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了。若是有人进了房间,我都不知道。那我这个锦衣卫同知的脑袋,早就丢了几年了。”
叶寒峥的阴鸷偏执,仅仅只是对自己曾经在乎的人。
显然叶家旁系并不在此列。
想弄死叶天阳的方法,他还有很多。
现在的耽误之极,是把嫂嫂藏好。
虽然他不在意任何人知道,自己和嫂嫂的关系。
但是他不能冒险,让嫂嫂落入别人的圈套。
所以他的目的是让所有人都离开,好放嫂嫂从安全的路离开。
“话不能这样说。”
其他两个族老也赞同,立刻附言道:
“贼人连黑火药这样危险的东西都用上,肯定是来者不善的。寒峥侄儿切莫大意,还是要下人检查清楚为好。”
他们是很公正,却也因为公正站到那对父子那边去了。
“对。来人,搜查。”
叶尚书倒是目的单纯,生怕屋内有残留的危险,自是要派人检查完才放心的。
本就等候在外的家丁和护院,闻声迅速冲了进来。
然而叶寒峥只是向后退了两步,阴鸷强大的气场一开口,就令所有人不敢再向前。
“我说,不用!”
“二堂哥,你为何就是执迷不悟呢!莫非用黑火药炸了你屋子的,不是什么男人?而是一个如花似玉的大姑娘,你怕被人搜出来么?”
叶天阳欠欠地开口,意有所指地继续道:
“而且这个女人还是个不能见人的!即便明知有危险,你为了隐藏那个女人,也不肯让大家进去!”
“阳儿,不许胡说。你二堂哥还未成亲,哪里就来的不能见人的女人?”
叶威适时插话。
明着看是在训斥儿子,实则还是引诱大家往歪处想?
“谁说没有啊!府里不就是有一个!本来应该在前院招待客人,后来就不知所踪了……”
叶天阳状似有口无心的‘直率’回答。
“天阳,不得胡说。”
叶尚书瞬间明白过来在场之人的心思,当即凝眉不悦地打断他的话。
儿子和寡媳那点事儿,在府内流传就够了。
他是绝对不允许外人窥探这件事的。
他只有这一个儿子了,于情于理都不能毁了他。
叶威深深看了嫡兄一眼,阴恻恻地笑了笑,反问道:
“孩子小不懂事,倒是让大哥多担待了。甭管这屋里有谁,总归还是找出来才能真相大白的。若是证明天阳妄言,我一定请出家法好好教训他,给大哥出气,给寒峥赔不是。”
“孩子小不懂事,你也不懂事吗?江氏自三年前嫁入叶家,便是忠烈贤良的模范儿媳。孩子信口胡言,你也跟着胡闹?这要是传出去,你让江氏还有什么脸见人?”
叶尚书黑着脸质问。
现在已经一万个确定,寡媳就在小儿子房间里。
但现在不是骂人追究的时候,他不能让家丑外扬。
“其实想知道江氏在哪里,也很好办。今日自家嫁闺女大喜的日子,她定然不会离府的。只要能把她从别处找出来,就可以保全她的名节了!”xǐυmь.℃òm
叶威似乎妥协了。
可是句句话都跟刀子似的,直戳嫡兄的心窝子。
以叶寒峥如今的身份官阶,他们是不敢硬闯进去。
在他们有备而来的情况下,江琯清也别想从屋后跑了。
瓮中捉鳖,就是现在最好的诠释。
说完也不管叶尚书同意不同意,赶快就吩咐自家带来的奴仆,开始到处去找人。
叶寒峥阴鸷狠辣的黑瞳眯起,已经在考虑要不要直接杀了他们父子俩除害。
然而杀了他们就等于默认,嫂嫂还是会被逼上绝路。
“你们在找叶大少夫人?”
就在情况陷入死局之时,一道清润的嗓音从外面响起。
“白状元?你怎么来了?”
叶天阳上下打量走进门的俊俏男人一眼,大眼珠子咕噜噜地乱转。
的确是真想不明白,这么闹腾的偏院,他一个外人来干什么。
“我是来传话的呀!刚才我在角门那边看到不知谁家女眷晕过去了,府医看过救不了。大少夫人就带着那位夫人坐车出去,不知道去哪个医馆医治了。人命关天,她身为主人自是不能坐视不理。所以让我给叶尚书捎带个话,她若是错过小姑上轿的吉时,还请公婆多包涵。”
白卿礼拿着折扇摇曳,真挚的表情平静。
任谁都看不出,他是在演戏。
可他是个外人,甚至之前可能都不认识江琯清。
他为什么要帮江琯清撒谎?
叶威和叶天阳都想不明白,一时无言以对,倒是彻底处于劣势了。
“无妨!人命要紧。好了,吉时都快到了。大家都快出去,送兮兮上轿吧。”
叶尚书表示特别理解,立刻摆手示意院子里的人都出去。
“白卿礼,你为什么要撒谎?”
叶天阳不甘心地咬牙,错身而过的时候低声质问。
他现在没有证据,自然不敢将事情闹大。
“我只是负责转达委托而已,不明白叶员外郎这话的意思。”
白卿礼就是一朵清纯小白花,对上叶天阳这朵黑心莲也毫不示弱。
人生在世,全靠演技。
他一个底层摸爬滚打上来的草根,还能演不过自大又漏洞百出的寒门之子?
“等等!”
就在叶天阳已经要灰溜溜气鼓鼓地逃跑时,阴鸷狠辣的声音就叫住所有人。
“吉时还早。但是家法不能费!既然证明嫂嫂有事不在府中,那么二叔是不是也该兑现承诺了?”
叶寒峥抱臂睨着叶威,适时帮他治疗一下选择性失忆。
“寒峥,二叔可就只有阳儿这一个儿子!”
叶威当场就想耍赖。
叶寒峥哼笑一声,寸步不让地反问道:
“那我爹现在有俩么?另一个在哪儿?二叔说出来,可要负责任的。”
这就是非打不可了。
江琯清吓得浑身冒冷汗,听着外面吵闹不停。
结果却是叶天阳的哀嚎声传来。
那一下又一下的板子打在身上,隔着厚重的门板和飘荡的床幔,都能感觉到力道。
可想而知会有多疼。
一直持续二十下,才算终止。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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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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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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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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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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