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喆吉喝了两口酒,兴趣上来了,一天一口气做完了半本化学五三。
距离沈烨突然去港城已经两天了。
十二点一过,胡喆吉疲惫地洗漱完躺在床上。
沈烨不在,偌大的屋子又只有他空荡荡的一人,安静极了。
他关上灯,翻开手机里和沈烨的聊天记录。自己发过去的绿框信息有数十条,从七号开始,早中晚都有发。可是沈烨回他的最后一条信息时间仍停留在六号的十一点多。
除了发微信,他还试过打电话,发短信,可是都没有得到回应。
心里担心之下,他给魏桓发去信息:
胡喆吉:魏桓,睡了吗?
魏桓秒回配上表情包:没呢。
胡喆吉:沈烨这两天有跟你联系吗?
魏桓:没有。我还正想问你他有没有联系你呢。
胡喆吉:……
胡喆吉:他有跟你说去港城是什么事情吗?
魏桓:没有具体说,不过我知道大概是他父亲那边的事情。
胡喆吉:是吗……
沈烨的父亲?
胡喆吉盯着魏桓的那条信息。这似乎是认识沈烨一来,他第一次听到这个词语——沈烨的父亲。
哦,不对,是第二次。
第一次是汤斯田在上学路上跟他提过说沈烨的爸爸应该是很英俊。
但是沈烨跟他是只字未提过,他也没有问过沈烨。
魏桓:对喔,沈烨跟你提过这些吗?
胡喆吉清楚,“这些事”当然是指沈烨父亲的事。
胡喆吉打了一个字:没。
魏桓发来一个沉思的表情。
魏桓:这个情况有点复杂,他回来以后应该会告诉你的吧。不过既然牵扯到了这些,沈烨那边应该挺难搞的。现在他应该很忙。
胡喆吉:哦,知道了,谢谢你提醒。
结束聊天后,胡喆吉心里若有所思,但又联系不到沈烨,也无可奈何。
虽然他跟沈烨说过自己家的情况,但沈烨似乎从来没有跟胡喆吉说过自己的事情,胡喆吉仔细想了想。
说到底还是交情太浅吧……魏桓跟沈烨认识那么多年所以肯定知道沈烨的家庭情况,胡喆吉这个一两个月的新朋友不知道也说得过去。
那……杨雯轩知道吗?
他们好像也是从小到大一起长大的。
胡喆吉:“”
他给沈烨发了今晚最后一条信息才闭眼入睡:
沈烨,你怎么样?还好吗?是不是很忙?有时间了记得回我个信息,一下消失那么久,我担心你。
彼方。
港城。
祁宅。
沈烨刚刚回到住的房间,洗去一天身上积下的香火味,换上佣人送过来的藏蓝色蚕丝睡衣。
沈烨平常穿惯了棉布睡衣,第一次穿着如此优质的蚕丝衣物,很滑很轻,感觉不太习惯。
这两天他跟着那个所谓的T国最有名的大师,不是烧香就是跪在祖先排位前看他做法。
一做就是三四个小时……
他被迫跪在祁家人的祖先面前给他们烧香磕头,美其名曰认祖归宗。
尽管十分鄙夷,但他仍是照做了。认完祖归完宗还不算,他来了两天,干了数不清的荒诞的事情。
尤其荒诞的有两件:
第一件是每天早上太阳升起后要在木桶里泡够半柱香,然后大师让佣人取一些他的泡澡水滴加一些不知道什么的香精,放在器皿里煮沸,直到屋子各处都能闻得到香味。
沈烨第一次见他们煮泡澡水时,当场觉得反胃。
第二件是要在这个房子里释放一次阳欲,也就是*****
第二件是沈烨觉得最荒谬也最无法接受的。
什么鬼?
镇阴气跟那种事情有什么关系?
