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郎怎会在百香楼?”
门房道:“说是二爷今夜与同僚一道,在百香楼吃酒。”xǐυmь.℃òm
老夫人回过头,瞥了易欢一眼,道:“还不赶紧去接二郎回来!”
易欢没法,只好也跟着她,一道往外走。
门房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儿。
“夫、夫人,还有件事。”说这话时,他目光是望向易欢的。
易欢问:“何事?”
“听、听说……与二爷一道被埋在里边的,还有一个江南来的妓子。”
这话可没避着院中的丫鬟们。
老夫人不可置信道:“你什么意思?你什么意思?”
易欢也觉得双眼一黑,这意思是林青裴彻夜不归,和妓子在百香楼寻欢作乐?
门房哭着喊着道:“这、这都是百香楼的人说的!不怪我,不怪我呀!是真是假,去百香楼一看就知!”
如若林青裴真的这样做了,还与妓子一道被埋在了里头,那可就是京里头一份丑闻了!
“不可能!”老夫人声音尖利,“二郎是什么样的人,我能不知?”
桃心扶着易欢,小心翼翼的去看她的脸色。
易欢一张小脸煞白,显然也被这消息给惊到了。
易欢哆嗦着开口:“带路。”
家里男人嫖妓,这不管放在哪家,都是十足的丑闻!
老夫人一边往外走,一边数落她。
“你是怎么做这个当家主母的,这个家才交给你一天,二郎就出去、就出去……”
她始终不信,二郎真能干出那种糊涂事!
“倘若不是你抓不住二郎的心,二郎怎会彻夜不归,在外边荒唐!”
老夫人此刻,满心都是对易欢的怨气。
易欢却一反常态的强硬,她问:“是我按着郎君的头,让他去嫖妓的?”
“你!你!”
易欢冷静道:“婆母还是莫要废话了,赶紧去百香楼瞧瞧,万一郎君被埋在里边,出不来了,您还是赶紧想想该怎么办。”
“呸!你少咒二郎!”
林府一行人,匆匆忙忙的往百香楼赶。
到了百香楼,易欢下马车。
她见百香楼前,已经聚集了不少人,百姓围在外边指指点点,官兵正在奋力的挖开那废墟。
“听说里边埋了朝廷命官!”
“朝廷命官?谁?”
“林府的林将军?与他一道的,还有一个娼妇!啧啧啧,林将军这是做鬼也风流啊!”
“里边就只埋了林将军和那娼妇吗?”
“那可不是?一地动满楼的人就乌压压往外跑,林将军正在那娼妇的床上,忙着穿衣服,这才耽误了逃出来的时机。”
老夫人一下马车,就听到这话,她啐了一口,道:“不可能!不可能!一定是你们胡说八道,二郎不可能如此!”
“你这老婆子冲我们吼什么,是百香楼的人说的,他们逃出来时,可都瞧见了,货真价实!”
百香楼如今已经塌成了废墟一座。
天边渐渐泛起鱼肚白,驱散了浓稠的墨色,朝阳那金灿灿的光辉,霎时撒遍了半边天。
“请问二位是林老夫人和林二夫人吗?”
百香楼老板匆忙走了过来,刚从里边逃出来,脸上带着狼狈之色。
老夫人瞧见他,顿时跟瞧见了救星一般。
“没错,是老身!他们都是乱说的对不对?二郎没被埋在里边,更没与妓子一道被埋在里边,对不对?”
老板面露为难。
“你说话,我家二郎可是朝中三品大员,你若胡言乱语行污蔑之事,等回头我就把你告到官府去!”
老板听此,心下一慌,说道:“老夫人您别!林将军确实被埋在了里头,和妓子一道。”
至于更多的,他却是不肯说了。
老板道:“如今官府已经派人来挖了,林将军一定会平安无事的。”
林老夫人一副天塌了的样。
倒是她身边那柔柔弱弱的小妇人,镇定开口:“二爷昨夜在你们酒楼里喝酒?”
“回夫人,确实。”
“那为何会有妓子在?”
老板苦着一张脸,说道:“喝酒请个把乐姬来弹唱助兴,也是常有的事。”
周围无数道目光,落到她的身上脸上。
“那便是林将军的夫人么?”周围传来窃窃私语声。
“长得也不差嘛,听说她府里一直不受宠,林将军如今宁愿在外和个妓子在一起,也不回家找她。”
易欢听到这些指指点点,脸色不好看。
易欢向来乖巧,何曾站在街上被人如此指点过?
那些个惊讶、怜悯、鄙夷的目光落到她身上,让她如芒在背。
林青裴,林青裴,他究竟还要置她于多难堪的境地,才肯罢休?
易欢气的直哆嗦,身子晃了晃。
桃心连忙扶住她,道:“夫人,别慌,一切等二爷出来再说。”
老板看她的目光带着些许怜悯,她道:“夫人,稍安勿躁,将军定会被人平安救出来的。”
老夫人站在那里,听到这一席话,只觉得没脸极了。
二郎怎会做出这种糊涂事来啊!
不远处,一辆奢华的黄金马车驶过,昭华正要因地动一事进宫面圣,她听见外边动静,掀开帘子,看到了坍塌的百香楼和外边围着的人。
她问:“停,那边发生了什么事?”
随行的小厮过来,说道:“百香楼塌了,听说里面埋了朝廷大员。”
“哦?哪个朝廷大员?”
“是林府的林将军,小的还听人说,那林将军是光着身子和一位妓子,被一块埋在里边的,这不,这会林家的人找过来了,大伙正在看热闹呢。”
昭华目光移到人群中央,那道纤细娇弱的身影上,正是先前在宫道上见过的小妇人。
“有意思,林将军是执掌南营的那个吧?”
小厮答:“正是。”
昭华将手臂搭在车窗上,道:“不急,看会热闹再进宫。”
*
“挖出来了!挖出来了!”
人群里传来一道惊呼。
官兵几人合力,挪开压在林青裴身上的横梁。
好在二人埋的不深,且有巨石挡着,没受什么伤。
“林将军,您没事吧?”外边官兵问道。
林青裴身上不着片缕,她身边还跟着一个妓子,那妓子正是思柔,思柔大叫道:“救救奴!快救救奴!”
“轰”的一声,巨石与横梁皆被人挪开,露出了里边的人。
光天白日,朗朗乾坤。
林青裴与思柔光着身体,当着众人的面,被人拉了出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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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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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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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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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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