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说的他都已经说了,怎奈何陌尘怎么也不肯相信,他能有什么办法?
如此这般待在魔界,也不是个办法,还是得回青云宗才好,他可不想每天跟白琛那死绿茶斗智斗勇,他只想回到青云宗,回自己的浮云峰安心养胎。
陌尘现在这样子,整天疯疯癫癫,指不定啥时候就会发疯,玉澈也不敢保证,自己现在这个样子,留在他身边能不能保得住孩子。
陌尘神志不清,也不知道前几日是受了什么刺激,时不时的还要发疯,玉澈头痛不已。
回青云宗也好,璇玑不仅法力高强,在药修方面也是出类拔萃,宗门内天材地宝不少,何愁治不好陌尘的心魔?
想着想着困意来袭,刚阖上双眼,腰腹被人搂住,后背贴上那人坚硬的胸膛。
玉澈兀地惊醒,下意识想要躲开,却被那人一把捞回,禁锢在怀中,甚至能够清晰的感觉到那人喷洒在耳边温热气息。
“玉澈,你躲什么?你身上的哪一处本座没有摸过?”
玉澈本来脸皮就薄,哪里听得这般淫语?
霎时间,脸上飞起红霞,怎么也不愿与那人说话。
陌尘丝毫不知收敛,得寸进尺,将人抱得更紧了,“你就这么忌惮本座,是怕伤了腹中孩儿吗?本座猜得果然没错,这就是你和璇玑的孩子!”
玉澈:“……”
这人又开始发癫了。
“为什么我说什么你都不敢信?白琛胡口乱言你深信不疑?”
大掌肆意游走,一路往上圈住脆弱的脖颈,指尖轻轻在喉结上打着转,引得玉澈一阵酥麻。
“难道还说错了吗?你害得我好苦!将我收入门下,与我成亲后,将我一人丢在断魂崖,害我被万鬼所噬。
引我破道,天道降下天谴,废了我所有修为,打碎我浑身筋脉,沦落到魔界,被人人践踏,活得还不如一条狗。
你若是不喜欢我,又何苦收我为徒,又何必与我成婚后又抛弃我,你当真就这么喜欢玩弄别人吗?”
一字一句无一不在陈述着他犯下的错,那颗心也跟着沉入海底。
不知不觉中,早已潸然泪下,浸湿了枕巾,是他的错,一切都是他的错,他不该始乱终弃,为了完成任务,丝毫不顾陌尘的感受,现在遭的报应,都是他罪有应得。
止不住的哽咽,“你当真就有这么恨我吗?”
头顶传来男人低沉的声音,“对,我恨你,我恨死你了!你凭什么这么对我?是你先抛下我的。”
玉澈无话可说,只能祈求陌尘能够善待这个孩子,“尘儿,是师尊对不起你,你要杀要剐我毫无怨言。只是这个孩子是无辜的,你要报仇先等我生下这个孩子……”
谶花不灭,引得陌尘心中愈发烦躁,不耐烦地打断了他:“够了!这个孩子于你而言,当真就这么重要吗?”
腰腹的手臂危险收紧,玉澈惊慌失措地护住肚子,“我犯下的错由我一人承担,莫要迁怒于它,它都还未出世,它有什么错?”
大人之间的恩怨,万不可殃及到孩子,这是他和尘儿的第一个孩子,绝对不能让任何人伤害它。
陌尘愈发觉得孩子是璇玑的了,为什么,以前玉澈眼里只有他一人,现在却为了个未出世的小东西刻意与他拉开距离。
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手中的力道不知不觉愈发重了些,他恨玉澈,这个人虚伪又无情!
惯会骗人,把他骗得团团转,最后又离他而去,这样的人就不该像个仙神站在高处,应该永远被困在魔界,就像玉澈当年抛弃他一样,他当年在魔界所受之苦,一一奉还!
“唔……”
鲜血的味道使得男人更加暴戾,脖颈上的五指逐渐收拢,玉澈重伤的身子虚弱不堪,哪里还是他的对手,对于陌尘暴行毫无还手之力。
挣扎间,身上好不容易才结痂的伤口牵扯得生疼,鲜红的血液再次淌出。
玄龙神色一滞,胸口有些发紧,过了半晌才嘲道:“身子怎么这么娇弱?不过是碰了你两下,这就流血了。”
玉澈白眼都快翻上天了,这小畜生简直不是人,自己千难万险为他取来龙胆,身负重伤,他居然还能说出这种话来。
“你在说什么疯话?你当真以为去龙族取龙胆是什么易如反掌的事吗?”
玉澈后悔了,早知道这孩子会被他养成这样,他当初就该做个严师,三天一小打,看他还敢嚣张?