大师却脸不红心不跳地说出一番怪谈:“男性的阳气其中重要的一点体现就在于*欲,这栋宅子里的男性少,自然阳yu也少。所以对症下/药,缺哪补哪。阳气自然旺盛了。年轻人涉世未深,害羞为难自然是在所难免。但是当下也没有时间容你难为情了。要尽快为少主搭好通灵桥,阎王殿在同我们抢人呐……”
祁夫人一听到阎王殿就马上急眼了,求着沈烨今晚速战速决。
沈烨:……
现在夜已深,那个“大师”和祁夫人此刻仍在楼下客厅坐着,等待着沈烨*的结果。
他知道“大师”和祁夫人巴不得自己一分钟就完事儿,但是他们不知道,沈烨进房间已经二十五分钟了,仍未开始干他们期望的事情。
因为此时此刻他没有半点那样的心情。
他这两天以来跟着那个大师瞎奔波,一天下来累得要死,倒头就睡,第二天一醒又要接着干事情,所以这是他这两天第一次有时间和精力打开手机观看信息。
微信有好几十条信息。
沈灿灿帮给沈烨请了两天病假,建丰发信息过来问候他的身体情况。
还有几条是沈灿灿发过来的,问他在港城习不习惯。
魏桓和胡喆吉的信息量最显眼,魏桓发了十三条过来,而胡喆吉居然发了二十条。
他率先打开胡喆吉的聊天框。
胡喆吉基本三餐都问他吃了没有,吃了什么。晚上睡前又问他睡了没有。还跟他说了些班里有趣的事情。
后来发觉沈烨一直没回复,明显着急了,反复询问怎么样了?还好吗?
沈烨一条一条地看着胡喆吉发来的信息,心中燃起一阵暖意。
除了魏桓和沈灿灿,从来没有人这么关心他。
而且胡喆吉的关心看起来如此炽热,来势汹汹。
正要回复呢,敲门声突然传来。
沈烨警觉地坐了起来,道:“怎么了?”
他对这里的人不熟悉,但是这个声音听起来,像是宅子里的管家的声音:“沈公子,夫人和大师都在等着你。请你稍微快一点。”
沈烨阴着脸,一点不客气:“催什么催,快不了。”
管家:……小伙子身体不错。
听到外面脚步声渐行渐远,沈烨上前又确认了一遍门锁,知道时间紧迫了,所以只给沈灿灿和魏桓回复了一句:一切都好。
至于胡喆吉,沈烨思考一番,回得很简单:一切都好,有点忙,不用担心。
……
沈烨慢悠悠走下客厅,大师和祁夫人正昏昏欲睡之际突然惊醒。
祁夫人看了看钟,掐指一算,沈烨在房间里待了五十多分钟。
沈烨面对他们两个的时候依旧冷漠。
大师撑起拐杖,慢条斯理地捋摸胡须,道:“做完了吗?”
沈烨点点头。
祁夫人对待搭桥的任何一个环节都十分严谨,她随即让佣人到他的房间内看看。
沈烨此时也是无语至极了,这算什么?验收吗?
佣人上去没多久就下来了,祁夫人问她:“怎么样?”佣人微微点点头。
沈烨:……
“所以明天是第三天了,我什么时候能走?”
