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家丁没有防备,被他冲出包围,急忙呼喊孟致远,提醒他躲避。
当孟致远反应过来时,赵承已经冲到了身前,想跑已经来不及了,情急之下抽出了刀。
赵承一棍打在马头上,马儿吃痛长嘶一声人立而起,立刻就把孟致远掀翻在地。
赵承又一棍打在孟致远的手腕上,长刀当啷一声落地。
他手疾眼快,一把抢过掉在地上的刀,这时三名家丁拼死赶到,立刻护住了孟致远。
白镜韬特意叮嘱过保护孟致远才是最重要的事情,如果在他们三个眼皮子底下,孟致远有个什么三长两短,那真是百死莫赎。
所以三名家丁也是惊出了一身冷汗,谁也没有再轻举妄动。
赵承也是暗道一声可惜,自己这具身体终究是太过虚弱。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二话不说就来抓我?而且个个持刀,是要公然行凶吗?”
虽然打了起来,但是赵承的确是占理的,就算衙门前来抓人,也得先亮明身份再说,白镜韬这些家丁,个个傲气得很,不把普通百姓放在眼里,没想到这次遇到了赵承这个硬茬。
孟致远制止了家丁们的呼喝,虽然他自己刚刚也弄得极为狼狈,但却很是欣赏赵承这种性格。m.χIùmЬ.CǒM
孟致远拍打了一下身上的灰尘,对赵承说道:“我们是上京来的,白镜韬你认得吗?”
赵承摇了摇头:“我不记得这个人。”
自他穿越而来,对这世界几乎一无所知,唯一了解到一些信息,还是从周如霜的口中听到的。
所以这具身体之前的记忆,等于是一片空白,自然不记得前身做过什么。
孟致远说道:“也不是什么大事,你欠了白镜韬几十两银子,我们刚好路过,顺路看看。”
接着又对家丁说道:“叫冒五过来处理此事。”
说着重新上马,拨转马头向来路疾驰而去。
冒五是白镜韬的亲随,平时白镜韬不管去哪里都带着冒五,所以如果有借据之类杂事,应该都是冒五经手。
再说收债这种小事,加上赵承的平民身份,一旦有了冲突,孟致远觉得他和白镜韬如果参与其中的话,会有失身分。
万一被上京那群公子哥知道了,定会编排嘲讽了。
不如把这种事情丢给手下,无论什么手段,跟他们这些公子是无关的。
白镜韬离得远,看得也不清楚,不知道是孟致远落马还是主动下马,心里有些不安,后来见孟致远带着家丁返回,这才松了口气。
“怎么回事?”白镜韬看着远处晨曦中的小村问道。
孟致远把大概情况叙述了一遍:“家丁急于把人带过来,话没说清楚。”
其实白镜韬倒不是为了那几十两银子,重要的是心心念念的碑帖,听了孟致远的话,就叮嘱冒五道:“那你就留在这里,或者返回清河县,等这里的事情处理好了,再去沛地找我。”
白镜韬安排完之后,就催促着车队再次上路了,他坐在车里问孟致远:“怎么感觉你催着我离开?那人打伤了我的家丁,都没有略施惩诫。”
孟致远看了一眼前后无人,家丁们都跟在马车后面有一段距离,这才凑近车窗,低声对白镜韬说道:“你这次出来,世叔给你交代些什么了吧?”
白镜韬点了点头,没有作声。
继而瞪大了眼睛:“你是说……”
孟致远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说道:“等到了沛地之后,找个时间详谈。”
白镜韬一行人离去,只剩下一个家丁冒五,留下来专门处理赵承的事情。
他是白镜韬的亲随,大大小小的杂务几乎都经过他手,所以在家丁之中,身份地位也很高。
赵承见这些人匆匆而来,又匆匆而去,正感觉莫名其妙,冒五已经来到了破庙前。
“赵承,上个月你在我家公子那里借到六十两银子,现在该还了吧。”
赵承看着眼前这个三十多岁的中年人,显然跟刚才那个家丁都是一起的,都是什么白公子的手下。
他皱了皱眉头:“口话无凭,你说我欠了几十两银子,总得有个欠据吧?”
冒五从怀里掏出一张写得清清楚楚的欠据展示给赵承看:“当然有,还有你的亲手花押呢。”
白镜韬初见赵承,是在清河县的赌场。
赵承投其所好,借着赌钱的时候搭上了话,专挑白镜韬感兴趣的事情说,白镜韬喜欢奇石,他就说自己有奇石,白镜韬喜欢碑帖,他就说自己村子有旧石碑。
其实赵承只是顺口胡说,希望借此得到白镜韬的赏识,攀附权贵罢了。
白镜韬从小到大,这样的人见得多了,三分信七分疑,而且也没有放在心上,隔了十几天,白镜韬想起此事的时候,没有找到赵承,也就不了了之。
不过这件事情被清河县邵典史的儿子邵玉堂知道了,借着自家老子在县里当典史的便利,查到了赵承乃是清河县柳溪村人,并以此邀功,要替白镜韬把人抓来。
白镜韬不屑于跟地方官员扯上关系,更何况只是一个胥吏之子,根本瞧不上眼,断然否定了赵承骗钱的说法,只说自己记错了地址,改天自己会去要,不劳旁人费心。
邵玉堂碰了一鼻子灰,这才作罢。
从身份上来讲,白镜韬不屑跟邵玉堂这些人纠缠,就更别提赵承这种普通百姓了,如果不是惦记着赵承说的碑帖,根本不会来找他,几十两银子骗也好,借也好,就此作罢了。
今天从这里经过,只是碰巧,家里的下人说那个卖碑帖的小子在附近村子,又刚好在去往沛地古战场的路上,因此白镜韬才着人去找赵承。
冒五抖了抖手里的借据:“怎么样?不记得了?为了这六十两银子,你可是没少吹牛啊。石碑呢?奇石呢?”
赵承摇了摇头:“我前些日子重病险些死掉,醒来时除了自己的名字,什么都记不得了。”
“你说的什么石碑奇石,我一概不知,不过如果有借据,我借的银子自然会还给你,你也不用担心我赖帐。”
冒五指着借据上的手印说道:“是不是你可以自己比对一下。”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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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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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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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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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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