曾经二人朝夕相处的十年里,玉澈跟个老妈子似的,事无巨细地教导他,实在是没想到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陌尘当然不相信,指尖微凉轻轻划过玉澈白皙脸颊,冷笑道,“师尊,以你的修为,区区东海,不是来去自如吗?不就是一个龙胆吗?谁稀罕似的。”
气得玉澈差点喷出一口老血,“若不是因为你,我又怎么去东海,我又何至于重伤至此?”
陌尘脑子一愣,倘若不是在东海受的伤,天下能伤得了玉澈的,又有几个?
莫非他真的是因为自己才……
“唔……”
灵魂一记重击,那份丢失的触不可及的记忆到底是什么?为什么试图接近就会灼伤灵魂?
是玉澈,是玉澈在撒谎,一定是的。
“够了,你不用在本座面前演苦情戏,你都能背叛我,我又何必在乎你?”
果然,他还是恨玉澈的,只有这样才能减轻灵魂的痛苦。
玉澈无言以对,陌尘一定是疯了,跟一个疯子道理和对牛弹琴有什么区别?浪费口水。
玉澈翻身下床,一言不发走出寝宫。
留得陌尘一人懵逼,男人半躺在床上,望着空空如也的怀抱,再抬头望望那人无情的背影,怒斥道:“玉澈,你好大的胆子,这里是魔界,你以为是你的青云宗吗?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闻言玉澈顿下脚步,嗤笑道:“又不是我想来的,若不是看你快被心魔折磨死了,本君才不会以身犯险,谁料想你这白眼狼还反咬本君一口!”
陌尘是这么想的,这人还真是不知好歹!他多么想将人扛回来,按在床上,逼得他再也说不出这些话来。
可他堂堂魔君,拉不下这个脸,到最后也只是说了句不像是威胁的威胁,“给本座回来,你今晚要是敢踏出惊云殿半步,本座定要,要……”
要怎样?打他?陌尘怕把他打死了。
果然换来那人无情的嘲笑,“呵!你不是恨我吗?我走便是了,何必要脏了魔尊大人的眼?你喜欢谁找谁去罢。”
话落,玉澈头也不回地离去,闭门声空旷房内显得格外刺耳。
烦啊!
陌尘无奈捶墙,烦死了,看到玉澈就烦,看不见玉澈更烦了!
真想杀了他……
这个想法冒出来的一瞬,陌尘都被自己惊住了,他想杀了玉澈,他是真的想杀了玉澈。
可他又觉得,花了整整三年的时间,才召回玉澈的魂魄,费尽心思让玉澈死而复生,自己怎么会对玉澈动杀心呢?
墨盘玉珠高悬于顶,春天的圆月蒙上了一层雾气,看得不是那么真切。
行走在夜风中,玉澈觉得一切都是那么荒唐,不知道尘儿为什么跟换了个人似的,讲什么道理都不听。
现在身负重伤又有孕在身,若是一直呆在魔界,说不定那小王八羔子受人挑唆,不知又要做出什么荒唐事来。
思来想去还是青云宗好,一定要想办法回去,不然迟早被陌尘气死在这儿。
玉澈:[统子,陌尘是中邪了吗?]
系统;[没有啊,干嘛这么问?]
玉澈显然有些不信:[没中邪那他怎么跟中邪一样?]
系统:[……]你要不要看看你在说什么。
玉澈望着掌心:[我总感觉陌尘变了。]
系统不敢多言:[宿主不要自暴自弃嘛。]
玉澈无了个大语,这辈子没见过这么坑爹的系统,先是指引他和陌尘共接连理,然后又抛弃他,本以为万无一失,谁知道还会被这狗系统召回来?
玉澈:[我觉得你在瞒着我什么?]
系统一阵尬笑后立马转移话题:[怎么会?你不是取到龙胆了吗?给陌尘用啊。]
玉澈头一撇:[我不去找那白眼狼。]
系统苦口婆心:[宿主别忘了你的任务是拯救陌尘,他要是死了你自己看着办吧。]
玉澈也难得在系统面前刚起来了一回:[死就死吧,把我也弄死,人生自古谁无死,早死晚死都得死。]wWW.ΧìǔΜЬ.CǒΜ
既然拼不动,那就摆烂。
系统微微笑:[宿主,想死可以啊,对于完不成任务的宿主,总部抹杀之后,下辈子回投胎变成猪,还是家猪,一年到头被关在猪圈,最后还要被做成腊肉悬尸晾晒,最后被人吃了消化的粑粑也会被屎壳郎推回家盖粪球房子,怎么样想清楚了吗?]
……倒也不必如此残忍
玉澈:[你自己一边玩儿去吧,我的乖徒儿呢?为师来找你了。]
系统欣慰一笑,果然这招管用。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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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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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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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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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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