大师让人端上一盆泡着柚子叶的温水。
沈烨这两天下来已经对这一环节产生条件反射了,一天要用这个铜盆洗五六回手,他把手伸进去浸泡片刻,对祁夫人说。
祁夫人说:“明天早上阿泽的桥就搭好了,我可以给你订下午或者晚上的航班。”
“下午,越快越好。”沈烨不带丝毫犹豫。
大概四五个小时过后,七点钟,沈烨又被叫醒前往寺庙。
大约是沈烨在每个神位前都烧了柱香自己的任务便结束了,祁夫人穿着一身棉麻素衣,忙着焚纸钱。
沈烨趁这个时候到庙周围逛了逛,也仔细想了想最近在祁宅的生活。
真没想到,第一次到那儿时,他们连门都不让进,隔了十年,尊贵的祁夫人亲自屈尊到县城恳求他来。
这并不让沈烨觉得痛快,反而越发对那些人觉得厌恶。
在祁宅的这些天,他没有见到过祁铮的影子。祁黛霖在他刚来的时候直言不讳地告诉他,自从家里的孩子长大了以后,祁铮便不怎么再回祁宅了,常住在公司总部的一间公寓里。
祁铮和他的妻子是家族联姻,谈不上什么感情,除了一起养育儿女,其他都是各过各的。
所以沈烨对那个男人,基本没有印象了。七岁那年见过他一眼,当时祁铮也差不多五十岁了。现在……应该六十了吧,爷爷辈的年纪。
……
寺庙清静,满院的桂花蓬勃生机,芬芳馥郁,和着清晨朝露独特的清新,沁人心脾。
他走出一个叫不上名字的殿,看到门外栽了一颗挂满红条的祈愿树,低处的树枝上有两串铁风铃,清风赏脸,正好拂过,吹得铁铃叮叮作响,许愿条迎风飘扬,倒是一处独特的风景。
沈烨走到树下,看了看上面许愿条,他长得高,基本都能够得到看。他注意到了两个字体潇洒的许愿条,一看内容:
1,人生得意须尽欢。
2,和老婆一起五十个生日蛋糕。
又选了几个来看,有一些实在好笑,但是自己身处佛门清静之地,不宜玩笑。
许愿树后面是一片小桂花林。
令沈烨注意力停留的是,花林边有一块石碑,上面刻着劲瘦的瘦金体文字:
‘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他下意识地看向桂花林,每棵树上的花确实比庙里面的少。
现在正是桂花开的季节,看到这块石碑的香客应该很多会停下脚步,折下小节桂花带回家吧。
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沈烨默默细嚼这两句诗,轻轻折下一小节桂花放在手心。
“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一阵呢喃的声音如青烟般飘散在桂花林间直至消失,却早已见不到了人影。
……
尽管沈烨是不相信所谓风水鬼神的,但实在让他不可思议的是在中午祁宅听到消息,祁泽霖在十一点左右醒了。
当时刚好祁夫人邀请大师留在祁宅用饭,沈烨也在。
听到这个消息祁夫人激动得差点换不过来气,瞬间热泪盈眶,拼命感谢大师。
那大师一脸洋洋自得直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小事小事,祁夫人莫要过于激动,伤了身体。”
上午八点左右大师宣布祁泽霖的通灵桥已经搭好了,只需静等他的灵魂从桥上走过来,回到宿主的身体。
结果没过几个小时祁泽霖真的醒了。
这是巧合吗?沈烨不禁想。
或许是。祁泽霖已经在ICU躺了那么久,即使是转到了普通病房,以祁家的能力,肯定也是使用最好的医疗资源。
要是没有医院,纵让那大师再施上多久的法搭多少座桥也无济于事。
祁泽霖渡过一劫,沈烨自然也暗自松了口气。现在自己对祁家来说已经彻底没有作用了,他意识到了,祁夫人自然也是。
祁夫人不算个忘恩负义的人,她给沈烨订了下午三点的航班,去医院看完儿子以后又给了他一张五十万的支票,道:“这是对你救阿泽的感谢,当年你母亲没有拿那笔钱,所以补偿给你们的。你可以把这支票转交给你的母亲。”ωωω.χΙυΜЬ.Cǒm
沈烨换上了来时的衣服,身上除了手机和证件,没带任何其他的东西,和来时一样。
最后他肯定是没有拿那张支票的,只斜了一眼,转身走出祁宅大门,祁黛霖在门口向他挥了挥手,沈烨礼貌性地点了个头,头也不回地坐上去机场的车。
他来的时候算不上愉快,走的时候心情却是挺洒脱的。虽然所谓的镇阴气在他看来不过是心理安慰,但是在祁夫人眼里这就是真的,所以他高低也算是个救命恩人。
心情愉快不仅是因为救了人,更是因为他决定回去以后做一件大事。
早上在寺庙里沈烨心里想了许许多多,但是绝大部分都是在思索这段时间以来对胡喆吉的感觉。
那晚他看见胡喆吉发来那么多信息,心中十分感动。而且在之前,胡喆吉也是这样热切地关心着自己对朋友。
沈烨早就感受到胡喆吉这个人是矛盾的。一面,他的精神世界渴求滋养,读诗看书体验电影感受音乐,胡喆吉在做这些事情时是沉稳的,宁静的,专一的。
