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冯佳淇的房间里,贴的都是大大小小的黄表纸,纸上笔墨笔走龙蛇,画了一堆我看不懂的东西。
当我看到这些符咒的时候,才放松的神经瞬间又紧绷起来。
明天就是中元节,马疯子始终不清醒,而我和常五爷之中的关系很微妙。
也不知他能不能保佑我,先度过这一关。
冯佳淇把背包丢在床上:“别看了,都是拜你所赐!这些符都是从看事儿先生那请来的。”
一听这话,我就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等熬过这段时间,我一定和吴胖子查查这衣服的来源。
真是害人不浅啊!
很快,卫生间里传来哗哗的水声。
我不由的回头一看,半透明的玻璃上透出冯佳淇玲珑的曲线。
我赶紧把脑袋转过来,万一流鼻血,那可丢大人了!
晚上睡觉的时候,冯佳淇在床上,我睡地板。
而我俩中间唯一的遮挡,就是薄薄的蚊帐。
好在是夏天,睡在地板上还挺舒服,可睡到半夜,我突然觉得有点冷。
那种感觉就像三九天光脚出门,凉风顺着骨头缝往里钻。
“哒哒哒……”
与此同时,似有如无的敲击声传到的耳边。
我当时第一个反应是马疯子又犯病了。
可我侧耳一听,这声音是在我斜上方发出来的!
那不是冯佳淇的床吗?
我两手扒着床沿,慢慢抬起头。
月光透过窗帘落在冯佳淇雪白的皮肤上,曼妙之姿一览无遗。
可我现在根本没心情看这些。
那哒哒哒的撞击声就是从她嘴里发出来的!
是磨牙?
瞬间,这个念头被我彻底推翻。
冯佳淇整个五官都拧在一起,眉头皱成川字型,两排牙齿像按了马达似的,撞击声不绝于耳。
我斜眼一瞥,正好看见床头柜上叠着一件碎花洋裙。
这就是她当初买走的那件!
而在裙子上面,压着一个铜葫芦,侧面还挂着一串五帝钱。
忽然,冯佳淇轻轻一翻身,手正好碰在铜葫芦上。
“咚!”
这铜疙瘩落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我虽然不知这东西具体是干什么用的,但也能猜个八九不离十。
我想把铜葫芦捡起来,就必须从冯佳淇身上横挪过去。
我像做俯卧撑似的趴在她身上,却没想到她两只眼睛猛然睁开。
我俩相距不过几公分,甚至能感觉到彼此的呼吸。
她睁眼看向我的瞬间,整个人立马像八爪鱼似的开始抽搐。
短短几分钟,她那两只手已抽成鸡爪状。
一瞬间,我浑身汗毛全都炸开。
以前我在村里的时候,见过中邪的,有很多就是这样的。
听神婆说,家鬼一般不折腾人,有的是老人想孙子了,就回来看看。
折腾人的都是外鬼,大部分是要点纸钱,或者是纯折腾人。
突然,冯佳淇腰上一挺,直接给我从床上撞滚了下来。
她那动作十分利索,我这面刚落地,她已经骑在我身上。
冯佳淇全身都在抽筋,脖子僵硬的扭动,两只手抽成鸡爪子,牙齿摩擦的声音也越来越大,腰间的扭动让她变成人体麻花。
那模样就像是垂死挣扎的蛇,僵硬而狰狞!
可她那两只眼睛却始终盯着我,连眼珠都不动弹一下。
这个眼神让我心里有个诡异而莫名的想法。
她想吃了我!
那种咬碎骨头的生吞活剥。
强烈的恐惧变成力量,求生的本能让我开始挣扎。
可她这百十来斤的体重,突然变得特别的沉。
那感觉就像吴胖子压在我身上似的。
“吱嘎。”
就在这时,卧室门突然被拉开。
我根本没来得及开灯,屋里黑黢黢的。
模模糊糊中,我好像看见个人影。
饶是我做好了充分的准备,可门口突然出现的人,也让我大脑充血。
冯佳淇还没搞定,又来一个?
“别动她。”
突然,门外传来一个极其沉稳的声音。
我脑子一怔,是马疯子的声音!
马疯子大步流星的走到我面前,俯身抓住冯佳淇的手指。
“我说别动她!”
我躺在地上欲哭无泪,我他妈也没动啊!
瞬间,我反应过来。
马疯子不是跟我说话!
马疯子拽着冯佳淇的手指使劲扯,始终重复着那一句话。
“我说你别动她!”
“别动啊!”
……
马疯子现在绝对和白天不一样。
他很清醒!
可他在清醒之中,有多了几分癫狂。
几分钟的时间,冯佳淇抽搐到一起的身体也缓缓张开,手脚不再僵硬,连呼吸也变得平顺许多。
而马疯子瞬间像换了个人似的,直愣愣的站起身,垂着脑袋,斜着肩,一步三晃的往外走。
他连这其中缘由都没跟我说半句,就好像发生的一切都和他没关系似的。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我忽然觉得心里没底儿。
哪怕是精神病人,也不可能在几秒中之内迅速切换状态。
马疯子给我的感觉,就像是一个有两幅面孔的人。
冯佳淇穿着薄纱后妈裙横跨在我身上,我也只是穿个大短裤,这个姿势难免有些摩擦。
我想把冯佳淇从我身上推下去,可我手刚扶到她腰上,冯佳琪突然醒了。
她看我,我看她,我俩都傻了。
“姜渠!”
冯佳淇一个骨碌从我身上翻下去,反手直接把灯打开,灯光瞬间刺的我睁不开双眼。
“色胆包天,是吧?!”
冯佳淇越说越气,拿着枕头朝我猛砸一通。
我嘴上解释,可她一眼看见我下身的小帐篷,这特么更说不清了。琇書蛧
我一个血气方刚的小伙子,肯定受不了这种刺激。
再说了,我又控制不了!
好说歹说,冯佳淇才算相信这是个误会。
索性,我起身拿着被褥,准备到客厅打地铺。
冯佳淇拢了拢头发,又裹了下睡衣,让我继续在这住。
我都快哭了,这不是上刑么?
冯佳淇深吸口气,死活都不让我走。
刚说完我是老色批,然后又不让我走?
上瘾了?
见我已经把门打开,冯佳淇的语气终于软下来:“我害怕。”
“你别走,就当我求求你了,你陪着我,行吗?”
看着她楚楚可怜的模样,我这脚就跟灌铅了似的,怎么也迈不出去。
我陪她倒是可以,但丑话说前面,不管出什么状况,她都必须相信我。
冯佳淇把抱枕搂在胸前,身子半缩在后面,小心翼翼的指着我的小帐篷。
“那你能先让它冷静一下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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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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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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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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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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