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信誓旦旦说自己守得住吗?我一个容易冲动的大男人都没觉得怎么样,你在害怕什么?”
叶寒峥挑起桀骜的眉,伸手抓住她的肩膀。
那滚烫的温度,厚实的掌心,以及专属于他浓烈的雪松香。
当真把江琯清吓得手足无措。
他稍稍一用力,就将她的努力化作无用功。
被迫转过身的她,只能抬起一双水盈盈的明眸,对上他危险的黑瞳。
“你我是叔嫂,见面已是不妥。更何况是在这样的情况下?我……”
她试图解释。
他却根本不给她说完的机会。
“我不在乎!”
一如既往的桀骜自我。
只是这份不在乎,到底是不在乎他们的身份,还是不在乎如今的环境,便不由她细想弄清楚了。
“况且我来,是真的有事和嫂嫂商量。”
“什么事?”
非得急在半夜跑到卧房来和她说?
“当然是帮嫂嫂在府里站稳脚跟的事!”
叶寒峥松开她的肩膀,大步走到桌边倒杯茶喝。
已经凉了。
不过,很合适。
……
好不容易将叶寒峥送走,江琯清钻进被子里。
可是那股不容忽视的雪松香,却无论如何都不肯被驱离。
江琯清气恼地甩开被子,仍旧还是雪松清洌高冷的香气包围。
她越想忽略,嗅觉就越灵敏。
甚至在这么浓郁的香气深处,她好像又闻到属于叶寒峥狂野又霸道的男人味。
江琯清愤愤地咬了咬银牙,闭眼嘟囔道:
“只怕今夜又要做坏梦了。”
嫂嫂心里苦,可是嫂嫂不能说。
然而实际上……她却是一夜好眠。
那个仿若真实的色色梦,竟然没在属于他香味包裹的夜晚袭来。
那她前夜,到底为何会梦到他的呢?
那真的是梦吗?
……
三日后,是老夫人的寿辰,叶府张灯结彩迎宾。
就连叶尚书都向皇帝告了假,亲自在家待客,也是为母亲祝寿。
然而谁都没想到,即便是有叶尚书坐镇,寿宴仍旧发生了危险意外。
“把弓箭手撤下去,都站在原地不许动,否则我就杀了这女人!”
装作杂工混进叶府的中年男人,拿早就准备好的匕首抵在江琯清雪白的脖颈间。
因为太过紧张和激动,他手上的力道控制不好,点点血痕犹如梅花开放。
在场胆小的女宾,已经吓得尖叫出声。
即便是见多识广的达官显贵,都忍不住蹙眉担忧不已。
唯独只有被威胁者本人倒是十足冷淡,字字清晰地与凶徒商量道:
“你既是挟持我,就一定是有谈判的心意。你要什么,说吧!只要我能做到,不违反天理国法,我就帮你达成。”
围观众人皆是一片震惊。
他们已经三年没见过,寡居的叶家大少夫人。
没想到再见面,她已从娇俏可爱的小姑娘,成长为如此冷静睿智的女子。
当真是让人刮目相看。
再看看吓得慌手慌脚的叶夫人,她的视线一直落在,被凶徒挟持搂抱的儿媳妇的肩膀上。
还不住地在念叨:
“成何体统?成何体统?她一个寡妇家家的被个外男抱了,这简直是丢人现眼,家门不幸啊!”
“这都什么时候了?人命最重要,你还有心思想些有的没的?”
叶尚书顶着众人的视线,不得不呵斥夫人一句。
最起码在外人面前,他还是要表现出来对寡媳的看重。
否则明日御史向皇帝参他一本草菅人命,降职罚奉都是轻的。
叶夫人被丈夫吼得懵了懵,一下也明白过来自己失言,只能羞愧的低下头去,躲避众人灼灼的视线。
“你别伤害江氏,有什么条件,你提就是了。”
叶尚书负手紧紧握拳,拧眉看向凶徒。
“我提?叶尚书你是高高在上正二品的朝廷大员。哪里还能管我们这些黑劳工,在工部被压榨的可怜处境?”
凶徒居然是冲着叶尚书来的。
他嗤笑一声,黝黑粗糙的脸从憨厚变成狰狞,握着的匕首也就更加用力,一条鲜血顺着江琯清光滑的脖颈而下。
有胆小的女眷被这鲜血淋漓的一幕,立刻吓得尖叫晕倒过去。
江琯清疼得脸都白了,却还是老老实实站着,听他把话都说完。
“你在这里给你老娘大办生辰,可想过我们这些黑工,连饭都给老娘吃不起?我老娘病得只剩下一口气了!在这世上,我只有这么一个亲人。既然你们工部不义,就不能怪我不仁。救不活我老娘,我就拉着你府上的女眷一起去死!”
竟然是以身犯险的孝子!
心软的女眷,已经有偷偷拭泪的。
叶尚书哪里还敢耽搁?
那是立刻应下后,就派人去他说的地点,接那个衣衫褴褛快要病死的老妇人。
半个时辰以后才将人接来,凶徒却不肯有一丝放松。
“把我娘救活!”
凶徒看到人事不醒的老娘时,发了疯一样的尖叫。
这是他唯一的要求。
“好好好!一定,一定。你别激动,本官答应你的事情,一定尽力办到,你别伤害她。”
叶尚书老奸巨猾,最起码将表面做得好。
而后转身,众目睽睽之下吩咐府医,用最好的药去救老妇人。
然而府医检查过老妇人,无奈摇头道:
“大人,不是小的不愿意救治,而是这老妇人没救了。”
“我不信!你们不救活我娘,我就杀了她。”
凶徒当即暴走,举起匕首就要跟江琯清同归于尽。
叶寒峥终于找到机会,冲过来一掌将他打飞,这才将江琯清救下。
然而就在所有人松了一口气,以为事情就要到此结束的时候。琇書網
失血过多虚弱不堪的江琯清,在叶寒峥的怀中抬起头,居然对被擒拿住再无要挟资本的凶徒道:
“你是个孝顺可怜之人,我不怪你冒犯。我房中有千年灵芝,拿出来给你母亲熬药吧。至于能不能救活……全看天意了!”
明明已经逃出生天,江琯清却将万金难求的千年灵芝,给了一个走投无路贫穷无所回报的黑工?
众人无不吃惊,在心底惊叹叶家大少夫人的善良和以德报怨的美好品德。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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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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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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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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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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