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水鬼姥爷我吃素吃得太久,是得见点荤腥了,今晚我要大开杀戒。”
又黑又长的指甲,如猫儿藏在肉垫里的利器此刻被释放,他若有所思地还逐一伸出长舌头舔了舔。
说完他指挥黑色的触手势必要把甄爽给夺回来,牢牢地固定住,他张开嘴就想冲那雪白的天鹅颈咬去。
苍弦一见状,立即念动咒语,混沌剑追随他的气息便从下游的河水里飞天而降回到了他的手里。
轻轻挥舞,那剑光闪烁,如流星划过夜空,那异常坚韧的黑色绳辫便如橡皮泥般被砍了两段。
接着他又是一通乱砍,那头葳蕤又粗实的黑色“海藻”便成了一盆被人全部收割完的韭菜。
“啊——”
“姥爷我精心呵护多年的自然卷啊!”绿水鬼心疼地叫出声。
“头可断,我的发型不可乱!”
不过他也并未放在心上,只要不秃头就还会长出来的,顶多花点时间罢了。
晚风吹拂两边的云鬓,只见苍弦一身形飘逸地悬浮在半空中,手持着一柄剑,目光坚定而深邃。
但语气却不含一丝温度,“放下这位姑娘,感念你千年道行不易,只要你改过自新,我方可饶你不死。”
那绿水鬼依旧我行我素,那黑色的爪子已然将甄爽白嫩的肌肤划出了一道道触目惊心的血痕。
他贪婪地望着那青色尚且搏动的血管,眼底闪过对血的渴望。
要是放在之前,他的手上并不会直接沾染鲜血,虽提升修为较快较强,但反噬作用也极大,稍不注意便会遭受天谴。
可今时不同往日,他有千年道行,完全足以抗住天雷之劫。
“哈哈哈,今天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也挡不住姥爷我魔鬼般的步伐。”说完,他邪睨了苍弦一一眼。
“你以为你算个什么东西?”
那绿水鬼平时在这片水域无法无天惯了,自是听不进任何道理说教。
“既然你冥顽不灵,那就休要怪我手下无情。”
苍弦一执剑就冲那绿水鬼劈去,剑刃冰蓝色的辉芒将其震出好一段距离,以至于他险些在空中未立稳。
“你究竟是谁?”绿水鬼见混沌剑又出现在了他手里,忍不住抓狂问道。
这次苍弦一却并未正面回答他的问题。
绿水鬼咆哮道:“又是你,一而再再而三地破坏我的好事,我要杀了你!”
他疯狂地挥动黑色的鬼触手,掀起惊涛骇浪,试图将苍弦一彻底吞噬。
苍弦一举剑迎敌,舞姿如行云流水,剑光闪烁间已与绿水鬼展开激烈交锋,尤其是那精准的一劈,将那过分惨白的枯骨给劈开了一道又深又大的口子,里边绿色的脓液很快便流了出来。
“该死的!”
绿水鬼吃痛,所以松开了贾爽。
苍弦一趁机上前从他手里把人给夺了过来,伸出左手将只剩下半条命的贾爽稳稳地给搂在了怀里。
付出如此惨痛的代价,今天都没有得偿所愿,绿水鬼又岂会轻易罢手。
明明就差一点点他就从鬼卒要成功进阶成水将了。ωωω.χΙυΜЬ.Cǒm
有人在挑战他的极限!
他内心的狂暴更加激烈,将大半个身子都浸没到了河里,只要有水的地方,那就是他的主战场,他的伤口会缓缓愈合,而汹涌的水流激起千丈高,在他的调遣下仿佛要将天地吞没。
他再度发出“嘿嘿”的核磁共振,那些食人鱼也跟疯了一般弹出水面,蹦起八丈高,“咔嚓,咔嚓”地冲悬立于空中的二人攻击而去。
然而,苍弦一凭借身手矫健,每一次回击都精准无比,剑芒如电,犹如天外陨石划破黑夜。
他的剑法虽未及绿水鬼的蛮力,却在灵活和精准上占据上风。
剑气如虹,一一划破水面,舞出一道道壮美的轨迹,那水幕便像喷泉般完美谢幕,就连食人鱼也被改了花刀,半死不活地在后一秒纷纷坠落到了河里,最后漂浮到水面,翻出鱼肚白。
绿水鬼只余一截身子浮在河面上,他看着这一幕两只死鱼眼瞪得如同铜铃。
他咬住下嘴唇,指着苍弦一,只能发出单个音节,“你,你,你——”
遇到一个不怕死且厉害的,这下他害怕了,打算就此收手。
三十六计,走为上策。
他缩头乌龟般将头埋入了河里,与透明流动的液体融为了一体,往深处潜逃而去。
然而苍弦一给过他机会,可他不珍惜,那么也就没有必要留着这个祸患继续在此作威作福,若能收拾他,那么以后晚上过外婆桥至少就不用担心受怕了。
这对当地百姓也是一桩幸事。
再者保不准他将来会卷土重来报仇,届时想必又是一番血雨腥风。
为永绝后患,苍弦一心生一计,割破贾爽的一滴指尖血放入了河里。
新鲜的血液散发着腥甜的气息,对于多年靠吸食溺死之人阴元过活修炼的绿水鬼而言是最好的诱饵,只要稍微沾染上那么一点,他便会成瘾,心生向往。
苍弦一将甄爽平稳地抱到了岸边外婆桥的碑上放下,然后便使用隐身术躲在了暗处。
刚好这时,浑身湿漉漉的甄虎像个亡命之徒跑了过来,得亏他深谙水性,不然就会跟那根圆木一样在食人鱼的齿间变成碎渣渣。
“小姐!”
当他从桥上折返四处张望,凭借着从未接触过电子产品的五点零视力壮着胆子过来找到甄爽。
他蹲守在其旁,七尺男儿之躯,哭天喊地起来,“小姐,你快醒醒啊!”
“小姐,你死了,我可怎么办呐!”
……
绿水鬼的修炼已然到了一定境界,他早已能在水底就能洞察到水域周边的一切境况。
就在他想着在水里,谁也对他无可奈何,却侥幸将头浮出水面之时,苍弦一便如蹲守多时的老鹰,趁机抓住了他的疏漏,用尽全力一击,剑光如电从头顶对半贯穿绿水鬼的整个身躯。
只听绿水鬼发出一声凄厉的嚎叫,最终在苍弦一的剑下化作一阵缥缈的蓝光,消散在了夜空中。
“正邪皆在一念之间,既生邪念,危祸世间,那便留你不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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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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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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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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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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