了话匣子。
“不过,你这好戏是开场了,我倒是被你给连累了。瞧这阵仗,怕是明日开始,就传到了我爹的耳朵里,到时候,他不仅知道我曾去过丹阳寻你,还知道这么多年来,我在偷偷瞒着他学医了。就我爹那老胳膊老腿的,近几年来,还身体抱恙,一个气不过,没准,就又倒下了。”台濮想到那个可能会被自己给活活气死的老爹,心里多少有点过意不去。
“老将军的身体我也知道,让你跟着为难,确实是对不住你。”
对于鄞子轩还是第一次这么一本正经跟自己说对不住,台濮心里还是有点不习惯。
“是好兄弟,就别说那些,其他事情,我会好好处理,倒是你,劝了也不听,反复用了这两次药,身体定是会留下祸根,要稍加注意才是。”
其实,鄞子轩也知道自己的身体,本来就有些病根,这两次又是这么狠的用药,身体已经开始出现了不适,大不如前。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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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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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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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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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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