他也有热情洒脱,没心没肺的一面,抽烟喝酒样样都喜欢,有时候轻浮,还爱耍嘴皮子。
与此同时,胡喆吉的内心有时还是敏感的,脆弱的。在唐子悟来找他的那晚他回到家,沈烨看得出他是哭过的。而且一起住的日子里,胡喆吉也会因为沈烨的一些行为而产生误会。比如刚开始沈烨想尽早搬走,胡喆吉以为他是不太想跟自己相处。旅游的时候沈烨提出睡沙发,胡喆吉以为他刻意防备自己。
总之,胡喆吉有时候像小太阳一样,沈烨觉得挺温暖的。有时候又像自然中的鸟儿,天生就该属于蓝天。有时候又像旷野之中的一片绿叶,给人以滔滔意境。有时候又像一张薄纸,用力怕扯烂,太轻怕飞走。
沈烨确信他从未认真地去感受过一个人的性格,也除了胡喆吉外,没人再像他那般需要人仔细推敲琢磨。
他对胡喆吉的情感,最首要的是欣赏和珍惜。
这世界上不可能有两个完全一样性情的人,胡喆吉很多方面的性格跟沈烨完全不一样,但有些方面又与沈烨出奇地吻合。他信胡喆吉是自己志同道合的好朋友。
还有其他的吗?
沈烨这次是确切地想明白了。
在胡喆吉向自己出柜前,沈烨觉得是没有的。
在胡喆吉向自己出柜后那段时间,也是没有的。
是后知后觉,他开始接触到一个自己并不熟悉的性向,也正是因为这样他在这方面才会有更深的思考。有了思考,便会有感受。
开始并不能否认沈烨具有好奇的心理,因为胡喆吉是他身边出现的第一个男同性恋。后来他们相处地越来越好了,沈烨发觉自己的内心产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
那一晚,他确实是因为和胡喆吉的意外亲密接触而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他终于在那一刻意识到失态的发展程度。他害怕自己真的喜欢上了胡喆吉。害怕自小到大自己心里树立了自己直男的信念瞬间坍塌。害怕一夜之间自己成了同性恋——一个自己并不熟悉的事物。
所以他自那晚同床共枕后开始刻意和胡喆吉保持距离,对他冷淡一些。他也知道胡喆吉察觉出来了且不太好受,但是当时自己的内心确实是矛盾的。
然后又是这三天来,他突发状况来港城。胡喆吉因为他好久没有回信息而着急,又发短信又打电话,他心头一暖。
早上在桂花林里,那块石碑上的刻字‘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还有许愿条上那句‘人生得意须尽欢’令他茅塞顿开。
他承认自己心里对胡喆吉已经产生了一些胜过于朋友的美好情感,很多人称之这种情感为喜欢。
所以,沈烨知道自己喜欢上胡喆吉了。
他不是同性恋,只是因为喜欢上的人恰好是男生罢了。
沈烨想要更进一步地了解这个人,想要和他一起走过剩余的高中时光,一起参加高考,一起上喜欢的大学,也想继续陪他喝酒,继续听他开玩笑,继续和他看喜欢的书和电影。
跟胡喆吉住在一起的时光,沈烨真的觉得很快乐。
所以这次回去以后,他想找个合适的机会和胡喆吉坦白。
虽然沈烨知道胡喆吉大概率会拒绝自己。因为他说过,不会和直男谈恋爱。而在胡喆吉的认知里,沈烨就是直男。
如果胡喆吉不愿意接受自己也没关系,沈烨会尊重他,如果能继续做朋友那最好,如果不能的话……
沈烨陷入一阵沉思。
如果不能再做朋友的话该怎么办?
他没想好。
是啊。
万一因为一句“我喜欢你”结果他们连普通朋友都做不了了,该怎么办?
岂不是损失惨重?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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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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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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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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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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