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悠偏头看了她一眼,眼睛里的情绪似嘲似讽。
办公室里,不少老师在里面。
白悠慢悠悠地,神情慵懒:“哪位老师找我?”
班主任李朝朝她招手:“白悠同学,来这边。”
周围有不少的吃瓜群众,李朝特意挑了个靠窗墙角的位置,随后眼神扫了扫其他人,“要是没有事就散开,都围在这里干嘛。”
白悠腿长,几步就穿过走道,李朝听说过白悠的事迹,他拢了拢眉心,端起手边的茶杯喝了一口:“白悠,你觉得这次的试卷考试难度大吗?”
北城一中的试卷就算再普通,也是专门研究高考题那群人出的,毕竟北城一中的学子和各家氏族都有关联,都是各家未来的接班人,学习方面不敢松懈。
听李朝这样问,白悠只是笑起来,桃花般的眼角往上勾起一点粉,态度非常的无所谓:“我觉得挺简单的。”
周围的窃窃私语声小了下来,伴着一股吸气声。
“她好敢说啊。”
这里还有其他班的学生。
李朝捏着茶杯不说话了,过了几分钟才开口:“好的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
无论怎么样,都不能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随便污蔑一个学生啊。
白悠点点头。
出门的时候,身后的温惜赶到,看见白悠要走,有些急了,“老师,就这样让白悠走掉,不给我们一个解释吗?”
李朝看了眼周围的学生,又看了眼她,无奈:“温惜,你先回去,白悠同学凭自己实力考的成绩不需要和大家解释。”
温惜恼火地将手中的答题卡一并递过去,咬了咬牙,“老师你看看这是蒋轶同学的答题卡,也是满分。”
蒋轶当然不可能把答题卡给她,是她偷偷拿来的。
白悠就抱着手在原地看她。
李朝接过试卷,两张一对比,眉皱着,隐隐有要发火的征兆。
看着他的表情,温惜松了口气,刚要说话,就见李朝把两张答题卡塞到她面前:“你自己看看,一不一样!”
温惜接过试卷,选择填空题没什么好对比的,她主要看了大题,看完,面色铁青,捏着试卷的手出了汗,微微发抖。
怎么会这样?!
“温惜,你还有什么话说?”
她全身失去力气般,“可是老师,白悠怎么可能数学考满分?!”
其他试卷也批改出来了,这时有其他老师开口,“白悠我这科考的也是满分。”
“我这科也是。”
“我的也是…”
“语文扣了几分,不过也是第一名。”
所有科目老师都站出来说话了。
李朝推了推眼镜,有些不可思议,又有些欣喜,没想到这次周考的第一名出自自己班。
“温惜同学,你也听见了,白悠同学确实进步不小,你们都应该向她学习。老师理解你,但下次,别这么冲动了,要相信自己的同学。你回去吧。”
温惜整个人失魂落魄,像淋了雨的落汤鸡,一路上都没缓过来。
“老师,没我事了吧?”白悠问。
李朝笑了笑,小姑娘长的真漂亮,学习又好。
“没事了,快回去吧,路上小心。”
白悠告别。
回到白家,程苏莞不在。
白悠先把今天上课的内容拿出来过了一遍,随后又研究起了老者给的那瓶专治跌打损伤的药水。m.χIùmЬ.CǒM
北城江家。
已不知道占地多少,水榭楼台,古老的中式建筑,各色的鱼儿在水中游。绿汪汪的水边,男人坐在轮椅上,眉英气,琥珀一般的瞳孔,眼底如眼前的水般平静。
“咚”地一声,一条鱼儿跃出水面,随后又重新跃入水中。
男人轻敛着眉,脸英气又俊美,连水中的鱼儿也想窥一窥。他手指轻抵着额头,看夏风把湖上的树枝吹得乱颤。
江御手指轻抬,把手中的鱼食撒入水中,一群鱼儿争相跃出,青色的水面立马翻腾出白色的水花。
他静静听着。
“不是说仲老先生现在来北城了吗,怎么咱们这么多人,找不到他?”说话这人是江老爷子。
仲老原名未知,只知道是古医世家的传承人。医术高明,能白骨生肉,妙手回春。
古医是中华历经千万年以来唯一没有失传的医术,也是目前他们唯一没有尝试过的办法。
江家毕竟是北城之首,向来稳重的江老爷子如今也不免着急,倒是在一旁的江御情绪没有一点波动。
“父亲,你歇会儿。”
江御是江家的第三个儿子,江老先生的晚来子,天资聪颖,幼时就展现出过高的才能。这北城没有人没听过江家的天才,却很少人见过。
上天也曾嫉妒他的完美,所以亲手将他陨落。
车祸一场,惊才绝绝的青年双腿麻木,再不能行,从此人人叹息,北城再无江少爷。
春去秋来,两年有余。
江家的人愁坏了。
几年来,他们寻过无数良医,都束手无策。
好不容易等来了古医世家的人出山,却找不到人。
江老爷子在院子徘徊许久,终是大手一挥:“再派些人去找,有消息立马通知我。”
江御拍了拍手指上沾染的鱼食,只见一条银黑色的鱼猛然跃起,掀起片片水浪,他抬起眼,情绪毫无波澜。
明天周末不用上课,白悠捣鼓到半夜,情绪高涨,没有睡觉的念头。
半夜,她翻出手机,在搜索软件上打出几个字——中药集市。
一大清早,吃过早点,白悠就让程叔送她出门。
程叔一脸疑惑,甚至多了几分谨慎:“小姐,你要去集市做什么?”
白悠:“无聊随便逛逛。”
“哦。”程铮不好多问,随后打了电话给程苏莞。
程苏莞最近正在忙竞标的事情,听到是白悠的事,只是问了几句。
集市在北城偏远一角,不同于其他集市,这里甚是冷清。不过中草药倒是极多,新鲜现挖的以及晒干了的都有。
白悠在几根干巴巴的树根面前停住。
“这位小朋友,想要看点什么?这可是几十年的山上纯野生的.”
还没说出药名,白悠只是拿起来闻了闻:“多少钱?”
那人没想到她这么爽快,也来了兴趣:“三千块,我跟你说,这价钱要放在别处可买不到,中药店里可是几百块一两呢。”
程铮眼皮子跳了跳。
他不认识这药,也不知道大小姐要买去干嘛,但是听卖货人这口气,怎么那么耳熟。
白悠看了这药一眼,没犹豫,将钱付了出去。
“小姐.”程铮叫住她,怕她被骗。
白悠侧眸看着他:“怎么了?”
“小姐,你要是需要我可以带你去中药店买,咱们也不认识这些,不能乱买啊。”
白悠哦了声,说:“帮我装起来。”
收了钱的货主笑得一脸灿烂,立马扯了个塑料塞子把药装起来递到白悠手上。
白悠接过,看着树皮处泛起的淡紫色笑了笑。
既然这人不识货,那就别怪她捡漏。
程铮看着口袋里干巴巴的一团,皱眉,“小姐,你买这做什么,不会是要吃吧?”
白悠:“买去玩。”
程铮:“.”
白悠在市场里逛了一圈,将所需的都买足了。
正要走时,眼前突然来了好几个人。
衣着普通。
“好好看一下,是位老先生。”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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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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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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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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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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